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0章 素描
一直聽聞南楚是禮儀之邦,人人都喜文不喜武,各個都是大文豪出口成章。要說這個人來南楚特地來找他的說不定還真能找到一個會欣賞自己作品的人,於是耶律子業動心了。
「你說你是南楚來的?我不信,你有什麼證據嗎?」
阿布還是感到哭笑不得,這個耶律子業講話就像小孩子一樣,他連看都沒看到自己讓他怎麼證明自己來自南楚呢?
阿布想了想還是沒有硬來,而是掏出自己的身份證從門縫中塞了進去,誠懇地說道:「子業先生你看地上,這是我的身份證我是如假包換的南楚人,因為來契丹皇城做生意所以才來到這裡的。聽聞契丹城中還有像先生這樣熱愛琴棋書畫的契丹人我十分欣賞,所以想要帶著一副友人的畫作想要找先生鑒定一下。還有一件樂器也是這世上絕無僅有的,想要演奏給先生聽一下。」
耶律子業低頭看到一張木片從門縫中塞了進來,他認得這是南楚人最近剛剛換上的名叫身份證的東西。這東西契丹人肯定是造不出來的,只有南楚人才有這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從身份證上的信息看到門外的這個人是來自南楚吳越的名叫阿布的一個商人。耶律子業這時才信以為真準備為阿布開門。他果然還是一個書獃子,這木質的身份證的發明人就是魯小魚,他自然知道怎麼仿製身份證,而英布的這塊身份證就是重新修改過的,上面的個人信息自然和他真實的是有差距的。好在阿布只是有求於耶律子業並不是想要加害他,所以也就無所謂了。
「咿呀。」只見耶律子業家的門打開一個小縫,從裡面探出一個腦袋來小心謹慎地看向外面,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阿布,阿布回以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並對他做了個揖。耶律子業點了點頭確認他周圍沒有人之後才小聲地對他說道:「你是一個人來的嗎?」
「是的先生,我知道先生喜歡清靜,我怕打攪到你就一個人……」阿布話還沒有講完就被耶律子業一把拉了進去。不知道的還以為耶律子業要對阿布怎麼樣呢,阿布也是著實嚇了一跳。
「先生你這是?」
「外面太危險了,全都是些壞人,我們到裡面講話。」說著耶律子業帶著阿布來到了他的裡屋。
阿布印象中這樣一個深居簡出的人的家一定是雜亂不堪的,結果讓他感到驚訝的是耶律子業的四合院卻打掃得格外得乾淨就像是一直有人在打掃的一樣。
阿布不禁問道:「子業先生,您這府上還有其他人居住嗎?」
「何出此言?」
「哦,我見您府上打掃的格外乾淨整潔,想必一定是有人幫你一起打掃的吧!不然您一個人還要忙著做學問還要打掃院子鐵定是不行的。」
「其他人都不入我的眼,這院子中就我一個人,你看到的這些也都是我打掃的,沒什麼好奇怪的。我一個人一天到晚都生活在這裡,要是連這基本的都打掃不好的話那還像話嗎?我記得南楚有位將軍曾經說過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難道阿布公子身為南楚人不知道這個道理嗎?」
「呵呵,知道知道,子業先生果然學識淵博,鄙人身為南楚人都自愧不如。」阿布沒想到剛和耶律子業見面他就碰了一個軟釘子,接下來看來要小心對待了。
在往裡面走就是耶律子業居住的房間了,迎面就撲鼻而來一陣陣芳香,原來是耶律子業還在房中燃起了熏香,看來他一個人居住在這裡還是過得很愜意的。
只見耶律子業的房中掛滿了他的畫作,阿布雖然不懂得畫畫,但是卻一眼就看出了耶律子業畫畫時的一筆一劃都顯得十分的倉促,該畫到位的地方總感覺差些火候,但是他畢竟是門外漢不能點評耶律子業的畫,怕惹他不高興自己就要被趕出去了。
耶律子業發現阿布盯著自己的畫看得目不轉睛於是問道:「阿布公子你覺得我的畫怎麼樣?」
「好極了!」
「你覺得好在哪裡?」
「先生你看你這用色……」阿布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懂得畫畫的真諦是什麼,對著耶律子業的畫一頓誇獎,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麼。
「好了好了,公子不要故意討好在下了,我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比起南楚的那些畫畫大家來說我的水平還差得遠呢!你真的覺得很好嗎?可是為什麼我們契丹人都不喜歡我的畫呢?難道真的是因為契丹人不懂得欣賞我的畫嗎?要知道我可是用一天時間才創作出一副畫的啊!」
耶律子業在別的契丹人面前一直都是抬不起頭被別人鄙視的,像他這麼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就是被當做異類看待。但是在阿布面前他卻感受到了被尊重的感覺,尤其是阿布看到他就尊稱他為先生,這讓他感覺到一下子有了一種優越感,一下子變成了一副高深莫測的學究樣子。
「一天?這也太草率了,我們將軍說像這樣的山水畫每個一年半載怎麼才能畫出精髓來。」阿布小聲地嘀咕道。
但還是被耶律子業聽到了,他頭上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一樣,低下頭陷入了沉思,阿布意識到自己剛剛說的話有些重了,正要換個話題和耶律子業聊,耶律子業主動問阿佈道:「你說的那副畫呢?讓我欣賞一下。」
「哦,在這裡,請先生過目。」阿布將魯小魚畫的他們開封五義和幾個飛虎軍中的高級將領的全家福畫展開放在耶律子業面前。
耶律子業本來非常自信自己的畫已經是世上少有了,結果看完阿布帶來的畫之後驚為天人,這世上竟然還有如此精妙的畫作!
「這不是水墨畫?」
「沒錯,先生好眼力,這是我一個友人獨創的名為素描畫的作品。」
「這個人是你?」耶律子業指著畫上開懷大笑的阿布說道。
「嗯,這個就是在下。」阿布看著這副畫自己都開始懷念起當時大家都在一起訓練的難忘時光了,一晃過了這麼久,不免感傷得眼眶濕潤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