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鬧開

  傅瑾瑜前一日晚上早早就睡下,第二天天沒亮就坐了馬車進城,那兩個楊家下人倒是盡心儘力的監視。


  奈何傅瑾瑜的護院也不是吃素的,直接將人甩開不說,專門挑了一處有泥塘的地方,把他們往過引,那兩個人地形不熟,直接摔到了泥塘里,四月多的早晨還是冷的,兩個人凍得哆哆嗦嗦回了城。


  「小姐可是不知道,他們兩個傻傻的就跟著護院往那邊走,直接給摔到了泥塘里,范庄頭還跟早起下地的村民們說那兩個人前一天晚上就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偷牛賊,直接被扭到了官府去!」


  傅瑾瑜輕笑,果然整人的方法又一出又一處,可是她聽著怎麼那麼高興。


  「今天的天氣不錯。」


  傅瑾瑜揭開帘子往外看,日頭已經升起來了,她出門的時候估算的時間不早不晚,到時候正好是吃完早飯,剛剛忙碌了一會兒之後,那時候人來人往的,回事的下人又多……


  等到進了城門,范嬤嬤忽然拿出螺子黛在她眼底抹了抹,然後又拿粉把那螺子黛青色的痕迹遮掩了一下,傅瑾瑜掏出鏡子看到青色的痕迹並沒有遮掩乾淨,有些疑惑。


  范嬤嬤說:「小姐既然要去做戲,那就做到底,要裝作什麼事情都不知道,突然得到了那樣一個消息,整個人都被打擊的體無完膚的樣子,自然是越憔悴越好。」


  微涼看著范嬤嬤說話,簡直對她佩服的五體投地。


  傅瑾瑜一愣,輕笑:「原來嬤嬤要我上門去示弱。」


  「也可以這麼說。」


  她又拿粉給傅瑾瑜嘴唇上面撲了一些:「不管怎麼說,只要目的達到了就好,況且這種事情又不是使了什麼卑鄙無恥的手段。」


  傅瑾瑜再不出聲靜靜等著進楚家。


  莊子上的人基本上都是傅瑾瑜的人,當初從楚家出來之後,為了過濾這些人,范嬤嬤和奶娘花了大半個月時間,結果也是有目共睹的,至少這一次楊家兄妹倆上門楚家沒有得到消息。


  男僕敲開小門告知門房表小姐來了,那人明顯是一副愕然的樣子。


  「還請這位小哥進去通稟一聲,就說表小姐有事求見夫人。」


  「啊?好的好的,請小姐稍等一下,小的馬上就去通傳。」


  自從這位表小姐離開之後,府中的風言風語可是沒少過,只不過這些風言風語可是都是對她語帶的同情的,但也有不少幸災樂禍。


  那人一路走一路想著自己今天當值碰上的這個差事是好是壞。


  等快到了院子,正好看到楚大夫人帶人走過來,看樣子似乎是出去了一趟,剛回來。


  「夫人!」


  門房立即出聲行禮,楚大夫人執掌中饋這麼多年,對這個小門房也是認識的,她又素來在人面前有一個寬厚慈愛的好名聲,和善的說:「什麼事?」


  「角門處來了一輛馬車,說裡面是表小姐。」


  「嗯?」楚大夫人以為自己聽錯了。


  「表小姐跟前的人說是表小姐有事情求見。」


  楚大夫人伸手扶了扶自己頭上的步搖:「還說了什麼嗎?」


  「小的不知道,並沒有見到表小姐的人……」


  楚大夫人只是蹙眉沉吟了一下,就說:「把門檻卸了,讓馬車直接進來,表小姐的身子骨一直弱。」


  眾人都在心裡默默稱讚,夫人果然對錶小姐很是愛護,府中除了老夫人,沒有人有這樣直接駛馬車進院子的待遇。


  只不過表小姐的身體也真是弱啊,連兩步路都走不了,也怪不得大夫人只是對錶小姐憐愛關心,卻不會要她做兒媳婦。


  眾人惋惜同情傅瑾瑜並不知道,她也並沒有讓人真的駕著馬車進院子,在角門就下來了,只不過她這一身素衣滿臉蒼白的樣子,還是讓滿府的下人更是坐實了那一條「表小姐身體很差」的傳言,那眼底的青黑,可是擋都擋不住。


  楚大夫人今日是盤點了小庫房,眼看著兒子要春闈,春闈過後跟楊侍郎家的親事也該提上日程了,到時候下聘之類的務必要辦的體體面面的,她可就那麼一個兒子。


  如今傅瑾瑜來了,她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她院子里小庫房走水的事情,回了房間喝口茶,還是忍不住問自己身邊的婦人:「她院子里廂房走水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嗎?」


  「夫人放心,那些事情本來就是事實,再怎麼調查都是一樣的。」


  婦人其實最想說的是,不是這場走水的起因以及經過,而是原本表小姐的小庫房中那些被掉包的東西,畢竟一把火燒了之後,一切都化為灰燼,可是那些東西卻還是存在的。


  並且夫人總有一天變著法子會讓他們重現於世,如果表小姐發現了那些東西,可能一眼就會認出是屬於自己的,到了那時候才真是說不清……


  「夫人,表小姐到了!」


  「快讓瑾瑜進來!」楚夫人臉上重新堆滿笑容。


  然後傅瑾瑜被人攙扶著剛進來,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直接就跪倒在楚夫人面前,哭的梨花帶雨:「舅母,請您為我做主……」


  楚夫人一怔,立即滿臉心疼的說:「哎呀,瑾瑜,到底出了什麼事?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因為傅瑾瑜進來,楚夫人的丫鬟們自然知道這位表小姐的重要性,打帘子的打帘子,給拿披風的拿披風,沏茶的沏茶,鶯鶯燕燕的圍了一屋子的人,可是誰都沒有想到,表小姐一進來直接就哭成了淚人。


  「舅母,您當初之所以要把我送出去,是因為您要給表哥娶妻嗎?要娶楊侍郎家的小姐,怕我在家給您添麻煩,所以才要把我送出去,那些大師說了修葺房屋會把髒東西都給倒騰出來,只不過是借口,是嗎?」


  她一雙眼睛因為流淚的緣故么,清澈見底,此時直愣愣的看著楚夫人。


  楚夫人一時間竟然覺得不敢直視,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好孩子,你是聽誰說的?要是讓我聽到有誰在你耳邊嚼舌根,我一定揭了她的皮!」


  「舅母,您先告訴我這些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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