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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樑上非君子

  「恨只恨我當時沒有鎮定一些,如果我能鎮定一些恐怕就不會被他發現,如果我能鎮定一些,事後定能手刃了他為我爹娘兄弟報仇!可恨我這些年呆在後院里早就沒有了當年的謹慎小心,見他發現了我就不管不顧的質問起來!」


  微涼心中嘆氣,塗姨娘恐怕是覺得種德厚一直對她挺好的,所以就沉迷在這情愛裡面不能自拔,以為自己在他的心裏面能佔有多大的分量,這大概也是所有陷入情網不可自拔女人的常態,覺得就算他還有別的女人,但他是最愛她的,她是最獨一無二的……


  「原本周管家是要直接結果了我的性命,但種德厚說四老爺已經沒了家裡不能再這樣死人……」


  微涼聽到四老爺這個名字,不經意想到在客棧裡面見到那個郭白氏,立即打斷了塗姨娘的話:「什麼叫不能再這樣死人?四老爺不是病死的嗎?」


  塗姨娘被微涼打斷也沒生氣:「他確實是病死的,但那也是對外的說法,實際上也不能算是正常死亡。皆因此人眠花宿柳,在女色上向來放蕩不羈,種德厚說他的病見不得人。」


  塗姨娘這幾句話說的還是比較隱晦的,畢竟微涼還是個13歲的小姑娘,更是她的小主子,但她卻不知道如今這個13歲的身體裡面裝的是30歲的靈魂,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比誰都清楚。


  「他雖然當時沒有要我性命,但是卻給我餵了慢性毒藥,讓人將我軟禁在院子里,武林大會過後,我恐怕就會悄無聲息的被丟到亂葬崗。」


  微涼其實總覺得四老爺的這個死有些違和,但是現在他們的重點並不是四老爺的死而是宴家的事,微涼也就沒有多在意。


  「你不是說他軟禁了你嗎?那為什麼你那一日會出現在菡萏院?」


  「不瞞小姐說,那也是我逃出來的。」


  塗姨娘整個人已經瘦得有些脫形,看上去就好像是不久於人世一樣,她坐在圓凳上有些迷茫地說:「我記得以前有人跟我說過,如果要做一個男人的妾室,最要緊的一點,不是這個男人寵愛不寵愛你,而是看正房夫人是否和善,能不能容人,自從跟了種德厚哪怕我偶爾恃寵而驕,夫人也是寬厚的,我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但我在意宴家的亡魂不得安寧!那時候我還不知道小姐尚在人世,滿心以為這世上就剩下我一個人,而我自己勢單力薄。」


  塗姨娘有些痛苦的捂住了眼睛,微涼卻是能看見她從手縫裡面溢出來的水珠:「但是顯然我病急亂投醫,忘記了夫人和種德厚本身就是夫妻一體,她怎麼會幫我這個不相干的人,她跟我說沒有當即要了我的性命也是看在我服侍了種德厚這麼多年的份上……」


  微涼卻是忍不住遍體發寒,種德厚也就算了,他自始至終都是克制有禮的,但種夫人不一樣,而且女人大都是感性的,她表達出那樣一種情緒,讓微涼自然對她心生親近,那麼,假如是真正的宴長歌呢?在她剛剛失去家人,失去母親的時候遇見了這樣一個溫柔可親的婦人……


  可見種夫人也是個演戲高手,第一面見到她的時候簡直真情流露,不知道騙過了多少人,甚至連微涼自己也覺得這人雖然有小心思,但那也是一個做母親的為兒子著想,無可厚非。


  「小姐可能無法理解這種絕望和悲憤……」


  微涼忍不住去附上她另外一隻手:「我知道,簡直恨不能隨他們而去,但是大仇未報又不甘心那麼窩囊的去死!」


  微涼是完全按照原劇本中宴長歌的心理來說話的,但是這無疑和塗姨娘有了共鳴。


  塗姨娘聽了這話更是淚如雨下,水珠從指縫中接二連三湧出來,但她恐怕是因為偷聽的事情被發現已經有了警惕,知道自己此時此刻呆的地方不能放聲大哭,也不想讓微涼看著她流淚的眼,咬唇生生壓抑著自己的哭聲,如果她放聲大哭的話微涼也不會難過,但是最怕這種壓抑的悲傷,她的情緒被瞬間感染,彷彿此時此刻她就是真正的宴長歌,親身經歷著那些家破人亡,大仇未報的痛和怒!

  一大一小兩個女人幾乎是抱在一起埋頭痛哭,那躲在房樑上聽了半天牆角的梁上君子忍不住跳下來說:「你們兩個在這裡哭有什麼用,要是哭能解決問題的話,這天下早就被淚水淹沒了!」


  還沉浸在自己心情裡面的兩個人,冷不防聽到第三個聲音,微涼張口就迅速叫了一句:「落雪!」


  「別瞎喊,是我!」


  那人衣袂紛飛,動作瀟洒的從房樑上下來,微涼也終於看清楚了他的臉,開口諷刺道:「不知道這次我又怎麼打擾到王大俠睡覺了?」


  微涼語氣很是緊繃,看來這個王純陽沒少將她們說的話聽去!但這種事情豈是隨意能讓人知道的!


  這時候落雪已經來了,她一眼就看到了一身夜行衣的王純陽,當即抽出腰間的軟劍擋在微涼麵前:「大俠是什麼意思?雖然你對我們有救命之恩,但是夜闖我家小姐閨房和那登徒子有何區別?枉費我曾經對雲中鶴一片敬佩之情!」


  王純陽一愣:「你誤會了……」


  「那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微涼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已經開始準備明日一早就離開種家了!秘密之所以是秘密,那是因為知道的人少,假如知道的人多了,那就不是秘密了!

  對於塗姨娘這樣無關緊要的人種德厚看在一夜夫妻百日恩的份上下不了殺手,但是對於微涼這個宴家最後的倖存者就說不定了,只要她沒了一切都是死無對證。


  「我說剛剛那些人之所以翻院子就是找我你信不信?」王純陽苦笑,事情也確實趕得太巧了。


  「你拿這句話騙鬼去吧!你明明知道塗姨娘剛剛已經說了種家人打著有賊人進來的旗號找她。」


  微涼冷聲說:「你要是再不老實說,我現在就喊人!武林大會召開在即!我就不相信如果有人知道雲中鶴王純陽欺侮宴家遺孤會坐視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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