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天打雷劈

  「行啊!你說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


  有趣,果真是有趣!這個小丫頭不過十三歲,但是說話做事卻成熟的如同三十歲一樣,連他自己有時候都感覺招架不住,但是也讓他更有興趣了,如果把這個丫頭收到自己門下,那以後的日子豈不是有意思的很?還有百曉生那個傢伙天天炫耀自己的小徒弟如何如何,他直覺宴家這個小丫頭肯定能讓百曉生的徒弟吃癟!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微涼差不多也是走投無路,她以為不按照原本的劇本走,避開落雪的悲劇,讓宴長歌在這人世間有所羈絆,等到報仇之後她隨便如何,總歸不會走上生無可戀的那條路就好。


  甚至她自己心中還有個不能為人所知的小秘密,彷彿是冥冥之中拯救了宴長歌,就是拯救了現實中心如死灰的查微涼,讓如同查微涼一般生無可戀的姑娘能勇敢的在這個虛幻的世界中堅強的活下去……


  不曾想,這個世界崩壞到了一個連原劇本都無法預知的方向,劇本中仁義無雙的武林盟主種德厚竟然是個兩面三刀的小人!

  這種認知讓微涼不得不另尋出路,更何況此時不只是她自己,還有一個跟她一樣沒有絲毫武功的塗姨娘,以及一個相對來說有功夫卻單純不懂陰謀詭計的小婢女,哪怕小婢女在不斷成長,但是他們面對的敵人太強大了,落雪成長的腳步遠遠跟不上敵人的部署!


  微涼深吸一口氣:「我的條件是,第一:我做你的徒弟可以,但我永遠不會改名換姓,宴長歌這輩子都是宴長歌!我也不會為奴為婢一般侍奉你,雖然我是你的徒弟,但是在人格上和地位上我們是平等的,當然你教我武功,我也不會白白擔著你徒弟的名聲,也不會用你的錢財,我會給你束脩作為報酬;第二,雖然我們以師徒相稱,我也會敬重你,願意為你做能力範圍之內的事情,但是你提出的要求有違忠孝仁義,那我也是可以拒絕的;第三,你不能打著為我好的旗號干涉我的事情,比如我的婚嫁之事,再比如我們宴家之事。所有的一切,你有建議的自由和想法,但沒有決定的權利。」


  短時間內微涼能想到的也就這麼多,而且她用了那種比較含混的說法,什麼叫不違背忠孝仁義之事,那個範圍實在太廣泛了,今日有落雪在一邊做見證,假如有一天宴長歌不願意做什麼事情,分分鐘可以反悔!

  她說完這些之後直視著王純陽的雙眼:「這就是我的條件,如果你能答應咱們就成交,如果你不能答應……」


  「這有什麼不能答應的,別說三個條件,就是三十個條件我也能答應你!咱們成交!」


  「好!正好落雪和塗姨娘在此做個見證,我們雙方在此立約,如果誰違背了自己說過的話,那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小丫頭膽子倒是挺大,她知道什麼叫天打雷劈嗎?」王純陽心中嘖嘖稱奇。


  嘴上卻說:「這有何難?」


  微涼立即跪下來說:「師父在上,請受徒弟一拜。」


  若不是地點不對,王純陽簡直想哈哈大笑,想他雲中鶴王純陽如今也是有徒弟的人了!

  「乖徒兒!起來,起來!」


  他笑的合不攏嘴:「今日為師也沒有給你準備見面禮,等到以後辦完了你的事情為師好好為你辦一場拜師禮!」


  他本身就是隨心所欲的性子,如今能將微涼收為徒弟,這個徒弟還如此合他心意,只覺得心裡美的不得了,都已經開始琢磨怎麼將這場拜師禮辦的風風光光,還要請哪些人來見見他的得意弟子了……


  然後就聽微涼恭恭敬敬的說:「如今弟子有個不情之請,就是不知道師傅的功夫如何?」她其實因為之前雲中鶴亮出過自己的名號,早就跟落雪把人打聽清楚了,如今問一句也不過是想知道王純陽如何說罷了,他要是誇大其詞那以後他的話就不能全信,他要是實事求是,那微涼就信八分。


  王純陽聽了微涼這話,傲然道:「為師的功夫不敢說天下第一,但這武林中排的上名號的,輕功都不是為師的對手!」


  微涼暗自點頭,這話和落雪說的倒是沒多大區別,甚至還帶了那麼點謙虛,因為落雪可是說之所以他有「雲中鶴」這樣的美稱,就是因為他的輕功傲視群雄!


  「師傅果然跟傳聞中一樣厲害。現在塗姨娘既然從她的院子里跑了出來,我料想種夫人能容忍她跑一次但不一定能容忍她第二次,所以還請師傅能帶塗姨娘離開種家。」


  一直站在邊上如同隱形人一樣的塗姨娘沒想到微涼說的竟然是這件事,忍不住開口道:「奴婢已是將死之人,小姐何必讓王大俠費這個力氣?落雪姑娘和王大俠俱是武功高強之輩,他們帶小姐離開這危險之地易如反掌,更何況早一點離開早一點安全。」


  微涼搖頭:「你跟在種德厚身邊對他幾乎了如指掌,要是我沒猜錯的話,他之所以這麼做也不過是為了名為了利,如果可以以後怕是還要你去指認他,作為人證,然後我們會去找物證,所以才要你和我師父一起離開這裡。」


  微涼深吸一口氣:「雖然實際的話說出來比較現實和殘忍,但是我還是想說我讓師父帶你走不僅僅是因為我想讓你活著想保住你的性命,更是因為你的存在,能有助於窩為宴家上下一百六十七口人報仇。」


  塗姨娘絲毫沒有因為這句大實話惱怒,反倒很釋然:「我本身就是將死之人,如今能盡一些綿薄之力也算了了一樁心愿,以後就是死也有臉去見我父母兄弟。」


  王純陽看著微涼處理事情,心中越發讚歎,這丫頭好縝密的心思!

  「那小姐怎麼辦?」塗姨娘不無擔心的問。


  「明日是七七,我雖然身在種家,但總要為亡魂誦經超度的,哪怕沒有辦法在種家做法事,那也可以去外面的寺廟,正好紅崖鎮就有一座據說很靈驗的白馬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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