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敗家幼女
第二天清早，項前正在辦公室工作，忽然聽到一個小姑娘的聲音。
“請問哪位是項前？”
隻見一個小姑娘站在的項前的麵前。為什麽說是小姑娘，一是因為她又小又瘦，二是因為她實在年齡太小，還沒發育的太成熟，但她的打扮卻十分成人化，穿著一身標準的職業裝，眼睛上架了一副墨鏡，幾乎擋住了半張臉，身上散發出一股香奈兒五號的氣味。總之她的裝扮和年齡有些太不相稱了，項前見到她居然笑出了聲。
“小妹妹，我就是項前。”
“大哥哥，我叫倪嫦，我在邂逅上看到你說伊甸園還有一個空位子我就來了。”
“你也是來伊甸園創業的? ”項前也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看到這位小妹妹一臉的真誠，還是禮貌地把她讓進了會議室。
“你先介紹一下你的創業項目吧，隻要符合條件就可以。”
“我有好多個創業項目呢，介紹那一個好呢? “
“這個隨便你了。”
“那就這個吧，敗家網。”
項前聽到這個名字後又一次笑出聲來。
倪嫦一本正經地拿出自己的手機來給項前演示。“我這個敗家網有手機版的，也有網頁版的，賺的都是那些敗家女人們的錢，所以叫敗家網。主要賣一些女性喜歡的東西，算是個移動電商平台吧。”
“能說說你這個敗家網的特色嗎？”
“第一，我們網站上可以賣假貨，但一定要進行標注，說明假到什麽程度；第二就是便宜，同樣的商品我們能保證價格全球最低。”
項前第三次笑出了聲，居然有人把賣假貨當成了特色，而且賣假貨還要告訴用戶這是假貨，這是一種什麽樣的邏輯呢。
“哥哥你這就不懂了吧，你不是女孩子，女孩子是需要虛榮心的。例如出去聚個會什麽的，誰都希望自己是一身的名牌，但有幾個年輕姑娘有那麽多錢呢？隻有買假貨了，這是剛需。我賣假貨是要用醒目的標誌標注出來，這也算是童叟無欺了吧。”
“好吧，那你怎麽做到價格最低呢？”
“這個很簡單，淘寶天貓上需要做廣告，而且廣告費特別貴。羊毛出在羊身上，自然商品的價格就貴了。我不和商戶收任何費用，隻要他們給我一個供貨價和一件樣品就行了，賣東西的事就全交給我了。我就一個人，能有多少成本，我隻加一點點利潤就行了。”
項前覺得有點兒意思，但還是有些不解。
“那你怎麽能保證網站有足夠多的流量呢？”
“這個容易，我有很多垃圾推廣方法，例如流氓軟件了，篡改別人的網頁掛我的廣告了，在站長聯盟上交換鏈接了，反正都不用花一分錢。連模特美工我都自己一個人來，不用花錢的。”
“那網站的技術支持呢？”
“從開發到運維也都是我一個人幹。”
“小妹妹，這麽多事兒你一個人能忙的過來嗎? ”
“看在賺錢的份上就能忙的過來了。”
項前對這句話感到毫不懷疑。
“不過你這樣的項目沒有什麽創新點，也沒有什麽太大的投資價值。”
“我不要什麽投資，就是來和你們一起玩玩，我這個網站多少還是能掙點錢的。”
“那好吧，把你的身份證給我複印一下。”
“我沒有身份證，我把我家的戶口簿帶來了，這個行嗎？”
項前拿著倪嫦家的戶口簿一頁一頁地翻，到了最後一頁才找到倪嫦的名字，出生日期竟然是2000年，還未滿16歲，文化程度一欄是小學。
“你這麽小啊!”
“你們伊甸園還有年齡限製嗎？你的廣告商沒寫不要未成年人啊。”
“但你要和我們伊甸園簽一份服務合同。按照合同法，你這樣的年齡簽了也不算數的。”
“好哥哥，你就通融一下吧，你們的管理費我保證按時交，也絕對保證不會幹壞事的。”
“那賣假貨呢？”
“我可是把假貨當假貨賣，不能算欺騙。那淘寶上有人把假貨當真貨賣，純粹的欺騙。如果他們都沒被製裁，那更輪不到我了。”
倪嫦的這套歪理純屬狡辯，但項前還是覺得這個小妹妹挺可愛的。說話雖然顯得有些不靠譜，但還是很真誠的。項前從她的身上看到了一個標準的創業者的氣質。
“那咱們就不簽合同，你先來這裏玩一個月，我也不收你的錢。如果咱們能玩到一塊兒，你就留下，如果你自己覺得沒意思，那就隨時可以回家。”
項前把戶口簿還給倪嫦，然後把她帶到自己的座位後麵，原來袁飛的那個座位。
“倪嫦，你坐這裏吧。”
“你能再幫我個忙，把我樓下的裝備幫我扛上來。”
項前跟著倪嫦到了樓下的停車場。倪嫦打開了一輛白色特斯拉的後備箱，裏麵裝滿了各種設備，一個碩大的筆記本電腦，單反相機，三腳架等等。
項前問倪嫦：“你未成年，駕照怎麽考的。”
“我沒考過駕照，我花錢找人買的。”
中午倪嫦一定要請項前吃午飯，項前一再推脫。
“項前哥哥這麽痛快就收留了我，你也得給我個機會讓我回報一下吧，要不就太不給我麵子了。”倪嫦開始在項前麵前撒嬌了。
“好吧，那下次我請你。”
倆人來到了樓下的蘋果餐廳。
“服務員，趕快拿蘋果。”
項前奇怪地問：“你怎麽知道這家餐廳的規矩，你以前來過嗎？”
“沒有，今天第一次來。我是在你的朋友圈裏看到的，上麵有你和你女朋友一起咬蘋果的照片。”
“你就這麽肯定是我女朋友。”
“那當然了，有夫妻相嘛。再說了，你們笑得多燦爛啊。”
“倪嫦，你怎麽想起來過來陪我們玩呢？”
前幾天我看到帝都青年報上有個叫追夢的人寫了一篇報道，說是有個叫伊甸園的地方，寫的好美好煽情啊！結果的就加了一下你那個邂逅，把自己添到伊甸園那個小組去了。”
“那個叫羽衣的ID是你的? “
“是的。”
“霓裳羽衣曲，我怎麽就沒聯係到一起呢。”
“昨天晚上你在小組裏發了一個廣告說有一個空位子，我害怕被別人搶了，所以今天一早就來找你了。”
“我們這裏有一個人不創業了，準備打工，所以就有了一個空位子。”
“那哥們兒是誰啊，我得好好感謝他一下。”
“他沒搬走，以後你會有機會見到他。”
“你那個漂亮女朋友幹什麽的？”
“在帝都青年報當記者。”
“那篇報道不會就是她寫的吧。”
“你猜對了。倪嫦，你這個年紀應該是在學校上學，你怎麽這麽早就自己做生意了?”
“別提了，我這個腦子沒法和你們比。我從小就不愛學習，勉強上到10歲，我就再也不去上學了，我小學都沒畢業。”
“那你後來幹什麽去了？”
“剛好那時候智能手機出來了，我沒事兒幹就在家鼓搗這個，在網上和別人學手機軟件怎麽開發，做了很多東西，比較賺錢的就是這個敗家網了。”
“你在網上跟誰學呢？”
“各種各樣的開發者論壇，我在上麵混圈子，有什麽不明白的就向人家請教，然後自己在家鼓搗。”
“那你父母能同意你不上學嗎？”
“我父母本身就沒什麽文化，年紀輕輕就就下了崗，現在我們家的菜錢也都指望著我那個敗家。”
項前今天是體會了什麽叫做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了，他自己能義無反顧地投入創業，和自己的家庭不無關係。至少他不用像袁飛和媛媛那樣總是把吃飯問題放在第一位去考慮。即使哪天創業真的失敗了，不管是爸爸還是媽媽都有這個經濟能力養活他，所以項前思考問題時才能超脫到有點兒不食人間煙火的境界。
“你那個敗家網都賣些什麽東西？”
“衣服啦，化妝品，包包，母嬰用品，我這一身都是樣品。反正讓我賣東西一定要提供樣品，我要自己試用，自己拍照，我要對我的客戶負責。”
“那你賣的那些假貨呢？”
“也要送樣品給我，太假的我也不賣，我那些樣品在我家都已經堆不下了。”
項前說：“這個樓的地下一層有空房間，可以租給你做庫房。”
“哥哥對我真好，有幾間?我還需要更衣室和攝影棚。”
“好的，吃完飯我帶你去看。你還賣什麽？”
“車和房，我早上開來的那輛電瓶車就是樣品。”
“什麽？那輛車估計得值100萬吧。”
“他們不會虧的，特斯拉在中國沒什麽4S店，銷售都要靠互聯網。我已經給他們賣了100多輛了，而且沒要他們一分錢提成。”
“賣房的沒有送你一套房嗎？”
“西山有個別墅項目，裏麵有大約一半的房子都是在我的網上賣出去的，但他們隻同意送我半套別墅，另外半套讓我出錢買。不過你也知道我現在沒有簽合同的權利，所以也沒法買。”
“真沒想到電商現在這麽厲害了，連車和房都可以網上賣了。”
“實際上電商沒那麽難，主要就是看客流量和轉化率，隻要你有免費獲取網絡客流的能力，再加上平台的信用好，價格有優勢，什麽產品都能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