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派的態度
前幾日皇帝貌似是受了些風寒,按說不要緊,可是越治越糟,後來竟卧床不起了。四日未上早朝,朝堂大臣如臨大敵,紛紛討論該如何是好。
自從三皇子回宮之後,要立他為太子的呼聲就不絕於耳。太子畢竟是國之根本,還是不能這麼輕率,就沒有早早確定。後來皇後有身孕讓朝臣們暫時平息等待皇后孩子的降生,可是好景不長,皇后也流產了,四皇子雖然出生了,但是仍是庶出。
無論怎樣,都應該是立三皇子為太子了。
朝臣們紛紛上表要求皇上立三皇子為太子,皇帝一怒之下風寒侵體卧床不起。
朝臣上表……
病情加重……
朝臣上表……
惡性循環……
各派都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皇後娘家一派的人保持沉默。本來指望皇后能生個兒子,這下好了,徹底沒有盼頭了。按照皇帝的性子,等到下一次臨幸還不知是何年何月。不論立誰為太子,都影響不到他們。
萬貴妃一派的人堅持皇上春秋鼎盛,現在不需立太子。再過個三五年再做考慮也不遲。
人數最多的朝臣認為,皇上應該早作決斷。這並非是懷疑皇上的能力,而是預防萬一。
但是,人數最多並非是實力最強大。
因為內閣首輔是萬安。而萬安,和萬貴妃關係走得很近,兩人似乎還是什麼遠房親戚。
皇帝不上朝的時候,就是司禮監和內閣把持著朝政。
雖然司禮監秉筆太監是懷恩,但是皇帝對於宦官專政還是防範的很嚴密。
說來,還是內閣權力更大一些。這樣,要求立太子這些人就處於弱勢一方。
「這樣下去可不是什麼好兆頭。」林岳說。
「我又何嘗不知道呢?這樣下去,父皇遲早都要懷疑到我身上來,但是我也沒有好辦法能速戰速決。」阿佑揉著眉頭很是為難。
「我覺得,你的阻力主要來自萬貴妃一方。我覺得很怪異,立誰為太子都和她沒有關係。他為什麼要攪和進來?你們有什麼恩怨嗎?」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是知道她對我的敵意。」
「萬安的行為多半都要受到萬貴妃的指示,要是能和她走得近一些,會不會緩和一些?」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我若是向她示好,豈不是默認了我的軟弱?」
「可是這樣你能保證最小額度損失。大丈夫也要能屈能伸啊。」
三皇子默不作聲。
「有一個人你能利用一下。」林岳神神秘秘的。
「怎麼說?」
「你不是和萬昭有婚約嗎?我覺得你可以通過她來麻痹萬貴妃。」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這樣要付出的代價也很大。她會因為我而傷心。」
「若是你的四弟沒出生,那你還真的沒必要著急。反正做太子就是遲早的事。可是現在不同了,皇上有了選擇的餘地,你想想,如果是他當了太子,你會是什麼下場,畢竟你還是曾經被提議立為太子的人。」
「那我應該怎麼辦?假意迎合萬昭?」阿佑不喜歡這種身不由己的感覺。
「是不是不喜歡身不由己的感覺?」林岳說。
「你只有到了更高的位置上,才更有能力做你想做的事。為了以後能實現你的理想,這樣,就是你要付出的代價。」
「我覺得,我可以和皇后合作。」阿佑靈光一現。
「說來聽聽。」
「我可以去拉攏皇后一派,承諾他們高官爵位,迫使他們不再中立。」
「這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但是你最好兩手準備,這樣成事的可能性會更大一些。」
「我懂了。我只有失去,才能得到是嗎?」三皇子表情凝重。
「是的。」
阿佑在心裡也暗暗發誓,不管自己如何變通,如何耍權謀之術,都有一些人是絕對不能傷害的,比如阿沅,比如每天陪在身邊的這些兄弟們。如果犧牲了他們,那麼得來的一切又有什麼意義呢?
事不宜遲,他自己馬上出馬去見皇後父親,皇後身處內宮他也不方便去。
這種事就由阿沅來完成了。
他們都知道阿沅是未來的三皇子的妾室,沒有人敢為難她。
「皇後娘娘,張沅求見。」海棠說對皇后說。
「她來幹什麼?」
「想來是有三皇子讓她來的,讓她進來。」
「姑娘請。」
「奴婢參見皇後娘娘。」阿沅恭恭敬敬的向皇後行禮。
「平身吧。」
「娘娘,三皇子命奴婢來給您送些東西,」停頓了一下「三皇子說,您是他的母親,來看您是理所應當的,沒有來看您十分過意不去。」
「哦?」皇后好像聽到了阿沅話中的玄機,一揮手讓身邊的宮女都下去了。
「三皇子果真是這個意思?」
「奴婢用項上人頭擔保,娘娘,千真萬確。」
「你知道的,不論誰當太子,我都是太后,我為什麼要趟這個渾水?」
「娘娘,為了您日後的幸福,您別無選擇。」
「你憑什麼這麼說?我和你們聯手能得到什麼好處?」
「若皇上離了別人為太子,到時候就會有兩個太后,到時候新皇上一定會更加偏向他的生母。可是三皇子不同,他向您保證,到時候他一定會把您當做他的生身母親一樣看待。」
皇后沉默了,很明顯,阿佑開出的這個條件打動她了。
「你先回去吧,容本宮想想,三日之後給你答覆。」
「那奴婢就告退了。」
阿沅從坤寧宮出來,突然發覺自己出了滿身汗。
「太師大人,好久不見了。」阿佑坐在太師府上,身邊是太師。
「三皇子特意來老臣府上,有何貴幹?」
「我想請太師大人您相助。」
「老臣一貫聽命於皇上,皇上並沒有要立太子之意,三皇子還是請回吧。」
「太師。」
「請回吧。」太師拿起桌上的茶盞細細品茶。
「若我說,我能讓皇後娘娘頤養天年,如何?」
太師那個拿起的茶又放了下去。
「不瞞您說,我已經讓我的侍妾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娘娘了,娘娘已經同意相助了,希望您還是要為娘娘考慮。」
太師心裡如明鏡一般,確實,三皇子是最佳人選。
但是他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那麼快。
「三皇子能否告訴老臣,您為何如此心急?」
「夜長夢多。」三皇子朱唇輕啟,說出這四個字。
「看來您對自己的未來很有信心。」
「若我沒有信心,怎麼讓娘娘放心呢?」
太師和三皇子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