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語錄走天下
微涼還在發獃的時候董京燕已經走了進來:「大家聽說你病了,都來看你。」
果然門外湧進來不少人,男男女女的,微涼想童颯人緣還是不錯的。
這時候有人注意到了她手邊的紅書,如同董京燕一般讚歎道:「童颯,你真好學!病了還在學***語錄。」
微涼剛想謙虛一下的,畢竟這時候主席還說過「虛心使人進步,驕傲使人落後」,她小學走廊牆壁還掛著名人名言呢!
但她還沒說,陳萍就在這時候插話:「童颯,你今晚都從語錄裡面學到了什麼?」
微涼看過去,覺得陳萍不僅眼睛比綠豆沒大多少,心眼更是小的跟針尖一樣,她明知道自己記憶力受損了,連人都不認識。但是看著這些男女青年看著她的樣子,叫微涼不得不硬著頭皮想。
「和大家一起學習肯定比我單獨一個人學習學到的東西多,我理解的比較淺顯,那就請大家隨便聽兩句。」
她很「順便」的把童颯家裡給她郵寄的一包奶糖拿出來給眾人分了,童颯向來大方,但是一次分完一包高級奶糖,還是分給天天見的朋友在這個年代實在太奢侈了,可是對食物的渴望幾乎是這些年來知青們的本能,就連陳萍也候著臉皮拿了一塊糖。
「我剛學到主席說的那句『有來犯者,只要好打,我黨必定站在自衛立場上堅決徹底乾淨全部消滅之(不要輕易打,打則必勝),絕對不要被反動派的其勢洶洶所嚇倒。』我個人理解的就是主席在告訴我們,若是敵人不犯我們就算了,若是敢犯我們,一定要狠狠的打他們,還要瞅準時機,抓住突破點,最好能一次性解決他們,這樣他們下次想再犯就會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敢不敢和我們對戰。」
微涼說著說著突然想到一句話似乎可以用在這裡,想了想應該不礙事的,就說:「還有就是要壯大我們自身的力量,哪怕反動派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我們也能斬草又除根,將他們消滅的一乾二淨!」
微涼說著還帶了握拳比劃手勢就只差說一句「主席萬歲」表衷心了,然後她看了一眼陳萍。
這個時候知青們學習的熱情還是很高漲的,尤其是他們很願意跟別人討論紅書,微涼這番話可能在後世不算什麼,但是此時「斬草又除根」還是挺新鮮,她說完坐在那的知青們幾乎都開始鼓起掌來!
「童颯!你說的真好!」
「春風吹又生,斬草要除根,你們說我把這句當做打倒資本主義的標語寫怎麼樣?」
「好呀!好呀!朗朗上口又有意義!」
微涼聽了簡直要黑線,趕緊說:「我就是隨口說說我的理解而已。」
有一個男青年笑著說:「我聽陳萍說你摔了一跤,磕在石頭上,記憶力受損,都不認識人了?連勞動都沒辦法參加,現在看著倒不像。」
微涼眼睛看向陳萍,嚴肅著一張臉說:「陳萍同志,我知道我不該嘲笑你的眼睛小,在這裡我向你道歉,但是這也是因為你辱罵我在先,甚至你將我推倒在地碰到石頭上,為何要和這位男同志說我摔了一跤?而且大夫都說了我不認識人只是暫時的,大家都是共同學習的知識青年就算現在不認識,慢慢的在勞動和學習中也會認識。主席也說過我們要學會尊重別人,尊重事實,但是你如今卻顛倒黑白,你這樣說是何居心?」
上綱上線這種事不止別人會,她也會!只不過不屑用罷了,沒人比微涼更清楚十年革命期間有多少因為上綱上線鬧出來的冤假錯案,但是像陳萍這種人卻是最愛叫囂這種事的,既然如此她也讓陳萍體驗一下有口說不出的感覺!
童颯原本應該不是這樣的人,至少微涼說完這番話的時候,眾人都有些發愣,尤其是那個說話的男同志,人家童颯還將那麼珍貴的高級奶糖拿出來招待他們,他卻調侃人家,有些憤怒的對陳萍說:「陳萍,明明是你推了童颯,你怎麼能欺騙我?」
這時候跟他要好的知青也說:「就是!你怎麼能撒謊。」
陳萍結結巴巴的辯解:「我就是……就是開玩笑的。」
「開玩笑也要尊重事實!」
微涼站在董京燕身邊,董京燕悄悄給她豎起大拇指。
最後還是童颯他們這一組知青小組隊長趙勇,也就是她一醒來就認識的那個趙哥說:「陳萍也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大家就不要說了,讓她向童颯道個歉就好了。」
「對!道歉!推了人還撒謊!要道歉!」
陳萍只好咬著嘴唇站出來給微涼鞠躬說了對不起,看的董京燕特別解氣!
等人都走出去了,趙勇卻留在最後:「童颯,你出來下我跟你說個事。」
微涼看了一眼董京燕一瘸一拐的出去了!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趙勇卻是四下打量了一下,從口袋裡掏出什麼東西遞給微涼:「這是我跟老鄉換的兩個雞蛋,已經煮熟了,一會你悄悄吃了!」
微涼腦子裡瞬間劃過一個想法,難道這就是童颯在下鄉當知青期間談的對象?要不然這時候誰會把吃的東西給一個陌生人?自己都吃不飽呢!但若是這樣的話,微涼更不可能接受他的東西了!童颯後來30歲還沒談戀愛結婚,把童大捷和鍾晴老兩口還沒愁死,指不定就是下鄉期間談對象受傷害了!
「不不!不用了,你還是留著自己吃吧!我那裡有麥乳精。」
夜色昏暗中,微涼看不見趙勇臉上的表情,但是趙勇接下來的話卻叫她大驚失色:「你今天怎麼變得這麼奇怪,難道真是磕到頭不記得我了?要是平常你早就嗷嗷叫喊餓了!」
「啊?」
「啊什麼啊!你這次跟陳萍犯口角還動起手來,叫你大哥知道我沒看顧好你,回去了還不知道怎麼埋怨我呢!」
童解放和趙勇認識?
趙勇自顧自的說起來:「哎,比起你大哥,我更發愁你大姐啊!她從小就疼你,如今你似乎連人都有些記不清楚,若是不恢復,以後我有什麼顏面見她啊!」
微涼表示,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又沒臉面見她大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