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東城精神病院
東城醫院。
田心眉頭微皺，認真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那個叫做由美子女孩。
從業三年多，還是第一次遇見如此棘手的情況。
女孩很苗條，皮膚呈現出病態的蒼白，身材發育的很不錯，臉蛋卻是少有的清純型，年紀不大，應該只有高中。
這樣的女孩，大概對所有男人，都具備強大的殺傷力吧？
就是身上這套和服……說實話，田心對那個民族，沒有任何好感，甚至有些厭惡。
但不得不承認，由美子的確很討人喜歡，雖然她有一雙死人般沒有任何生氣的眼睛，但卻具備著常人無法擁有的神奇親和力。
「很抱歉源女士，憑我的能力，無法解決您妹妹的心理問題，也許.……她需要更加專業的治療。」
最終，田心還是嘆了口氣。
有些挫敗，但也是無法更改的事實，她能夠察覺到由美子的自我封閉，也嘗試了各種方法去進入那個被封閉的世界，最終都失敗了。
「沒事的田醫生，這些天真是麻煩你了，謝謝。」同樣穿著和服的少女源牽著由美子的手，微微行禮。
「不用。」田心擺了擺手，做出了送客的手勢。
就在她關門的時候，通過縫隙，看見走廊盡頭，一位穿著櫻花和服，帶著金色面具的男子正緩緩朝這邊走來。
手中，似乎拿著幾炷平時在寺廟裡才能看見的細香。
不過她也沒多想，下一秒，門關上了。
「張陵死了。」疾馳的轎車上，賈呵呵慢慢放下手機，話語中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彷彿這個張陵和他，沒有一丁點關係。
「死了？」身旁縮在座椅上的陳空猛然睜大眼睛，上半身不由自主探過來。
「怎麼可能死了，不可能，這不可能，他怎麼可能會死！」
賈呵呵低頭，眉頭高皺，用手揉著下巴，自言自語道：「對啊，他怎麼可能會死呢？」
但西原那邊卻篤定。
從張陵上車，到汽車撞毀爆炸，西原全程盯著。
但.……張陵怎麼會死呢？而且死的如此輕易，要知道，他手中那本法典，可是連老闆報紙都無法破防的存在。
而且是一本寫滿預言的法典。
「那我們.……」陳空緊緊抱著自己的背包，內心很複雜，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先到東城醫院再說。」在關鍵時刻，賈呵呵總是能保持相對鎮靜。
西原會與他們在東城醫院會和。
警局那邊，她也和李亮打了招呼，等屍檢報告一出，就會發過來。
不過……燒成那樣，估計要等好一會。
西原開著車，額頭隱隱有汗泌出。
一切發生的太巧合了，陳空的出現，老闆他們被困，還有突如其來的車禍。
就好像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操控這一切，越是細細思考，越是能感受到一種陰暗的壓迫感，如海嘯般洶湧而來。
但周圍明明車水馬龍，充滿著現代的文明氣息。
介面還有情侶牽著手，太陽炙熱，男孩正在給女孩喂冰淇淋。
經過這麼多事情，這麼多的詭異與恐怖，自己也逐漸分不清光明與黑暗。
就像那陽光下的影子，光明盛開之處，必有黑影相隨。
後座上，福克斯安靜趴著，睜著眼睛看著西原露出駕駛位的肩膀，活脫脫一隻小透明。
東城醫院。
西原打開車門，福克斯立刻生龍活虎跑下車，在陽光鋪滿的草地上飛奔。
他們已經到了。
她看見，在賈呵呵身邊，站著一位眼窩深陷，瘦骨嶙峋的青年，抱著一個黑色的包，滿臉惶恐。
「陳空。」賈呵呵的介紹簡單明了。
該說的電話里都說了。
西原點點頭，還是忍不住上下打量了對方几秒。
很瘦弱，身上的衣服上有動漫的圖案，果然和賈呵呵一樣是個死宅，衣角有顏料的痕迹，沒有多少警覺性，被自己這樣觀察，下意識居然是害羞？
這樣的人，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手機給我。」西原伸出手，恢復了工作時該有的強勢狀態。
賈呵呵愣了一下，從口袋中掏出手機。
西原白了他一眼，盯著陳空說道：「是你的手機，解鎖，將和張陵的聊天內容都給我說一遍。」
陳空沒有拒絕，就算是站在炙熱的陽光下，她還是感覺到無比的寒冷。
接過手機的時候，兩人手不小心碰了一下。
西原臉上浮現一絲異樣，但很快消失。
這傢伙的手.……很冰。
西原一邊翻看手機，一邊傾聽著。
「昨天.……他打電話給我，說想要完成畫的最後一部分，必須到東城精神病院，而且，他還給了我一個地址，第二附屬醫院的地址……」陳空說著。
「是我們病房的地址。」賈呵呵言簡意賅。
但西原的重點明顯不在這兒，她抬頭，盯著陳空那雙慌亂的眼睛，問道：「你確定他說的是東城精神病院，而不是東城醫院？」
陳空愣了一下。
這兩者有什麼區別嗎？只要是在江昌市土生土長的人都知道，東城精神病院就是東城醫院，兩個稱呼，代表的是一個地方。
西原看著他的反應，點了點頭。
「這是一個文字遊戲，我懷疑，張陵指的東城精神病院，是之前那個被廢棄的地方。」
一切很撲所迷離，只有一些看起來能連在一起的線索支撐著渺茫的思緒。
她突然想起了昨天看到的，那個被釘在黑槍上的胸牌，東城精神病院的胸牌，難道和張陵之間，有什麼關係？
她回頭看著背後高聳的急診大樓。
很豪華。
如今的東城醫院雖然不是三甲，但內部的服務和醫療設備卻超過了普通三甲醫院，畢竟能夠在這裡治療的病人，都非富即貴。
周圍的環境也是格外愜意。
很難想象，就這個一個明朗美好的地方，在幾十年前，居然是一間臭名昭著的精神病院。
西原不是本地人，她對於東城精神病院的印象僅存在於老闆與一些客戶的字裡行間。
賈呵呵好像是本地人，但卻是個沒有過去記憶的傢伙，智商還在正常人與憨批之間反覆橫跳。
她突然有些擔憂。
如果東城精神病院背後真查出什麼大問題，就憑自己和賈呵呵，真的能頂得住嗎？
老闆在就好了……
「汪汪汪。」福克斯突然叫了起來，興奮地往不遠處奔去。
一條熟悉的柯基手足無措的站在草坪上，不一會兒就被福克斯撲在了身體上。
而在不遠處坐著乘涼趙君臉雖然黑了，但也有些習慣了，他抬頭看去，露出了笑容。
「是你們，老闆呢？」
當他目光落在後面陳空身上的時候，因為對方的異樣，臉色稍稍變了變，但很快就掩飾了下去。
「老闆有些事.……你今天過來複查？」西原走過來，問道。
趙君搖了搖頭：「我等朋友下班，一起去吃個飯。」
「今天的更新寫完了？」西原話剛出口，就發現趙君的臉色更黑了.……
「呼，還沒.……不過，已經有思路了。」趙君苦笑著說道：「最近上了推薦，更新壓力也大了。」
「所以抑鬱症又上來了？」
「.……」趙君有些幽怨的看著西原，心想這傢伙今天說話怎麼充滿了攻擊性？
「沒有，抑鬱症基本好了.……這次過來，只是尋求一下開導，畢竟經歷過那種事……晚上睡眠多少有些不好。」
西原恍然。
也是，趙君自始至終都是個普通人，在靈異事件中死裡逃生，心裡多多少少會出現一些後遺症。
有些嚴重的，甚至會引發過度敏感等心理疾病。
趙君這樣還算不錯，估計與他本就是個小說作者有關。
「行吧。」西原看著正在和圖書館玩耍的福克斯，眼神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就在此時，賈呵呵突然抬起了頭，看向遠處一片密林。
隨後，他緩緩拔出手中那把劍。
密林黑暗中，一位拿著氣球的，穿著櫻花和服，帶著金色面具的青年正緩緩看著這邊。
招著手。
那一個個氣球，也在黑暗中，逐漸變成了人頭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