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節
這天早上，田漢光和江小會二人照常到十字路口那裏出攤兒。事先已經同胖子柴東商量好了，隻要那個疤臉男膽敢再找茬，就狠狠的教訓他一頓。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就連在外邊做個小生意，也是不那麽容易，沒有關係沒有靠山，還真是寸步難行。
按常理來講，無論做什麽事情，就應該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井水不犯河水;可有的人心胸狹隘，容不得別人侵占了自己的利益，便視對方為眼中釘、肉中刺，想盡一切辦法手段，也要把對方鏟除而後快。所謂的同行是冤家，獨份生意無競爭這種說法太片麵化。錢是永遠賺不完的，有競爭才會有市場。
起初的那一段時間，大家都在忙著做早點，肯定不會有空閑顧及這些事情，一切顯得都很正常。田漢光倆人一邊做著大餅，一邊偷偷的觀察疤臉男攤前的動靜，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既然對方已經撂下話來，那就不是嚇唬一下那麽簡單了。
果不其然，八點鍾一過，疤臉男讓自個兒的老婆先收拾著攤子，他就掏出手機打起了電話。這一切都被二人看在眼裏，江小會不敢大意，急忙通知胖子帶人趕快過來。
一根煙還沒有抽完，隻見從遠處駛來一輛黑色的小轎車，停在了疤臉男的跟前，車窗落下，那疤臉男忙不迭地彎腰點頭，並從口袋中掏出煙來遞了進去。他跟車裏麵的人交談著，還不斷地往對麵指指點點，隨即那輛小轎車朝田漢光他們那邊開去，緩緩的停在了攤位前。
從轎車上麵下來兩個二十多歲的男子，一個是瘦長的身材，剃了個光頭，滿臉的凶相;另一個則是中等微胖的體形，理的是板寸，戴了一副黑墨眼鏡。江小會心裏明白這是疤臉男找的幫手，知道對方來者不善，但還是假裝不知情，仍舊笑臉相迎：“二位是要吃雞蛋餅還是蔥油餅啊？”
瘦子指著江小會口中罵罵咧咧地道：“吃他奶奶的什麽餅啊！趕緊給老子滾蛋！以後如果再敢到這個地方擺攤兒做生意，小心老子打斷你倆人的狗腿！”那寸頭也是凶神惡煞般叫嚷著：“哪裏來的野雜種，皮癢癢了，欠揍是不是呀？誰他媽的允許你倆在這裏做買賣了？趕快收拾收拾東西滾的遠遠的去吧！”
田漢光聽這兩個家夥已經開罵了，而且非常的狂妄至極，不由得怒從心頭起，火從膽邊生，他抄起放在推拉車上的菜刀，“嘭”的一下砍在鐵皮案子上麵：“操你娘的！你們兩個王八蛋以為大爺是軟柿子－－－很好欺負是吧？信不信我一刀劈死你倆？啊！”
“喲！二哥，這小子還拿把菜刀要砍咱兩個呢！”瘦子嘻嘻哈哈笑著回頭對寸頭講，“看來咱不給他們點顏色瞧瞧，還真不聽話啦！”那寸頭滿不在乎的樣子：“等下我給他來個空手奪白刃，讓他知曉我的厲害再說！”
光頭和寸頭兩個人繼續朝大餅攤前走去，那副神情簡直不可一世，竟然把田漢光二人當作空氣存在，或許是一直以來蠻橫慣了，從沒有遇到過敢於反抗的人，才會這樣任意的胡作非為。兩個家夥想要上前把推拉車掀翻，江小會立即擋在前麵：“你倆想幹啥呢？"
他的個子稍矮了些，沒有多大的震懾力，瘦子用手把江小會推開，威脅著說：“你再不給老子走，老子就把你打得生活不能自理！”
田漢光見狀揮舞著菜刀迎過去，他也隻是作個樣子，哪敢真往身上砍哇，寸頭男依然朝前走著。“你他娘的不怕死就過來，信不信我弄死你個狗日的！"
“操你祖宗，你小子有種就砍老子一下試試！還想造反了不成？在這個地方有誰敢對“瘋子”哥的兄弟無禮！”那寸頭男指著田漢光的鼻子大放噘詞，把自己的招牌給亮了出來。
若是常在古林一帶走動的人，聽到“瘋子”這個名號，肯定會膽怯幾分，但，田漢光和江小會兩個人才來這個地方幾天啊，當然沒聽說過這位黑道大佬啦！他二人經常聽胖子提起“黑牛”的大名，以為金虎的老表才是最厲害的人物。
正在幾個人糾纏不休的時候，突然，街道上飛馳而來一輛銀白色的小轎車，停靠在路邊上。還沒等車停穩當，兩邊的車門瞬間打開，從裏麵跳下三個青壯年男子，每個人手裏頭還拿著棍棒刀之類的家夥。為首跑來的人是胖子柴東，後麵緊跟著的是季保華和丁全二人，開車的是那大胡子金虎，他把車停好之後，才邁著不急不緩的步子走了過去。
胖子手握著他那把彎刀，一陣小跑著來到大餅攤前，嘴裏叫罵著：“媽了個巴子，哪頭驢貨敢來找我兩位哥哥的茬子？找死啊！”
那瘦子和寸頭見對方過來幾個幫手，還是一副心不跳臉不驚的樣子，非常鎮靜的站在那裏。這兩個家夥依仗著“瘋子”的勢力，常混跡於江湖之中，大場麵都經曆過了，哪裏會輕易懼怕這些人。
“喲嗬！你倆小子真行啊！還叫來了幾個小夥伴，是不是想打架啊？給你們倆膽兒，敢動老子一根指頭試試？嚇死你們也不敢！”瘦子撇著個嘴巴，傲慢地說道。
胖子舉著刀指向二人，說：“就憑你們兩個王八羔子，也敢來此處撒野！我告訴你倆人，那二位都是我的好哥們兒，誰敢來找事兒我決饒不了他！”
寸頭冷哼了一聲：“你以為你是誰呀？掰著指頭查查你算老幾？別他媽的不識抬舉，不想在這一帶混了是不是？”
“聽二位的口氣，一定是來頭不小嘍？煩請問一下，兄弟是哪條道上的人啊？"金虎像鐵塔一般立在那裏，手捋著胡須，開腔說道。
瘦子嘿嘿一笑：“想知道我們的老大是誰啊？我對你講大胡子，聽好嘍，別嚇得尿一褲襠啊！我大哥是鼎鼎大名的江湖人稱的“瘋子”哥！很吃驚吧，你們？”
“去你娘的吧！我管你是瘋子還是傻子哩，隻要敢惹上老子，定讓你們沒得好日子！不想挨揍趁早滾回去，再搗蛋我揍死你兩個驢貨！”柴東把刀鞘往外拉了一半，露出半截明晃晃的刀身。
季保華也在一旁瞪著眼睛罵：“別他媽的拿個神經病出來嚇唬人，老子們不認識他個雜碎！你倆趕緊給老子消失！否則爺們不客氣了！”“打誰的旗號也是扯蛋，再不滾有你們的好看！”丁全也在指著兩個家夥訓斥。
金虎輕咳了一聲，示意他們幾個先別衝動，屁大的一點小事情，鬧的太僵也不是辦法，盡量保持克製，能協商解決最好，他對瘦子和寸頭不溫不火地講：“兩位兄弟，都是出門在外之人，他兩個做點小生意掙的隻是個小錢，還請二位高抬貴手，給我兩個老鄉在這兒混碗飯吃。大家做事講究以和為貴，如果動起手來傷了和氣，對誰都沒有好處，對吧？”
“對你奶奶的頭！我告訴你大胡子，沒有商量的餘地，想打架老子奉陪到底！”寸頭把墨鏡一摘，怒氣衝衝地罵了金虎一句。
這下可把大胡子惹火了，他的老表那可是古林鎮數得著的黑道大哥，在這個地方還從來沒人敢這樣對他放肆，這兩個家夥肯定是吃錯藥了，把誰都不放在眼裏了。金虎朝胖子他們使了個眼色，決定要修理一下這兩個狂妄之徒。
胖子柴東喊了一聲：“哥幾個，打！”他一腳踹到寸頭的肚子上，把那家夥踹翻在地，其餘的幾個人一哄而上，分別衝向瘦子二人。要知道再霸道的人物，也敵不過群毆的場麵，何況是區區兩個無名小卒。這一頓狂揍下來，把這兩個家夥打的趴在地上直哼唧，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囂張氣焰。
待田漢光這一幫人再去找那疤臉男之時，對麵的攤位早已沒了蹤影，應該是看到自個兒找的人反被對方給收拾了，那家夥一看勢頭不對，趁機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