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保險

  微涼一瞬間簡直要氣笑了:「大額意外保險確實會給賠償,但是一次性的賠償那麼多,還不拖拖拉拉,你們就沒有想過要去問一問這中間有什麼事兒嗎?」


  婦人搖頭:「沒想過。自從鐵軍酒駕撞死了人之後,我在左鄰右舍中向來抬不起頭,親戚之間的往來都少了。而且買保險的事情是我們夫妻倆要就知道的。」


  「那時候能拿到一大筆錢,離開那個地方對我來說求之不得,這錢還是名正言順的來自保險賠償,我從來沒有想過這錢有什麼不對。」


  把話說倒這個份上,微涼也無言以對。


  「你對保險沒有任何了解的話,難道你兒子也沒有任何了解嗎?你兒子那會都快大學畢業了。」


  許哥忍不住替微涼問了一句。


  然而婦人顯然是那種家裡面的事情不要孩子插手的典型家長,她搖搖頭說:「鐵軍出車禍死了,以後給他什麼忙都幫不上,他工作、結婚什麼都要他自己來拿主意,這種小事,何必要讓他操心?」


  「最主要的是這錢來路光明正大,我比誰都明白,我們一沒違法,二沒犯罪,為什麼要往外推出去?」


  她說的原因確實是沒有任何問題,試想一下,面對早就已經掏空的家庭,以及未成家的兒子,忽然有一天如同天上掉餡餅中大獎一般有二百萬落在他們手裡,換做任何一個人,估計也會這樣做的,反正是保險賠償,不偷不搶的,有什麼好猶豫的?

  但是問題就出在他撞死的那個人是仇晴,如今既然知道了羅美蓮有問題,屈鐵軍的家人還得了這麼一大筆保險,要是微涼還是覺得幾年前的那場車禍是一個意外的話,只能說明他們蠢笨如豬!

  「那你現在知道了嗎?這筆錢是有問題的。」


  婦人惶恐,當時她居家過日子,首先想到的問題是:「那這筆錢如果有問題的話,人家保險公司要把這筆錢收回去嗎?」


  微涼一時間只想到一句話「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深深地吸口氣:「你難道到現在還不明白嗎?這筆錢可能根本就不是保險公司給你們的,只不過是有人借著保險公司的名義給你們給了200萬。」


  「我再通俗易懂一些說明白,就是屈鐵軍當年的那場酒駕並不是意外事故,而是早就有預謀的,他專門喝醉了酒,然後去撞我媽媽,甚至那時候他恐怕也是抱了必死的決心,你明白嗎?」


  「你胡說!」婦人激動的站了起來!


  「我到底是不是胡說,到時候我看調查結果就是!但是現在初步的事實已經擺在我們面前,我知道的事情,不僅僅是從你這裡知道的,還有從別的地方知道的。」


  她深吸一口氣看著婦人:「阿姨,實在不瞞你說,我原本想著如果你們家的人不好相處的話,那麼我會直接走法律的途徑!」


  婦人哪怕再沒有多少文化,也知道如果微涼一旦走法律途徑,不管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那麼到時候還是會人盡皆知……


  「但我當時卻又忽然想到,如果你們毫不知情,我卻將這件事情公佈於眾,對你們來說是不是太殘忍了?你們花了那麼大的力氣,把家從s市搬到這個地方,恐怕就是不想以前的事情再被人知道,阿姨,平心而論,我設身處地的為你們著想,那麼能不能請你也為我著想呢?」


  「不說我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親生母親當年還活在這個世上,也不說我在我的家中到底受了多少委屈,僅僅是為人子女,難道我沒有義務為我的母親沉冤得雪嗎?」


  婦人臉色很不好,跟她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微涼一直沉著冷靜。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旁邊的人來來去去,唯獨只有角落的這一桌人安靜非常,時間越久,微涼的心越沉。


  她知道對面坐著的婦人心裏面可能也在掙扎,恐怕她只想讓這件事情靜靜的過去,再也不要翻出什麼浪花,如今只希望自己剛剛嘵之以情動之以理的態度能夠打動她。


  保溫壺裡面的茶水倒在杯子中剛剛還裊裊冒著熱氣,如今卻早就涼了,高媛媛到底沉不住氣,她一口把自己面前的茶水喝了個乾淨,正要倒第二杯的時候,就聽婦人說:「那你需要我做什麼?」


  微涼鬆口氣,帶著些笑容說:「我大概會把我的繼母告上法庭,告她謀殺和故意傷人。現在只希望你能好好回憶一下當時給你簽保險合同的那幾個人。」


  如果是以前,她無牽無掛,自然不會這麼溫和,但如今她肚子里有個小東西,她覺得自己也沒有那麼尖銳了,最主要的是她開始慢慢的站在別人的角度想問題,能和平的解決,自然就不想用那些粗暴的手段。


  「另外還有一件事情,當年的車禍,羅美蓮也參與其中的話,那麼她和屈鐵軍先生肯定有不為人知的交易,他能不惜賠上自己的性命也去酒駕喝酒撞人,恐怕就是為了這200萬。」


  婦人木著一張臉聽微涼繼續說:「他撞了人之後,自己的重症監護室沒過幾天也去了,然後就是所謂的保險公司來給你們賠償,我覺得這件事情並不是屈鐵軍先生一個人能做得了的。」


  「這其中肯定還有一個知道內情的人,或者說,就算什麼都不知道,但是他肯定做了什麼,不然搜所謂的保險公司也不會那麼的迅速過來把錢給你們。」


  「因為如果僅僅是出了車禍,再也沒有什麼交易的話,人家大可以不給你們錢,但是最後你們拿到了這筆錢,就說明他們肯定也得到了原來他們想要的東西,相當於銀貨兩訖。」


  「你在懷疑什麼?」


  「你別誤會,我不是在懷疑你,我是在想車禍那天他提著酒去找的那個朋友,他會不會知道些什麼,哪怕他也不清楚,但是她總歸是屈鐵軍先生見的最後一個人,哪怕是隻言片語留下都好。」


  「所以,我想見一見他那個朋友,也請你在邊上為我說話,你在邊上的話,有些事情他恐怕更加願意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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