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不馴
景姝進了房間剛剛坐下,就有人敲門,她打開門就看到是之前在樓梯上遇見的那個傭人。
「小姐,先生讓我先把你房間的鏡子碎片打掃一下,擔心扎到你。」
「嗯。」
傭人手腳麻利的把地上的玻璃碎片給處理乾淨,恭恭敬敬地關門出去了。
這個房間的空間很大,除了那稍微顯得有些幼稚的天花板之外,其餘的地方都是溫馨的素色搭配,跟一身黑衣的景姝明顯有些不協調。
她坐在那米黃色的沙發上,愣愣的出了一會兒神,就回到了書桌旁,然後神色平淡的抽出架子上的書本,微涼看了一眼發現她看的竟然是《經濟學》。
她把書拿出來,才想起來自己沒有給杯子倒水,她已經習慣了,看書的間隙喝一杯水,於是起身就要倒水。
然後她此時心裏面並不平靜,因此也就沒有注意到,飲水機嗎上有一枚小小的玻璃碎片,顯然是剛剛鏡子破碎的時候給濺去的。
微涼有些糾結,她到底要不要出聲提醒你一下景姝,突然出聲吧,擔心把她給嚇到;
不出聲吧,飲水機上的玻璃碎片就在飲水機邊緣,她拉開小門兒倒水,萬一掉下去,割傷了怎麼辦,景姝划傷了沒有關係,問題是微涼會感覺到疼痛……
「飲水機上面有一塊玻璃渣,你小心別割到手。」
景姝下意識的看了過去,果然有一塊玻璃碎片,她下意識的要開口說謝謝,卻突然覺得不對,房間裡面只有她一個人!
一瞬間的握緊了拳頭,立即貼著牆角靠著,沉聲問:「誰在說話?出來!」
警覺性真是高!而且膽子也大,比她當時知道姐姐存在的反應有過之而無不及。
微涼無可能奈何的說:「我也想出去啊,問題是我現在出不去。」
「我看你也是一個女的,女人何苦為難女人,有什麼話當面兒說,你這樣裝神弄鬼有什麼意思?」
微涼甚至不用看鏡子都知道她此時肯定是一副嘲諷的面孔,好吧,她還得解釋:「我沒裝神弄鬼,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睜開眼睛之後會是現在的樣子。」
「裝的還挺像的,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叫人進來?」
少女,你真是太天真了!
「你要是不怕別人把你當做神經病或者那些秘密研究機構把你抓去做研究的話,那你就讓人進來。」
微涼無所畏懼的說,她猜想景姝現在的臉色肯定很難看:「你到底是什麼人?你在哪裡?」
「我不是什麼人,我在你的腦子裡。」
「fuck you!你他媽說人話!」
原來還是個飆髒話的少女,微涼只好說:「我現在確實在你的腦子裡,你要是不相信的話,我也沒辦法,因為我自己也沒有辦法證實我自己在哪裡。」
「你他媽怎麼不說你自己是UFO,無意中空降到了這個房間……」
「比外星人這個事實還要離譜。我叫景姝,來自2020年,也就是十年後的你,前十八年叫景姝,不過從十八歲以後叫鄭景姝。」微涼平靜的說,她早在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時,就已經想好了對策,只當自己是未來某一天來的景姝。
「我知道你肯定大吃一驚,因為當我發現我來到這個房間之後,我也很驚訝。因為這是剛回到鄭家的時候住的房間,這個房間原本是鄭思思的,在知道兩家弄錯了孩子之後,鄭家就讓你住了過來。」
「只不過時間太倉促了,暫時沒有布置好的房間,鄭思思自尊心又強,她知道自己不是鄭家的孩子就搬出去了,我還知道你為什麼要把那個鏡子給打碎,因為鏡子是鄭家人送給鄭思思16歲的生日禮物,上面刻著一句話:送給鄭家唯一的小公主。」
微涼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景姝半晌沒有出聲。
微涼以為她相信,然而下一刻這位景姝姑娘連珠炮開口道:「那你是不是還要告訴我,你有一個萬能的系統,只要我做成了某種任務就可以讓我過關得到某樣我想要的東西,比如看透人心的能力,點石成金,美容養顏丹,名器春水玉壺,一抬手把人甩到十米以外……」
神他媽春水玉壺,這個丫頭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
如果是微涼本尊在這裡的話,她覺得她一定會被堵的臉色鐵青,這個熊孩子為什麼這麼討厭?為什麼一點都不好騙?明明她說的話也是半真半假的。
「我知道你心裏面大概已經相信了,只不過是覺得有些恐慌,這世上竟然還有人知道你的心思,其實你不必恐慌,畢竟我當年就是這麼過來的,只不過我是以後的你罷了。」
「你他媽閉嘴!」
「不要動不動就說髒話,你在年初的時候就已經是個成年人了,而且,說髒話對你沒有任何幫助也沒有任何好處。」
「干你屁事?」
「當然干我屁事,你是以前的我,我是以後的你,因為有了以前的你所以才有了以後的我。」
景姝諷刺:「那麼請問以後的我,你現在是什麼狀態?有本事的話你穿越到小時候,改變現在的人生啊?」
「景姝,並不是每個人的人生都會有重來一次的機會。」
她忍不住嘆息一聲,景姝身上的戾氣太重了!
「那你說這些有什麼用?」
她恢復的能力極強,彷彿看到微涼對她不造成任何威脅,從頭至尾僅僅說了那麼一句歇斯底里的話,就恢復了冷靜坐到書桌上。
「我不知道說這些有什麼用,只是想讓你開心一些,別走我的老路。」
景姝冷著聲音問:「什麼老路。」
「一個人提著行李,遠走他鄉。」
「我為什麼要遠走他鄉?」景姝明顯覺得這是個笑話。
「對啊!以你的能力就算不管你走到哪裡,都會活出一片自己的天地,可你為什麼要遠走他鄉。」
微涼幽幽的說:「你自小到大品學兼優,樣貌出眾,但你和養父養母不咸不淡,和親生父母滿是陌生和尷尬,從小到大最渴望的親情都被一個叫鄭思思的女孩兒佔據。」
「原本應該享受父母寵愛,哥哥維護的人是你,卻被一個叫鄭思思的女孩兒搶去了,她才是應該出生在那個除了金錢滿是謊言和虛偽的冷漠家庭,但卻是你在承受所有的壞,如何能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