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五十三章 城府
看到阿曼尼如此反應，東方晨大吃一驚，急忙停住身形，飛到阿曼尼身邊焦急喊道：「喂，你怎麼了？振作點。
什麼完了晚了，把話說清楚行么？」
阿曼尼似是一激靈，從某種情緒中恢復清醒。
只聽她恨恨說道：「你們屠神團也真是可笑，恨水給的東西你們也敢拿？」
東方晨面紅耳赤，氣急敗壞爭辯道：「那時候不是還不知道那傢伙就是恨水嘛……」
然後便把祖母出殯前後發生的事挑大概對阿曼尼講述了一些。
阿曼尼聽完后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傢伙多次拒絕與我們合作，原來早在那時就謀划好了一切。」
東方晨急切道：「阿曼尼小姐，原因回頭分析不遲。你剛才說晚了是什麼意思？
什麼東西晚了？」
阿曼尼看著東方晨的眼睛，好長時間后才開口說道：「東方團長，為了勝利，為了生存，你能付出什麼代價？」
東方晨有點莫名其妙，不明白為何阿曼尼總是避重就輕，就是不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但既然人家發問，只好隨便應付了一句：「那得看是什麼樣的生存和勝利了。」
阿曼尼冷聲道：「哼哼，如果到時候讓恨水成功，這顆星球將會出現第二個二階強者。
東方團長，不知這樣的生死存亡壓力，夠么？」
東方晨聞言內心一顫，而後決然道：「那麼我會付出任何代價來奪取勝利，換取大家的一線生機！」
沒想到阿曼尼接下來的話讓東方晨如墜冰窟：「好，東方團長，有你這句話就行。
一會咱們找到恨水，我去與他纏鬥，你自由行動，目的只有一個。
請務必在第一時間內，找機會殺了天樞！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最雷霆的手段讓其肉體崩壞，靈魂消散。
這就是你為你要守護的東西，所需要付出的代價！」
東方晨聽完后如遭雷擊，不可思議道：「讓我殺天樞？不可能！
你告訴我，這究竟是為什麼？」
阿曼尼大聲喊道：「因為他修鍊了《極道》！大錯已經鑄成，說什麼都晚了。
我們監守地球百萬年遲遲不肯進化，連一絲長進都沒有，大家不是沒想過這些。可我們就算知道自身出了問題又能怎麼樣？還不是毫無辦法。
可恨水不一樣。他可是得到《極道》功法的紀族人，是自創出牝屍化生的鬼才！東方團長，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好好想想，都是修鍊過《極道》的流浪者，兩人不論從哪方面講，都太相似了，可以說不分彼此。所以，恨水一定會對天樞動用牝屍化生之法的。
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麼嗎？天樞是地球上第一個自主完成首次心靈進化的人類，他擁有絕佳的天賦，以及健康正常的身體。
如果恨水奪舍了天樞的身體，束縛他最後的枷鎖就被打破了。而後必定隱藏起來，絕不會輕易讓我們找到，緊接著，恨水會在極短的時間內突破玄關，踏入進化二階。
到那時，費米拉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嘿嘿，我們？我們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東方晨聞言大驚：「不會吧？世上還真有奪舍這種邪術存在？」
其實東方晨老早就知道流浪者之間為了爭鬥什麼事都幹得出來，因為普羅修斯和塵對他講過無數次了。他之所以有此一問，是想從阿曼尼嘴裡套出恨水更多的情報。
只見阿曼尼嘆了口氣，繼續向前飛行，邊飛邊說：「恨水的牝屍化生，說到底不就是一種奪舍之法么。不然他怎麼會分裂為三個？這根本講不通。
據我所知，紀族之中有些強者，就像恨水一樣，不但有分身之能，而且專精奪舍之法，每當遭受重創奄奄一息時，過一陣子不知怎的便會恢復如初。
可怕的是，重新出現在大家眼前的那個紀族人，已經跟原來大不一樣了。」
東方晨聽完后心中暗想：應該是沒錯了。恨水一定很早就察覺出自身載體出了問題，百萬年來無一絲進化等同於載體已經廢了。
於是便打起了奪舍的主意，但受限於功法和保密原因，他必須得等待地球上出現自主進化的生命，這個機會終究還是讓他等到了。
天樞……
我一定會救你！
……
等等，如果這樣，那恨水怎麼保證地球上未來出現的那群首次進化生命，一定會按照他的設計，修鍊《極道》功法呢？
難道……是這樣？
不會吧？三個恨水，道家三大始祖，三清……
道家學說這個概念，會不會就是恨水故意散布出去的？我說《極道》之法怎麼跟黃老學說如此相像，原來竟有這般淵源。
這麼說，遍布世界的篤通道家之信徒，豈不全都是恨水播撒下的「種子」？
辛勤耕耘那麼多年，所有「種子」唯有七星觀茁壯成長，最符合恨水預期。這傢伙一定從七星觀嶄露頭角的那天起，就一直默默注視著它。
直到……塔吉克與鬼丸一戰，天樞首次進化。
恨水的分身之一，那個自稱道源的道士，自我奶奶隱居太白山的第一時間起，就層層布局，故意接近奶奶並蠱惑之，起初的目的應該是為了監控我這個目標。
呵呵，想想真是可笑，與奶奶雖然十七年未見一面，但卻通過種種渠道，自認為安全地向老人家報平安。殊不知，通過那些視頻信件，恨水對我，對屠神團的一舉一動瞭若指掌。嘿嘿，好手段，牛逼，牛逼大發了！
咦，這不對啊。那個時候，連A3都不知道我是心靈力場者，他到底是怎麼發現我的？
話說回來，不管他是怎麼發現鎖定我這個目標的，可如此重要的情報，他卻沒有彙報費米拉，而是自己一個人偷偷運作這一切。
如此看來，從很早之前，他就不再信任費米拉，拋棄監守者單幹了。那麼一旦讓他如償所願，第一個要幹掉的，不是我們，而是費米拉。比起處處受制於人，先發制人，一定會是恨水的優先選擇！
接下來，天樞這顆「種子」發芽了，恨水得知此事後當機立斷，馬上放棄監控屠神團的原有計劃，立刻引誘奶奶，借她之手謄抄了《極道》功法。這簡直堪稱潤物細無聲啊，小爺佩服！
這傢伙很清楚，奶奶遺留下來的手記，到時候一定會流入我手，屠神團七星觀出身三人必會研讀深究，幾乎會百分之百修習這部功法。因為，恨水才是道家真正的始祖！
不過也有他算不到的意外，七殺明面上一副仙風道骨，可實際上卻是殺戮法則選定之人，身負神器級別的違禁高科技裝備，來去折騰的東西跟《極道》理念一毛錢關係都沒有。搖光就更扯淡了，人家堂堂黑洞型心靈力場者，普羅修斯的老師，憑啥乖乖入你恨水的套？
唉，只有天樞，當時情況下，是無論如何都躲不過這一劫的，終究乖乖作了那條魚，上了人家的鉤。
還有，當恨水成功將《極道》功法傳給奶奶后，本有大把機會暗暗對奶奶下毒手，好讓計劃加速推進，可他並沒有這樣做，而是堅持等待奶奶壽終正寢，讓《極道》功法自然而然的，不出一絲紕漏地傳到我手裡……
呵呵，如此心機，如此城府，我東方晨敢打包票，整個亞特蘭蒂斯帝國也找不出幾個來。
東方晨一邊跟在阿曼尼後面默默飛行，一邊在心中一番推衍，已經將恨水的布局謀划猜了個通透。而在所有知道恨水的人中，徹底看穿他的伎倆，將其分析到這等程度，能與東方晨比肩的，也只有監守者第一智囊，新銳小隊隊長厄茲拜拉了。
但厄茲拜拉與恨水共事百多萬年，又同在一個小隊，對其心理手腕拿捏有度不足為奇。難能可貴的是東方晨，在毫不知底的情況下，僅憑手頭情報，便將恨水的陰謀翻了個底朝天，這隻能說明他的心智一點也不輸恨水。
智力的較量，可跟武力的決鬥完全是兩碼事。在頭腦世界中，唯有等勢，才能對決！
該分析的分析完了，可問題還要解決。如何在恨水已經張開的血盆大口中，搶救下天樞這塊肥肉，成了東方晨心心念念的頭等大事。
於是東方晨再次開口向阿曼尼詢問：「一會咱們就要面對那傢伙並肩戰鬥了，你能給我說說恨水都有哪些能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