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棘手場面
「上面來了消息。」
老闆的A6以超過120碼的速度在高架上飛馳，坐在副駕駛上的周正南拿著手機，表情嚴峻。
李剩謝和西原坐在後排，老老實實系著安全帶。
這種速度下發生車禍，就算是飼鬼者也受不了。
「哦，怎麼回事？」老闆單手扶著方向盤，一臉輕鬆。
周正南看著他，眼皮跳了跳，但還是耐下性子說道：「是從廣海市飛來的航班。」
「廣海，南方那個一線大城市？」西原忍不住說道。
廣海作為國家南方最重要的沿海城市，國際港口，和身旁的新鵬城組成經濟雙子星。
「一架民航墜毀，嘖嘖嘖，明天各個新聞媒體的頭條有著落了……靈異乾的嗎？」老闆問道。
航班墜毀的具體地點早就出來，處於城南的工業區邊緣，所幸只是一片廢棄工廠區，周圍人跡罕至。
但飛機上的乘客，估計是活不了了。
雖然我們經常在新聞上看到墜機事件，但實際上，飛機作為最安全的出乘工具，出事幾率比火車、汽車等要低得多。
像這種直接墜毀在城市的情況，除了靈異之外，想不到別的可能。
但周正南卻是緩緩搖了搖頭：「這次……可能是人禍。」
「人禍？」車子下快速路的時候，老闆抽空看了他一眼。
周正南嚴肅的臉上，居然有一絲罕見的沮喪。
「事情是這樣的老闆！」後排的李剩謝說話了：「這起事故實際上，與之前上面對待民間飼鬼者的管制條例有關。」
「管制條例？」老闆記起來了，上次周正南到事務所的時候就跟自己說過。
關奕事件之後，上面就決定對現有的民間飼鬼者進行強制性的收編。
並對靈異物品進行回收。
當時就覺得這種強制性的方式會出問題。
容納了靈異力量的飼鬼者已經不屬於普通人序列。
平常時候還好，為了自身能夠活久一點，大部分飼鬼者都不會隨意動用靈異力量。
但強制的壓迫之下，難免有人會選擇反抗。
就像當時的自己一樣，想收走報紙，可以，打的贏再說。
李剩謝身上的重重鬼臉雖然詭異強大，但擁有報紙和劍的事務所根本不慫，更何況，他還有更多底牌。
李剩謝嘆了口氣：「是啊，就是這樣，廣海市作為少有的一線城市，裡面的民間飼鬼者當然多了，而且廣海那個負責人……」
周正南接著他的話說了下去：「廣海負責人也是兩位，老負責人名叫曹嚴華，和我一樣是國內第一批飼鬼者，能力不詳，但是個強勢角色。」
「自從上面發文以來，曹嚴華便對廣海民間飼鬼者進行收編，並以強勢手段回收靈異物品。」
「嘖嘖嘖，這曹嚴華就不怕踢到鐵板？」老闆看了看導航，離墜機地點不遠了。
「.……能夠成為廣海市的負責人，並單獨負責近一年時間而沒有出較大事故，曹嚴華的個人實力在整個國內都是絕對頂尖的。」
「而且上面派去的新負責人實力也足夠強悍，一個叫做伍元的人，這兩個人聯手，普通飼鬼者根本無力反抗。」周正男說道。
「伍元，我知道，跟我同一批的，是個討人厭的傢伙！」李剩謝突然說道。
「哦，那這次是.……」老闆問道。
周正南回頭看了一眼，示意李剩謝別說話，然後說道。
「根據曹嚴華遞交給上面的資料來看，他正在追捕一個名為張陵的靈異物品持有者，不過因為一些疏漏，導致張陵逃上了開來江昌的航班。」
「所以他們丫的就在飛機上動手了？」老闆驚了。
這尼瑪是把一航班乘客不當人了嗎？
周正南嚴肅點點頭：「目前看來是這樣沒錯，所以情況有些棘手，我們要做好準備。」
「不過.……這種高度墜落，就算是飼鬼者也扛不住吧？」老闆自言自語道。
警方在第一時間就到達了墜機地點，並在方圓一公里左右拉起了長長的警戒線，把聞訊而來的記著攔在了外面。
李亮眉頭緊皺，面前不遠，是燃燒著熊熊烈火的飛機殘骸。
消防隊和醫療隊正在努力救助，但效果甚微，一具具燒成焦炭的屍體被搬下來，觸目驚心。
忽然，李亮似乎看到火焰中出現了一個黑色的人影。
火焰中怎麼會有人？
他揉了揉眼，再次看過去，只見火焰中心的那個人影緩緩走了出來。
殘破的身體上不斷有火焰灼燒著，頭上的傷口更是深可見骨，但詭異的是，那些傷口處不斷有蒼白的血肉湧出，進行修補。
「咔，咔。」
身邊的一個同事突然用手掐住脖子，露出極端痛苦的神情。
「怎麼了？」李亮趕緊衝上去查看。
只見同事的手迅速抬起，就像是被什麼看不見的東西牽引著一樣，朝那個恐怖的人影飛了過去。
「咔嚓。」那人影身上的蒼白血肉在半空中化為大嘴，將其吞噬進去，發出如若享受美味般的咀嚼之聲。
李亮頭皮瞬間一麻，這究竟是什麼東西，是從陰間爬出來的惡鬼嗎！
「呵呵呵，真美味……」
「江昌啊……你.……」人影突然看向李亮，用殘破的聲音說道：「讓你們這的負責人來見我，我在這裡等他。」
忽然，一團灰霧在力量面前凝聚，周正南手裡提著李剩謝從灰霧中鑽了出來。
「不用等，我來了。」周正南鬆開抓住李剩謝的手，皺著眉。
李剩謝「啪」一下坐在地上，屁股瓜被摔得生疼：「師父您就不能給我點緩衝空間，疼死了……」
拿著報紙的老闆也遠遠走了過來，看著飛機殘骸前的恐怖男子，嘴裡卻說著。
「真羨慕你的灰霧啊，居然還可以這樣用，嘖嘖嘖，要不別當負責人了，來當我的專職司機，一個月三萬這麼樣？再送一套房，女人的話，我那傭人你可以考慮一下哦，省的單身到死嘛。」
「才三萬？老闆你也太看不起我師父了吧？這怎麼的，也要個五六七八萬吧。」李剩謝表示有些不爽。
「師父.……嗬嗬嗬，聽說江昌市的第二負責人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孩子，周正南，你還真願意當奶媽啊。」人影緩緩說著。
被這樣嘲諷，周正南臉上並沒有任何神色變化，而是淡淡說道：「曹嚴華，你殺害警衛人員的事情我會如實上報。」
「哦，上報吧，可惜了我那位新搭檔，居然死了，提醒你們一下哦，他身上的靈異復甦，可不好對付。」
曹嚴華對周正南的威脅不以為意，身上的蒼白血肉不斷修復著那嚴重的傷勢。
而自從吞噬了那名警衛人員之後，有一部分蒼白血肉居然朝著正常化方向發展。
這血肉有問題，不僅可以修復傷勢，似乎還能夠通過吞噬正常生命進行復甦抑制，就是不知道這種抑制會不會存在副作用。
似乎是應了曹嚴華的話，其身後的飛機殘骸突然爆發出一聲巨響，正在撲滅火焰的一位消防員，突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成了森森白骨。
曹嚴華往後看了一眼，嗬嗬嗬笑了，蒼白的眼睛中帶著一絲癲狂。
「開始了，開始了，享受這華麗的盛宴吧！」
但他的話剛說完，白色脖子就被一根粗壯的尼龍繩綁住，猝不及防之下，被吊了起來！
吊繩！老闆眼神一凝。
這東西還真是神出鬼沒，完全沒有任何徵兆。
被吊在空中的曹嚴華大怒：「周正南，你居然敢對我動手！」
周正南臉色鐵青，吊繩加大的力度，深深嵌進了他的血肉中。
「175條人命，你覺得自己還不該死嗎？動手！」
「好嘞！」李剩謝在一瞬間脫下自己的上衣，那些由指甲印組成的詭異人臉帶著皮肉飛了出來。
旁邊包括李亮在內的警察都看傻了。
雖然在此之前上面已經讓他們做好心理準備，並隱隱透露了靈異的存在。
但這一幕，還是顛覆了固有的三觀。
「你以為這樣，就能治得了我嗎？周正南，你還是他媽的那樣天真！」
原本被高高吊起的曹嚴華突然露出一絲詭異笑容，脖子處的白色血肉蠕動起來，迅速將吊繩吞噬。
「卧槽師父，你繩子又沒了！」李剩謝背上那張臉喊道。
周正南臉色一黑，但絲毫沒有驚慌，無間灰霧迅速將其包裹，灰霧散開，被裹在裡面的人也失去了蹤跡。
這是負責人之間的爭鬥，還是三個國內頂尖的負責人。
老闆打開報紙，往後退了幾步，確保三人之間的爭鬥不會影響到自己。
但突然，報紙上的一行內容變成紅色，併流淌出鮮血。
老闆悚然一驚，看望東南方向。
一朵黑色的雲，以極快的速度往這邊飛來。
與此同時，一沓血肉做成的紙錢從殘破的機艙中飛出，形成一片黑色的鬼蜮，並向周圍蔓延開來。
場上的爭鬥已經白熱化，沒人發現這沓特殊紙錢身上所產生的特殊變化。
忽然，一隻灰白的手從虛無中伸出，握在這沓血肉做成的紙錢上。
天空突然黑了，暴雨如注，原本飛機滄海廣闊的空地上，突然出現了漫無邊際影影綽綽的人形。
這些人影的最中間，站在一位手拿相機，背著沉重黑色棺材的蒼白青年。
而青年的另一隻手裡，捏著一沓正在流淌著鮮血的血肉紙錢。
三位爭鬥正酣的負責人在這一瞬間齊齊停了手，不可思議的看著這詭異的人青年。
「關……關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