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天妒英才
在帝都醫院的這幾個月時間,央宗卓瑪的名氣已經遠遠的超過了著名的老師雷思思。大家已經不說她是雷思思的學生,而是說雷思思是央宗卓瑪的老師。特別是這次貝萊村的救援已經讓她在整個醫院成了神一般的存在,已經沒有一個人敢說他不認識央宗卓瑪。
過了一會兒央宗卓瑪就出來了。
“和老師估計的一樣,還是右腿的十字韌帶斷裂,醫生已經開始給她做了手術,隻能先在這裏住院了。”
央宗卓瑪剛說完,徐教練也來了。項前當然認識他,於是就把央宗卓瑪得到的消息和他說了一遍。
徐教練頓時老淚縱橫,不停地念叨:“天妒英才,我也想到了她可能受傷,但怎麽也沒想到隻有不到一分鍾就發生了。”
項前竭力的安慰徐教練:“競技體育就是這麽殘酷,不過追夢已經代表了國家隊參賽,這對她也已經是一次難忘的人生體驗了。”
“追夢的心氣高,這次她放棄了自己所有的生活和事業來找我,就是為了能參加奧運會。可惜她生不逢時,趕上了曆史上實力最差的一個國家隊。”
“徐教練,也許沒有你想的那麽遭,我們畢竟已經把最難的比賽都贏下來了,而且追夢的傷也不是注定就治不好。”
“項前,足球這行我幹了幾十年,看到過多少優秀的運動員因為傷病提前結束的運動生涯。除非有醫學的奇跡出現,否則真是沒希望了。即使我們能僥幸出現,沒有了追夢,我們在奧運會上也隻能去丟人現眼。”
“徐教練,你知道為什麽追夢一定要去參加國家隊?她有沒有和你說過。”
“這個她和我說過,她在你的朋友圈裏覺得自己很弱勢,覺得自己處處都比不上別人。後來她發現自己隻有在球場上才能找回自信,所以就來找我了。她需要幹一件自己擅長的事情,用一次成功證明自己的能力。當時我也和她說過危險性,但她執意要參賽。”
追夢離開他的謎團大部分已經解了,但是項前還有一些地方不明白。
徐教練接著說:“她退役以後,你還是要幫助她建立自信心,追夢屬於林妹妹那種多愁善感型的姑娘,以後就要靠你保護她了。”
央宗卓瑪一直站在旁邊聽他們倆的對話,徐教練看她穿著醫生的製服,並沒有想她和追夢與項前的關係。
“徐教練,可是我們已經分開很長時間了。”
“這個我知道,有半年多了吧,這半年她雖然沒有和你聯係,但我能感覺出來她依然愛你,她要證明自己的一多半動機都是為了做給你看的。我現在不願意見到追夢,不知道和她說什麽好,一會兒她出來你就和她說好好養傷,不要再想比賽的事了。”
同樣是穿著醫生製服的雷思思也從頭到尾聽了他們兩人的對話,他把央宗卓瑪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怎麽樣,證據有了吧,你是不是該從這裏消失了。”
“實習期還沒滿,我怎麽能回去呢?”
“你覺得還能留在這裏麵對目前的局麵嗎?”
“沒關係,我心理素質好。再說了,那位老爺爺怎麽能懂得90後的愛情呢,也許是亂點鴛鴦譜。”
“看來你是不撞南牆不回頭,那我一會兒去問問追夢,看你怎麽說。”
“還有,追夢受傷了,我是不是要在這裏照顧她,我們可是好姐妹啊。你們這幫人裏我第一個認識的就是追夢,我這個實習醫生也是醫生,你不是天天給我念叨什麽希波克拉底誓言嗎?”
央宗卓瑪給了一個雷思思無法拒絕的理由。
“那好吧,不過你一定要對追夢說明實情,不能騙她。”
“雷老師,我什麽時候騙過人啊。”
“那好,我現在和外科主任說一下,你去他那裏工作幾天,等追夢出院後你再回來。”
央宗卓瑪又回到了外科手術室,她對項前說:“今天太晚了,你就別在這裏等了,一會兒她出來了我給你打電話。這裏有我呢,你不用擔心。”
“可是。”
“可是什麽?你現在想對她說什麽是不是都沒有想好。回去吧,明天一早想好了再過來看她。”
項前又被央宗卓瑪說中的心事。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他的確沒有想好接下來這麽麵對追夢。
追夢在手術室裏見到了央宗卓瑪。
“怎麽你會在這裏?”
“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的住院醫生,你有什麽不舒服或者有什麽要求就直接和我說。我是被雷老師介紹到這裏實習的,上次咱們見麵的時候你光顧著和項前聊天了,根本沒理我,也沒問我問什麽來北京。”
這時追夢明白了自己全弄錯了,去年底那次她去找項前就是想回到項前身邊。結果一進門居然看到了央宗卓瑪,而且大半夜辦公室裏竟然隻有他們兩個人。當時的追夢醋意頓生,根本就沒有理睬央宗卓瑪。
本來追夢希望通過那次采訪讓項前和她重續舊情,所以她處處都在刻意模仿兩個人的第一次見麵。她當時是帶著自己的行李箱來的,準備在采訪之後就留下來。但他誤以為項前這麽短的時間就和萬裏之外的央宗卓瑪搞到了一起,所以最後執意要離去。而一向細致的項前當天也是過於激動,並沒有察覺追夢有什麽異樣,根本沒和追夢做任何解釋。假使當時項前或央宗卓瑪有一個人說明是雷思思把她帶到北京的,那誤會也許就能避免了。
追夢想想都後悔,為什麽自己總是疑神疑鬼的。
央宗卓瑪把追夢推到了病房,然後把她抱到了病床上。
“你現在怎麽這麽沉啊?”
“教練為了讓我增強對抗能力,必須增加體重,這半年多我已經重了30多斤了,現在皮膚黑的也和你差不多了。”
“央宗卓瑪,醫生說的腿傷的重嗎?什麽時候能恢複。”
“想聽實話還是假話。”
“當然是真話。”
“還是舊傷複發,不過這次你是沒法再踢球了。”
“難道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明天早上你可以問項前,他的辦法總比問題多。”
“項前,他現在還好嗎?”
“他很好,各方麵都很好。”
“那他又找女朋友了嗎?”
“姐姐,這個問題咱們能不能明天再談。”
追夢已經預感到事情不妙了。
“你就說吧,我能挺得住,反正今天已經受了一次打擊了,也不怕再多受一次了。”
“你還是先等一會兒。”
央宗卓瑪拿出了聽診器先給追夢聽了聽心髒,然後給她量了血壓。
“那我先問你一個問題,你現在還愛不愛項前,一定要說實話。”
“當然愛他。”
“那如果我告訴你他已經有女朋友的你會怎麽辦。”
央宗卓瑪直視著追夢的雙眼。
“如果他們是真心相愛,那我就認命了。本來我就不該那麽任性離開項前,其實後來還有機會,也是我自己主動放棄了。這一切錯誤都是我自己犯下了,怨不得別人。不過我還是想知道她是什麽樣的人,他們現在過得幸福嗎?”
央宗卓瑪指了指追夢戴的那顆天珠說:“你還記得在安多的時候我們開的那個玩笑嗎?”
追夢立刻明白了一切,當時認為央宗卓瑪隻是一句玩笑話,沒想到竟然一語成讖。
“那我就認命了,也許這對於我們三個人都是一個最好的結局。”
“你先別認命了,一切還都有變數,萬一明天項前一見到你就舊情重燃了呢?”
“不可能,項前是對感情很認真的人。”
“姐姐,你休息吧,明天就能見到你的舊情人了。”
“你還是讓他明天不要來了,我真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
“過了這麽長時間,你怎麽還是這麽沒自信。你並沒有什麽對不起他的地方,有什麽無法麵對的,唯一應該自責的是我自己,明知道項前愛的是你,還是橫刀奪愛。明天你先和他聊聊,要是你們真的舊情重燃,你們就當我從來沒有出現過。”
“這怎麽可以。”
央宗卓瑪害怕追夢的情緒失控,沒有再和她說下去,她出了病房開始給項前打電話:“親愛的,看來你豔福不淺啊。你想問的事我已經替你問過了,追夢她還是非你不嫁,明天一早你到外科病房來一趟,辦理一下交接手續。”
她沒給項前說話的機會,直接掛斷了電話。
第二天早晨,項前如約而至,病房裏隻有追夢,央宗卓瑪已經沒了蹤影。項前給追夢帶來了一束鮮花,但裏麵既沒有玫瑰也沒有藍色妖姬。
項前來到床前,他和追夢緊緊抱在了一起。
項前關切地問:“你怎麽樣了,腿還疼嗎?”
“腿再疼也比不了心疼。”
“你的球技已經太高了。”
“我以前踢球都是野路子,這半年才開始正規的訓練,還有專項的體能訓練,不過現在這一切都沒有任何意義了。”
“為什麽你會這麽想?我問你,你的夢想是什麽?”
“我說說我昨天以前的夢想吧,一個是能嫁給你,一個是能參加奧運會,現在這兩個夢想都在昨天破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