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章 不辭而別

  偏廳中，吳越王熊輝首座，下首坐著陳清妍。兩個人都沉默了一會。


  王爺開口道：「陳姑娘，我熊輝雖然身為堂堂的吳越王，在吳越也算是叱吒風雲了。但是唯獨我拿我這個寶貝女兒沒有辦法，還要隨著她做任何事。本來既然她喜歡魯小魚，我是可以從你手中，為她奪過來的。但是她以死相逼，說要成全了你們兩。我這個做父親的實在是希望她能過得幸福。陳姑娘，我想令尊也很疼愛你吧，應該懂得我一個做父親的心情吧。」


  「王爺，清妍也並非是薄情寡義之人。郡主我猶如妹妹般看待，在廣陵時我就知道她女子的身份，我們還有環兒都是同進同出，相互關心。我不知道原來她也這麼深愛這小魚。其實我確實有心成全他們。畢竟我和小魚哥，雖然在大家眼中是夫妻，但是由於某些緣故三年之內是不能成親的。所以，我一直覺得這樣對小魚哥很不公平，想要撮合他們兩先成親。」


  王爺聽到陳清妍能這麼說，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使得她和魯小魚不能成親，但是內心還是很高興的。畢竟說起來，以後真正郡主和魯小魚成親了額，就是他的結髮夫妻，陳清妍從身份上來說都是做小的了。


  「陳姑娘既然這麼深明大義，那我就放心了。其實，我覺得不一定此時非得傷了三個人的心。珍兒對魯小魚一往情深，願意為他擋刀，又和你是姐妹相稱。乾脆這樣吧，我為你們做主，珍兒做正妻，陳姑娘就委屈你做個偏房吧。」


  王爺以為陳清妍會感到高興，畢竟這樣不僅魯小魚能享受到榮華富貴，就連她也能沾到光，光明正大的住進王府，還能夠得到名分。


  哪知道，陳清妍也許是遺傳了她那個神秘的母親貞烈的個性，是絕對不願意給別人做小妾的。雖然她也同樣深愛著魯小魚，但是她的內心中是過不了這道坎的。在她心中早就有了自己的打算。


  「王爺，謝謝你的好意，清妍雖然不是大戶人家，但是也是家世清白。我一定會成全郡主和小魚的，我選擇離開這裡回廣陵。」


  這邊魯小魚還不知道，陳清妍已經自說自話的把他讓給了熊珍兒。看向仍然在昏睡的熊珍兒，他忍不住輕輕撫了一下她烏黑的秀髮。牽著她的手，對著她說道：「其實我有些話，一直想對你說，又怕對你說。現在你睡著了，我就有勇氣告訴你了。你對我的所作所為我都看在眼裡，我知道你對我的情意。其實，我也是喜歡你的。從和你聊美食時的，看你痴痴的可愛樣子就被你這個小吃貨深深地吸引住了。我心中早就想為你做各種好吃的。你讓我想起了我妹妹，很想就這麼保護你。」


  魯小魚見熊珍兒果真仍在昏睡，沒有絲毫反應，才繼續說：「可是，我有一個屬於我自己的小秘密，我來自一個特殊的時代，我們那裡崇尚的是一夫一妻的純真愛情。也許，當時我先遇見的你，可能這些話要講給清妍聽了。你們兩在我心中都獨立佔有著一部分空間。我兩個都不想分開，這也是我遲遲不能答應吳越王的原因，因為我知道當我給你們其中一個幸福的同時，對另一個帶來了多大的創傷。」


  熊珍兒一直強裝昏迷，其實從一開始她就沒有暈過去，她只是想藉此為魯小魚和陳清妍解圍。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這反倒讓她明白了魯小魚真實的想法。原來他是喜歡自己的，還這麼關注自己，現在魯小魚牽著她的手，還說情話，心裡一暖，很個人都忍不住顫抖。當聽到魯小魚不知道如何取捨時，她就很想開口說願意和陳清妍一起好好和魯小魚生活。


  在她還在糾結要不要醒過來時，韓信沖了進來。


  「大哥不好了！大嫂回廣陵去了。」


  「清妍走了？」「姐姐走了？」


  「郡主，你醒了？那剛剛你有沒有聽到？」


  「沒，我是被韓信吵醒的，我什麼都沒聽到。」郡主一撒謊，臉色變得通紅，趕緊蒙上被子。


  「大哥你看，這是嫂子走時留下的一封信，她剛剛給了我信，就坐著王府的馬車走了。」


  魯小魚趕緊拆開那份信，信上說她寧願成全魯小魚和郡主。並且她知道魯小魚也是喜歡郡主的，所以主動要求王爺把她送回廣陵。並且立下三年的約定，如果有緣，三年後自會相見。


  「清妍！」魯小魚要追出去，「大哥，大嫂都走了半個時辰了，你追不上她了。」韓信勸阻道。


  「王爺，是王爺和清妍說了什麼，我去找他算賬。」


  「魯公子，要怪都怪我吧，都怪我喜歡上你了，珍兒也控制不住自己，腦海里全是你身影，就是想永遠和你在一起。都怪珍兒，是珍兒太輕薄了。我願意一死，成全你和陳姐姐。」說著熊珍兒不知從哪裡摸出一把匕首要刺向自己的腹部。


  被眼明手快的魯小魚一把奪過，把匕首扔在地上，「都是我沒有，是我沒有能力不能同時保護好你們兩個。現在清妍離開了，我不允許你也再受傷害了。」他深深地抱住郡主，此刻，他的內心是矛盾的，一面想著清妍，一面又放不下郡主。現在他才知道，自己原來還是個多情種子。


  韓信看見兩人抱在一起，也不好意思打擾，撂下一句「王爺說大哥和二嫂再過兩天就成親」就識趣地走了。


  兩天後的整個錢塘城都格外熱鬧，因為今天是吳越王的女兒成親的日子。王府內張燈結綵，賓朋滿座，一片嫣紅。然而洞房中的氣氛略顯尷尬。魯小魚小心翼翼地掀開郡主的紅蓋頭，眼前的這個美麗的女子把他看呆了。淡妝絲絲暈開，襯得她絕美的面容白皙明艷，面若桃花。精心描繪后的臉龐，黛眉似彎月，櫻唇若朱丹。肌若凝脂，氣若幽蘭，如仙般的絕美容顏令人痴迷。


  火紅的嫁衣，用的是最上等的血蠶絲製成，世間獨一無二。金線編織出的鳳凰圖案，耀目生輝，宛如旭日的萬丈光華。金絲滾邊的波紋裙裾，綉著一大片連綿的蓮花紋路，點綴著柔軟飄逸的雪羽晶絲。鑲紅寶石鳳鸞銅鏡中，映出的佳人，美得無與倫比，叫天地都為之失色。


  「郡主，你今天真美。」


  郡主看出魯小魚臉上的強顏歡笑，把頭靠在他的懷中，「相公，珍兒以後就是你的人了。我知道你放不下陳姐姐。我知道你們之間有三年之約，等到時候，我要親自去幫相公去提親，不管爹爹怎麼說，我寧願做妾，只希望我們三個能快快樂樂地生活在一起。」


  魯小魚溫柔地把郡主摟了摟，親吻郡主的額頭，「你們都是我的妻子，以後我們就去天涯海角，無憂無慮地生活在一起。」


  「相公，什麼是天涯海角？」


  「天涯海角就是……」


  這時廣陵陳清妍獨自在閨房中落下兩滴清淚。在對的時間，遇見對的人，是一種幸福；在對的時間，遇見錯的人，是一種悲傷；在錯的時間，遇見對的人，是一種嘆息；在錯的時間，遇見錯的人，是一種無奈。


  夜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