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九十六章 水晶

  東方晨聽完諾亞的高談闊論，心中不由得暗暗發笑。


  吹得天花亂墜，說了半天還不是對監守者毫無辦法，只得藏在世界的縫隙中期盼能真正與監守者對抗的出頭鳥現身么？


  凈土流浪者早在帝國時代的四大家族起，就作慣了幕後黑手，無論幹什麼都想找個頂雷的，否則也不會弄出什麼「英雄史詩」計劃了。


  看來，必須得敲打敲打這幫傢伙，得讓他們明白這世界並不是由他們說了算。


  想到這裡，東方晨輕啜一口酒，微微一笑：「合作？還讓諸位等了上千年，能讓閣下如此垂青，我東方晨何其有幸？

  不過我的處事原則是別人敬我一尺，我便敬他一丈。閣下私募已久、精於算計，比起費米拉那個老東西更甚一籌，把我們當猴耍，就算我答應了，所羅門和他的同伴會答應么？我的那些生死同伴會答應么？」


  諾亞心裡清楚東方晨這是在跟他講條件，合作的基礎是互惠互利，沒點硬貨，憑什麼讓人家賣命？


  只見他微微點了點頭，格里羅德、戴比拉蒙、吉爾伽美什等三名凈土流浪者首領一聲不響，紛紛站起身退出大廳。等清場之後，諾亞只是對著東方晨笑而不語。


  東方晨明白對方這是要跟他掏心窩子了，接下來他所講內容定然驚駭無比，絕對是隱秘中的隱秘，是不能讓任何第三者知曉的。於是他只好沖所羅門抱歉一笑。


  所羅門也非庸者，哪能不識趣？於是借口方便，也離開了這間大廳。


  東方晨伸了個懶腰，靠在椅子上懶懶說道：「神仆大人，這下可以開誠布公了吧？」


  諾亞彷彿還在等待著什麼，等了片刻，他眼神一亮，徐徐說道：「可以了，禁封結界也布置好了，這下我們的對話便不會再傳入第三人的耳朵。」


  東方晨一看對方如此重視將要進行的談話，便不敢怠慢，趕忙正襟危坐，用心聆聽。


  只見諾亞從衣袍中摸出一個扁圓形的黑色物件，只有巴掌大小。將那東西平放在桌子中央，然後在上面點擊了兩下，那東西通體立刻發出幽幽藍光，亮起一圈圈複雜紋路。


  片刻后，所有藍色光圈經過調試對焦，在餐桌上方投射出一副三維圖景：一顆淡藍色的球體。


  諾亞的聲音在此刻響起：「東方博士，請看，這就是『水晶』！

  在我的故鄉，我們稱它為永恆之光！」


  東方晨盯著三維圖像看了半天也沒弄明白，眼前之物不過就是一顆普普通通的球體，毫無特色可言，怎麼可能是傳說中的「水晶」？

  當東方晨問出心中疑惑后，諾亞耐心解釋道：「哦，東方博士，由於成像設備的關係，我無法真實還原『水晶』的原貌。


  它不是這種顏色，而是發出介乎於藍白之間的冷光。整個球體呈半透明水晶形態，所以才俗稱它『水晶』這個名字。


  請您無視成像效果，它的實際尺寸，如果按照國際通用單位，直徑精確為0.78米。它被安放在首都最中心的燈塔頂部，從帝國始建之初就存在了，誰也不知道它來自何處。


  數十萬年來，它始終以恆定的強度持續發光。這種光既不冷也不熱，照在身上也沒什麼感覺，不過穿透力極強，即便在大雨大霧天氣，依舊不受絲毫影響。正因為它具有如此異能，燈塔之名才廣為流傳。


  同時，那些光本身就是某種能源。因為光芒所照之處，農作物生長得更快，人們的身體更加健壯敏捷，就連疾病傷口，似乎都能恢復得快些。


  但是我們不懂如何採集，只能白白讓那些能量流失了。後來我們漸漸發展了科技，採樣實驗后發現，這種能源既不是電磁能，也不是熱能，更不是機械能，沒辦法，只能將它看作某種生物能了。


  所以亞特蘭蒂斯的科學技術，是基於『水晶』發展而來的生物能體系科技。


  東方博士，在我為您詳細介紹了『水晶』之後，想必您對我們掌握克隆和載體誘發變異技術不會再那麼吃驚了吧？


  不同狀態的實驗體，如果添加某些特定條件，再接受『水晶』不同時長的飽和照射后，都會發生一些有趣的事情。不過這些學術方面的事，並不是我們今天要討論的主題，如果閣下對此有興趣，我們另找時間詳談。」


  東方晨按下激動心情，追問道：「那麼後來呢？好好的『水晶』怎麼會碎了？碎成了九份光之碎片。」


  諾亞也激動起來：「這正是我們也一直想要尋找的答案！」


  東方晨疑惑道：「你們也不知道？那光之碎片是怎麼回事？」


  諾亞眼神迷離，回憶道：「我們的家園用了幾萬年才初具規模，而後又是幾萬年的學習演化，最後終於得以繁榮昌盛了二十幾萬年，可它沉入大海您知道用了多長時間嗎？


  一晚！就一個晚上！」


  東方晨嘆了口氣說道：「唉，對於您和那個島嶼上所遭受的一切，在下深感遺憾。


  神仆大人，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毀滅要比新生容易得多。」


  諾亞痛苦說道：「那個夜晚我不在島上，正好遠航歸來，還離著數十海里就看到七八座火山同時噴發，大西洲陷入一片火海，夜空被映照得通紅，宛如末日。


  當時船上的人害怕極了，紛紛要求返航逃命，但我總覺得帝國有什麼在召喚著我，於是帶上所有神仆，抱著必死之心共赴那片火海。


  離首都海港越近，那種召喚就越強烈。當我看到首都被地震火山破壞得還不算太徹底，大多建築還算完好，心中便還存有一線希望，擔憂帝國臣民和王室安危，更擔心雅魯姆聖地中那些人的生死，便決定和同伴們變身潛海，通過海底密道游回首都中心的王宮神廟群。


  最重要的，是想看看水晶怎麼樣了！」


  東方晨焦急追問：「你回去了？那後來呢？你找到水晶了么？它發生了什麼事？」


  諾亞語氣十分不滿，大聲說道：「東方團長，你怎麼不問問我的人民在那個夜晚發生了什麼事？深陷地裂山崩之災，於烈火岩漿中求生無門的上百萬亞特蘭蒂斯人，他們的結局你難道毫不不關心嗎？

  沒有他們在萬年前那場災劫中的犧牲和奉獻，時至今日亞特蘭蒂斯之名您從何聽來？全世界生根落地的諸元文明何來起源？


  東方團長，您到底明不明白？您想要追尋的一切：亞特蘭蒂斯、大西洲、監守者、水晶、光之碎片、凈土流亡者、那些消失的文明之謎，都是以揭開我們的傷疤為代價的！」


  東方晨聽完諾亞的指責后，冷汗涔涔，慌亂道：「真對不起，諾亞神仆，我只顧著自己的私念，完全沒顧及到您和您的人民所遭受的苦難，是在下失禮了。


  請您接著說下去，那個夜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諾亞長長出了一口氣，拭去眼角淚跡，又恢復溫和笑容，用低沉的聲音開始緩緩講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