第三十二章 徐氏的陰謀
“徐氏,你我相伴也有數年,今日是來和你話話家常。”
徐氏的心裏“咯噔”了一下,難道是他發現了什麽……
安國侯拍了一下雙手,然後從外麵進來了幾個人,準備了一桌席麵。
徐氏看了一下,上麵的東西都是自己愛吃的,提著的心更懸了。
“梨花白?”
“嗯,難得夫人還記得。”
安國侯坐了下來,指著身邊的凳子,道:“夫人,請坐。”
徐氏哪裏還有不坐的理由。
“侯爺怎麽今日這麽閑,來妾身這裏坐了。”
“你是我的正妻,我來這裏天經地義。”安國侯打開酒瓶的塞子,聞了一下,道:“果然是江南的梨花白,味道和當年的一樣。”
徐氏知道這個梨花白,是當年安國侯成親的時候,擺宴席的時候用的。
這個味道很好,據說是安國侯府專門找人釀的了。
自己喝過一點,還給醉了,然後在迎親那天在花園裏還鬧了笑話。
徐氏抿了一口,道:“和當年的味道一樣,還是一點都沒有變。”
安國侯府盯著徐氏,眼裏的神采讓徐氏有些動容,以前害怕露餡,從來沒有仔細看過這個人,沒想到都這個年紀了,還是這麽,怎麽說呢,一個樣貌不錯的老頭。
“是啊,”安國侯站起來,拿著酒杯走到窗邊,道:“當天的月亮就如今晚一般地圓,那是我第一次遇見你的日子。”
“侯爺,您是不是喝醉,記錯了。”
大烽慣例,訂了親的男女是不能見麵了,要見的話就是成親當晚。
徐氏記得之前所有的事情,當然知道安國侯成親的日子,那是朔月,哪來的滿月啊。
“我的記性沒有那麽壞,之前的事情我都一一記得,記在我的心裏。”安國侯道:“你還是和之前一樣,沾了這梨花白就醉。”
徐氏此時有些清醒了,之前的徐氏可不是這個樣子的,她酒量很好。
所以,徐氏進入侯府之後,就沒有在人前喝過酒,就算是要提前喝下解酒藥才會喝酒的。
可是,這些……
“我記得那天,是迎親的頭幾天。晚上太悶了,我索性就出了院子,到花園裏走走。
那麽巧,就在花園裏遇上了一個穿著粉色裙子,披散著頭發,還拎著酒壺的一個小丫頭。
起初,我以為她是女鬼,走進了之後,才發現,她隻是喝醉了。
那一晚,月亮很圓,她的臉很紅。”
世界上最好的騙子,撒的最好的謊,可能是騙自己的謊了。
因為,自己會相信。
可是,此時的徐氏,她是一個很警醒的人。
一個活在騙局中幾十年的人,一個能把騙局圓了這麽些年的人,確實比很多人要警醒得多。
“後來,我知道,她是新娘的姐妹。”
安國侯無奈地笑了笑,道:“本來我以為,我和她此生應該是無緣了。
但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長子四歲的時候,妻子重病,回了娘家。
半年後,我去江南接她的時候,才發現,人已經換了。
換成了當年,我在月下遇到的那個人。”
徐氏此時的心情很複雜,她從來沒有想到安國侯會知道自己的身份。
或者說,她知道安國侯很能幹,是皇帝的左膀右臂,手段心智都不缺。
他遲早會知道她的身份,但是沒有想到,會是在那時就知道了。
“我查了原因,是嶽家不希望斷了安國侯府的這門姻親。”安國侯冷笑了一聲,道:“其實,隻要有楚衍在,這門親就斷不了。
不過,我還是很感謝他們把那個人送到我的身邊。
至於,衍兒的親娘,我的發妻,每年我都會拜祭她,也讓衍兒拜祭她。”
徐氏手裏的杯子掉在了地上,楚衍也知道了?
“放心,這事情是在兩年前,顧長青給長房生了第二個兒子之後,才告訴他的。然後,他去外地赴任,也是我安排的。”
“你既然早就知道一切,為什麽不……”
“為什麽不秘密地把你殺了,畢竟京城裏的夫人要是暴斃也不是什麽大事。
尤其是咱們年級都不小了,出個什麽事情,也很正常。”安國侯道:“這個事情,我從來沒有想過。”
“但是,你今日想了,不然你不會過來和我說這些的。”徐氏道:“是因為衡兒在江南的事情嗎?”
“安國侯府畢竟不是我一個人的,所以,我不能讓這個家有麻煩。”安國侯道:“你去給衡兒寫封信,讓他放棄吧。
他所圖,一定不會成功。”
“你怎麽知道?”
“你怎麽知道?”
安國侯歎了一口氣,然後將兩個信封扔到了桌上,道:“你看看吧。”
“現在回頭還不晚,頂多我在陛下那裏求情,然後還能……”
“怎麽會這樣,我給紫如千挑萬選的,怎麽會……”
“紫如是什麽性格,做過什麽事情,你應該知道。”安國侯道:“沈家家主的女兒之前是在她身邊伺候的,紫如差點把她給殺了。
幸虧被周世子救了,要不然,還不知道沈澄如那家夥會怎麽報複了。”
“那你為什麽還要答應這門婚事?”徐氏忽然大叫起來,“就因為他不是你的兒子,他的女兒也不是你的孫女,所以,你……”
“她們兩個從小都在府裏被李氏教養著,沒有苛待過她們半分。
衡兒的差事,也是我去找人辦得。
徐氏,我對得起你了。”
安國侯道:“你在嫣兒身上下毒,我找解藥給她。你要害禹哲,我將他送走。
你想讓你親生女兒春花嫁到長房,我逼著楚衍收下。”
“但是她們的結果,都不好。”
“那是她們咎由自取,如果照著我的安排。”安國侯道:“我給楚子茜選了當時還不怎麽有名的蘇誌偉,如果她答應了,現在最起碼也是平遠侯府的人了。
給嫣兒選了朱家,那是因為朱家商戶人家,肯定不敢苛責嫣兒。
可是,你看到嫣兒高嫁,又開始陷害,還用同樣的手段。
你以為,如果不是我善後,周世子可能早就發現了。”
“為什麽你要這麽做?”
安國侯歎了一口氣,道:“你其實早就明白的啊。”
他將手覆在徐氏的手上,輕聲道:“我今晚還是去書房睡吧,你想好了,明日寫一封信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