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我來

  大半夜突然有敲門聲,許哥立即醒來趴在貓眼看,結果發現是應戰,鬆口氣有些納悶:「您怎麼這會過來了?」


  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問到:「孩子是不是哭了大半夜哄不住?」


  許哥聽了也苦笑不已:「基本上只要開了門,就是魔音穿耳。」


  他之所以這麼久沒有睡著,就是因為那小子。


  一說起孩子應戰跟全天下的傻爸爸一樣,輕笑一聲換了鞋往樓上走:「哭聲大說明他肺活量好。」


  許哥:「……」這叫什麼,孩子還是自家的好?他們一伙人可是耳朵備受摧殘了大半晚上。


  微涼已經跟月嫂說好了,讓她先去休息,明天孩子不哭的話就由她來帶,自己再休息。


  房間門緊閉著,應戰正猶豫著要不要擰開進去,就聽裡面,又一聲啼哭,這下他再沒有半點猶豫。


  「不哭不哭,念念不哭,媽媽抱抱!」微涼原本是靠在床頭的,然而她只是打了個盹的功夫似乎頭往下點了一下,孩子再次哭了。


  她站起來如同之前一樣,輕輕的搖晃著孩子,冷不防聽見門被從外面擰開,她還以為是月嫂或者小和,頭也不回的說:「不是說今天晚上我看孩子嗎?你快去睡吧。」


  然後她首先聞到的是一股煙味兒,扭頭就愕然看見大半夜出現在她房間的應戰!


  「你怎麼來了?」


  她一邊搖晃著孩子一邊問,也不知道是因為應戰進來孩子感覺到了還是怎麼了,微涼只覺得孩子在懷裡掙扎的更厲害了,她一瞬間哪裡還有心情去管應戰。


  「哦哦哦,不哭,媽媽愛你,念念最乖了!」


  應戰走到她跟前伸出手說:「我來試試?」


  看著懷裡掙扎的跟小龍蝦一樣的兒子,微涼一邊輕晃一邊疑問:「不用了,他估計是換了個地方有些不熟悉,我哄一哄就好了。」


  「我先試試吧,要是哄不好你再抱。」應戰委婉的說。


  微涼只猶豫了那麼一瞬間就說:「你還是先把外套脫了吧,上面的煙味好重。」


  應戰一愣立即想到自己坐在車裡抽了幾個小時的煙,趕緊把西裝外套脫掉打開門扔了出去!


  微涼很擔心他不會抱孩子,她生完孩子之後,幾乎從來沒有和應戰共同相處在一個空間,應戰對於他來說就好像是借精生子一樣。


  可是不管他怎麼告訴自己不管怎麼忽略兒,有一個事實是無法反駁的,應戰是孩子的父親。


  她小心翼翼的把孩子放在他懷裡說:「你一手托著他的脖子,一手托著他的腰,身體盡量放鬆些……」


  然而她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應戰熟練的把孩子抱到懷裡逗弄起來:「念念乖,爸爸抱,不準再哭了,你再哭就要打屁股了,媽媽很累,讓媽媽休息好不好?」


  他抱孩子的姿勢無比嫻熟,逗弄孩子的話,幾乎就是脫口而出,彷彿這樣已經說了千遍萬遍,這還不是叫微涼感到最詫異的,而是在她懷裡怎麼都不睡覺,或者說睡不安穩的孩子,被應戰抱著轉了幾個圈圈,似乎才三五分鐘的樣子就安靜了下來。


  這個無齒之徒,凌晨一點多,在自己抱了幾個小時都沒辦法乖順睡覺的情況下,對於一個抱著自己幾分鐘的男人咧開了一個帶著口水的笑。


  微涼形容不出自己此時的感受,心酸嗎?心酸;嫉妒嗎?嫉妒;感慨嗎?感慨!


  她就在這樣一個焦頭爛額的晚上,眼睜睜的看著從生下來沒有離開自己一天的兒子,自己怎麼哄也哄不住的兒子,被一個沒見過幾面的男人抱在懷裡,乖巧的跟一隻大貓一樣。


  她也不知道自己傻獃獃的站在一邊站了多久,直到應戰轉過身來小聲對她說:「你去睡吧,今天晚上我會在這裡守著他。」


  微涼還是遲疑,應戰無奈的扯扯嘴角:「你在影視城拍戲,我其實差不多每天都會過去看孩子,」


  他看著懷裡明顯安靜下來的小傢伙,臉色在昏暗的燈光下異常柔和:「我可能沒有像你跟他一樣,那麼熟悉親密的,但是每一次我抱他,他都很開心,很抱歉,這件事情沒有經過你的同意。」


  微涼無言,她要說什麼,她又能說什麼,喜歡自己的孩子,被自己的孩子喜歡,那是父子天性,就像她一樣,明明最開始的時候她那麼理智,但是生下這個孩子之後一片心就完全撲在了他身上,這個孩子不僅僅是姐姐的愛情結晶,也是她懷胎十月千辛萬苦生下來的。


  她不知道別的男人對孩子的心意,但是很顯然應戰對這個孩子是喜愛的。


  這一天晚上的衝擊實在有些多,以至於她失去了平日里的冷靜,看起來有些傻傻的,應戰此時此刻一心兩用,顧及了懷中的孩子,就顧忌不到微涼的感受,以為她站在那裡遲疑是擔心自己照顧不好孩子。


  「你不用擔心,我會給他沖奶粉,也會給他換尿布,你今天坐了那麼久的車,又折騰了大半晚上,恐怕很累了,先去休息一下,你養好了精神才能照顧好孩子,如果實在放心不下的話,小小的睡上幾個小時,然後再來看。」


  應戰把方方面面的事情都想到了,微涼還有什麼話好說,半晌她輕聲說了一句:「我在沙發上如果有事情的話來得及。」


  應戰心裏面很無奈,知道微涼並不信任他,也不多說什麼,很多事情都是做出來的,微涼從來沒有見過他哄孩子,自然不相信他的能力,他自然要證明給她看。


  懷裡的孩子還是睜著眼睛看他,安安靜靜的,應戰低聲笑了一下:「真是個磨人精!」


  微涼原本是強忍著睡意的,而且房間裡面有一個大男人,她怎麼可能睡得著,說是在沙發上躺一下,實際上就是坐在那裡,甚至時刻準備著等到孩子的啼哭,就把孩子從應戰懷裡抱出來。


  只不過她一直等啊等,等到眼皮子打架,等到自己忍不住歪在沙發上睡著了,也沒等來那個熊孩子的哭聲。


  她心裏面酸酸的想,這個小崽子真是個白眼狼,自己天天跟他在一起,抵不上別人抱了他幾次……迷迷糊糊中,有誰把她的頭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微涼徹底陷入睡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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