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7、先天虛神功(4K)
祁仙聞言微微一愣,內心旋而有些怒火滋生。
這應真一太上長老既有此問,也就說明對方並不覺得自己當下實力足夠與聖女相對了!
聖女真地就如他們所說的那般強橫?
自己歷練頗多,終於成就元真,更煉成一門獨屬於自己的神通『先天大聖印』,依靠此印,自己也能重立道基,師尊都說自己憑藉此印,凝練法性真髓,晉陞法身之境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但偏偏在他們看來,自己竟還不如李清兒?!
祁仙心中怒火紛涌,但不過須臾時間,他就重新安定了下來,壓下了胸中的怒火。
他內心縱然再不願接受自己不如李清兒的事實,但看這麼多太上長老、法身高人都一致認為,如今的自己比不過李清兒,他心中也是漸漸清楚,自己或許真地不如李清兒。
只是內心情感上對此實在難以接受而已。
祁仙平復著自己的心緒,嚮應真一拱手行禮,擺出一副誠懇神色,開口道:「先前弟子艱苦修行,成就先天大聖印,已然將自身潛力耗盡。
因此實沒有其他手段,可以應對聖女師妹。
不知真一太上何以教我?」
他把問題重新拋給了應真一,心裡想得明白:既然是你應真一主動邀請我過來,商討與聖女競爭之事,我如今反正是沒有別的法子,無法勝過聖女,你若是有法子,又真心不願聖女成為未來至尊,那你便該拿出一個法子,表明態度才是。
不論如何,怎麼做這樁買賣,祁仙都覺得自己不會虧。
應真一聞言抬首看了祁仙一眼,卻是笑道:「聖女雖然修成元真之境,但畢竟資歷太淺,對本教認識不足。
其對於本教治理,其實並無多少心得。我作為她原本師尊,卻知道她的成色究竟如何。
在我看來,她反而不如祁師侄你。」
這一番誇讚說到了祁仙的心坎兒去,祁仙連連點頭,道:「清兒師妹終究是意氣用事,卻在先天道宮大殿之上,為了一個不知從何處來的野男人,敢與雷祖世家的嫡長子下戰帖,可以說是不知者無畏,更是為了兒女私情,不顧大局。
應長老對於清兒的評斷,可謂絲毫不差。
可惜她並不明白應太上您的一片苦心,嫁入雷祖世家,安心作一豪門賢妻有何不好?偏偏要攪風攪雨,如此決絕,更傷了你們師徒二人之間的情分。
道宮裡那些太上長老,也被她一時之表現所矇騙。
想必以後遲早會發現,聖女師妹其實難當大任。
但願到了那個時候,他們還有後悔的餘地。」
祁仙說了一大堆,看似是中立客觀,其實全是歪理,所言所語只為貶低李清兒。
應真一聽著,卻是面露讚許之色,待其把話一口氣說完以後,方才道:「我便開門見山了罷!
我此次請祁師侄前來,正是為了助你戰勝聖女,我教授你一門神法,你若在與聖女比試之前,修成這門神法,戰勝聖女,取得未來掌教之位,根本不在話下!」
一言既出,祁仙怦然心動。
他急忙嚮應真一拱手,出聲道:「請應太上教我!」
「我既決心教授你此法門,自然不會事到臨頭再藏著捏著。」應真一擺了擺手,神色嚴肅了起來,「不過,你在修鍊此法之前,需要立下大道之誓,以後絕對不會在人前修鍊此法,更不要告訴他人,你所修法門是由我所授。
出了此門之後,我今日便當你沒有來過。
若你願意立下大道之誓,做下這些保證,這門『先天虛神功』,我盡可以傳授於你!」
先天虛神功?
虛神?
神明虛相?!
聽得這神法之名,祁仙便知此法必然非同小可,對方所要求的幾點對他而言皆不難實現,他自然滿口答應,以大道為見證,立下了誓言。
應真一見此,表情才放鬆下來,笑道:「我現在便為你傳法。」
說話之間,他的氣息剎那轉變,混雜於周天之中,與先天諸氣相合,隨著諸氣涌動,流轉入祁仙的神魂之中。
似有似無的囈語聲,蘊含莫測奧秘,就在祁仙神魂之間回蕩。
他努力尋索那聲音,企圖將之完全聽得清楚,但愈是集中精神,那囈語聲便愈發模糊,最終完全歸於空無。
就在這無盡的空無當中,先天虛神功終於完全呈現。
它玄妙非常,一出現就吸引去了祁仙所有的注意力,使之醉心於修行這篇神法當中,也漸漸遺忘了那方才在自己神魂之中響起,卻又在自己集中精神去尋索時偏僻消失的囈語聲。
祁仙的神魂百轉千回,終於將先天虛神功初步鞏固。
而外界的時間,卻僅僅只是過去了數個呼吸而已。
他睜開眼目,不經意間流轉氣息,已有幾分與先天相合,與大道同化的韻味,這般氣息,卻與應真一、石青山的氣息有些類似。
應真一端詳著祁仙,見其氣息外顯,喟然嘆道:「我修習此法之時,尚且用了一炷香的時間。
師侄能在數個呼吸之內,初步修成此法,可見天資卓絕。
果然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吶。
師侄方才不經意間外泄了氣息,以後卻是要注意收斂,莫要被他人發現這氣息影蹤。
師侄既修成了神法,與我立下了大道誓,我不妨告訴師侄。
此法乃是我偶然間自本門至寶——有本教教祖先天道人一縷投影的回天鏡中窺得,回天鏡本該未掌教至尊掌握,卻偏偏被我得了這篇神法,若石青山知悉這神法出現,對我如何且不說,似師侄這樣的小字輩,多半是要被剝去修為的!」
應真一所言句句發自肺腑,聽得祁仙心中毛骨悚然,又想及自己與聖女師妹對決之時,必然要用到先天虛神功,可若使用此法,豈不是要暴露?
內心有些著急,便問道:「我修成此法,自要以之應對聖女師妹。
但我二人競逐未來至尊,對決之時,必然是眾目睽睽的場合,我若施展此先天虛神功,豈不是要暴露於人前,被其他人發現?」
「聖子自身修習此法,莫非不知它的妙處?
如若你內心細緻運轉,不似先前那般不經意展露氣息,誰人知道你修成了此功?」應真一一口道出應對之策,卻是祁仙當下有些庸人自擾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此法果真神妙無雙,我修成此法,再對上聖女師妹,她再有諸般神通,卻也難以勝過我了!」祁仙喜不自禁,連連嚮應真一道謝:「多謝應太上授我神法!
我卻不知該如何感謝於你?
待我成為本教至尊……」
不等他把話說完,應真一搖了搖頭,笑道:「我傳授聖子神法,非是為了聖子的報答,只是單純覺得聖女不能擔當大任,因此幫了一時落魄的聖子一把而已。
聖子莫要將此事掛在心上。
以後只需記得,不論如何,切莫讓人知道你我今日之事即可。」
「這是自然,有大道為證,我必然不會泄露半分秘密!」祁仙當即答應下來。
之後他便離開了應真一居處。
其之行蹤未有告知於任何人,就連其師尊祁長春問他這段時間去了何處,他都只說自己心中憋悶,駕馭劍光去某處孤峰呆了一些時間。
祁長春趁機又勸他放下與聖女之爭執,從此後出力擁護聖女晉位掌教至尊,他得了神法傳承,正要與聖女鬥上一斗,怎可能答應師尊?冷麵一口駁回,自稱要發憤圖強,一定要與聖女比上一場,縱然落敗,也是心甘情願。
——
無崖峰上,清靈院中。
老僕周伯難掩喜色,在院中各處查看過,即向主院一棵靈樹下坐著,手握傳訊玉符與王安交流著的李清兒稟報道:「姑娘,各處皆已經查探完畢,陣法也俱點亮了。
鄭長老的近仆送來了幾個得用的侍女,便在別院等候。
是否讓她們過來,您見一見?」
「讓她們各自做事就是了。」李清兒臉上帶著淺淺笑意,美不勝收,卻不知是因自身終於脫出困境而歡喜,還是因為正與她的道兄傳訊,聽了些外人不得而知的話而喜悅?
她收下傳訊玉符,向周伯道:「把咱們積攢的一些歸元煉神的丹藥各自分潤給她們一些,就說是我給她們的見面禮。」
「是,老奴這就去辦。」周伯點了點頭,自家主人雖然不喜俗務,但心思剔透,處理起這些事情來卻是遊刃有餘,知道怎樣做最為恰當,他這個奴僕本該以閱歷為主人提供些許建議,但隨著李清兒歷練出來,他為主人建議之作用其實已可有可無。
周伯自轉去辦事,為各個侍女分潤靈丹。
李清兒則回到一間靜室之中打坐,卻未曾修鍊,而是閉目養神,整理著今日所見所聞,以及自己今後需做的種種規劃。
方才回到居處,她才發現,王安此前給自己傳遞了消息。
卻是告知自己,道兄預備與羅教教主共同成立一個盟會,以應對日益惡變的天道。
若加入這個盟會,可以獲知一些關於大道的隱秘。
並且,可以得到一些法門的傳授,譬如道兄的世尊五印,便會限定在盟會之內流傳。
王安既然決定要組建這樣一個盟會,李清兒卻沒有理由不支持,自然是要加入其中,為王安臂助,同時,她又向王安詢問了另外一個問題,就是先天教主意圖借閱世尊五印法門一觀,可是也要加入這個盟會之中?
王安則回復她,如若能拉一位超絕勢力掌教至尊加入,那自然再好不過,但若是對方不願,卻也勉強不得。
其既是她『家』的『家主』,為之行個方便,讓其參修世尊五印也未嘗不可。
此事由李清兒自行決定。
除此之外,李清兒亦與王安提及了自己師尊與掌教都邀請他,前來先天教一趟,王安自知對方這樣邀請是何用意,更不會辜負了李清兒的心意,也就答應下來。
決定待到尚陽王都事了之後,就正式擇定一個日期,前來先天教拜會。
兩人之間的小兒女私語,卻不必多提。
李清兒閉目養神約莫一刻時間,已然理清了諸事思緒,決定待到師尊鄭知秋回到無涯峰以後,便向鄭知秋提起王安的要求,如若掌教欲要參修世尊五印,則須加入他所設的盟會。
自然,教主至尊如不願加入,王安亦會將法門奉上,這一點李清兒也會直接相告。
不過,她覺得掌教多半會選擇前者,參研世尊五印的同時,加入盟會。
原因其一,則是掌教選擇前者,就代表也應下了道兄的條件,兩者之間卻是利益互換,不存在欠人人情之說。
其二,掌教受先天寄託,所知秘密甚多,但肯定有難以面面俱到之處,其說不定也希望能有一處所在可以與之相互交流,獲得更多關於大道惡變的情報。
李清兒這邊正在思量等候師尊鄭知秋回來以後,將自己與道兄商定的事情告訴他,請其轉告掌教至尊。
而她卻不知,鄭知秋此時已與張修聯袂,離開了先天道宮,悄無聲息降臨於應真一的太元宮中。
此時,祁仙已經離開有一刻時間,二人手持掌教手令,太元宮層層陣法禁制於他們而言,自然如同無物,一路暢行無阻,終至太元宮正殿以前。
應真一的氣息就在正殿之中流轉,其已經得悉二者到來的消息,聲音從殿內傳出,卻顯得有些陰冷:「該是石青山派你們來的吧?
請你們來鏟滅於我?
他與我共同參修了回天之鏡,怕我將其中無上秘法泄露出去,處處都在提防於我,而今終於是按捺不住了,想要借你們之手,出手將我剷除!」
張修嘆了一口氣,心情頗為複雜,開口道:「你本不該參悟回天之鏡,如今終於誤入歧途,卻仍舊不知自己錯在何處,召來了今日結果。
真一,如今是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應真一曾經何等天資驚世之輩,風頭比石青山都更強盛幾分,但其無心庶務,因而未有參與競逐至尊之位,誰能料想,至於今日,其竟變得人不人鬼不鬼,被先天寄生,成了本教的一大禍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