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節

  夜空中繁星璀璨，不停的眨巴著眼睛，窺視著人世百態；月兒高高掛在樹梢，投射下來一片白光，照在遼闊的大地上。


  此時此刻，一場精彩的打鬥就要上演了。


  雙方分列於兩旁，靜待幾個人出招比試。既然各幫之中已經派出人員來以拳腳分勝負，就不得再一哄而上，江湖是要講規矩的，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老道令狐陽，手執拂塵，出自峨眉派。他早年便棄學進山拜師學藝，習得一身過硬的本領，然而，就是不走正道跟社會上地痞流氓混走了一起，徒有虛表，實為人渣。


  那位東方不服，則屬於昆侖一派，他也是一位道士。道教門派眾多，因分派標準不同而名稱各異。據學理分有積善派、經典派（妙真道）、符靈派、丹鼎派（金丹派）、占驗派（風水，星相）五類。


  事實上，世間所傳昆侖派多為誤傳，昆侖派並非來自西域昆侖山，而是起源於古山東臨清，故又稱臨清派。昆侖派不是以山命名，而是以創始人昆侖大師的名字作為幫派名稱。


  “哈哈，原來二位都是道士出身啊！真是想不到，你們兩個家夥也要來這裏趟一下渾水，那我今天就不客氣了，來吧！”


  身高體壯的鐵蛋，從腰間扯出一根粗長的繩鞭，“啪啪”甩打了幾下，拉開架勢迎戰峨眉派的令狐陽；另一邊的孫小虎和王帥龍，也已經拿出軟劍，跟同樣使劍的東方不服，展開了決鬥。


  峨眉派拳術講究的是剛柔並濟，早在明代唐順之所作的《峨眉道人拳歌》中，描述練剛時“忽然豎發一頓足，岩石迸裂驚砂走”；柔時“百折連腰盡無首”。練拳必須剛健有力，柔中有剛，剛而不僵，柔而不軟。


  拳譜曰：“陰中有陽，柔中育剛，以意示形，形似神同，以柔為本，以剛為用，剛柔得中。”因此，“剛與柔”的相互變化與合理的使用，是練好峨眉派拳法的一大勁力法則。


  而昆侖派慣用的手法則是虛實結合。拳經上講：“開合虛實，即為上乘。”在對打的時候講究虛中有實，實中含虛，虛虛實實，令人莫測。拳藝之中表現為重心偏側以利步勢之變換，其腳就有左虛右實、右虛左實之分；其手法因常以單邊攻中帶防、防中含攻，攻守兼備，故稱之為實，防之為虛，以實擊虛，一擊必中，一觸即分，用虛化實，虛而實之，使對方進擊之力頓失。


  拳譜雲：“實打實，拚蠻勁，虛打虛，空稀稀，實打虛，傷筋骨，虛化實，省氣力。”


  少林拳首先要求練好基本功，即站樁。有馬步樁、椅子樁、丁字樁等，同時也練視、聽、抓、拉、推、舉、踢等。“拳打一條線”是少林拳最鮮明的一個特點。


  拳譜中說：“上法須知先上身，腳手齊到斯為真，拳中有搓誰能解，明了其意妙如神。”此意即手、腳、身齊到，三節貫一。“手到不如身到，身到不如心到，先到以心，後到以身。”猶如寫字，意在筆前，出必中的，心一動而百體從令。三節明則內外合，克人就無有不利。


  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沒有。隻要一動起手來，高低立馬就能見分曉。鐵蛋使得一手好繩鞭，耍起來劈裏啪啦作響，要知道拿這個東西當兵器，沒有相當大的力氣，還真玩不轉它。


  當然，那令狐老道也不含糊，別看手中用的隻是一個拂塵，卻硬是能夠抵擋住了鐵蛋的攻擊。眼瞧著繩鞭已經甩到了跟前，令狐陽輕盈的往後一縱身子，巧妙的躲閃過去，隨即，隻見他抖擻了一下手中的拂塵，宛如千支利劍般飛射向對方。


  鐵蛋一看不好，急忙撤身跳躍到旁邊，由於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太近，繩鞭施展不開，他隻得就地來了個十八滾，躲避掉令狐陽的招數。


  另外一邊的戰況也是非常激烈。東方不服以一抵二，和孫小虎、王帥龍纏鬥起來。


  論年齡來講，孫小虎和王帥龍比東方不服年輕許多，年輕就是資本，朝氣蓬勃，精力充沛。但，東方不服的功底深厚，而且久經江湖，有著豐富的打鬥經驗，他向來不服老，也不服氣任何人。


  雖然兩個人鬥一個人，表麵上看是占了一定的優勢，可這一番較量下來，居然漸漸顯得招架不住。東方不服嘿嘿一樂：“你們這兩個小娃娃，乳臭未幹，也敢跟老子比劃，是不是找死啊？”


  “牛鼻子，別得意，沒把我們兄弟倆打趴下，你就別說大話！不服你，還是不服你，怎麽著吧？”孫小虎年輕氣盛，就算打不贏對方，他也不會輕易認輸。


  王帥龍揮舞著長劍，叫嚷道：“老雜毛，我也不服你，有能耐你就同我們哥倆大戰一百回合，累死你個王八蛋！”


  “嘿！你兩個小兔崽子，我要是收拾不了你倆，我就不配叫東方不服！看招吧！”


  東方不服虛晃一劍，來了個聲東擊西，明的是劈往孫小虎，實則卻反過來刺向王帥龍身上；眼見情況不妙，王帥龍匆忙間騰空而起，一個鷂子翻身，但還是被道士劃破了胳膊，鮮血一下子染紅了衣服。


  王帥龍不由得脫口“啊呀”了一聲，立即引起了鐵蛋的警覺。他偷瞟了一眼旁邊的情形，感覺自己的兩個師弟不是那道士的對手，再這樣打鬥下去，勢必會敗給對方。於是，靈機一動，計上心來。


  趁著令狐陽後退之際，鐵蛋疾步衝到正在旁觀的人群當中，他順手一甩長鞭，纏繞在程瘋子的脖子上，由於太過突然，還沒等眾人明白過來怎麽回事，已經把對方的老大控製在手裏了。


  “哎！哎！你這是幹嘛玩意兒啊，兄弟？輕點，輕點，再勒就會出人命的啦！”


  程瘋子疼得呲牙咧嘴，被鐵蛋牽著倒退而行：“快讓你的兩個手下住手，否則，我就要你的狗命！”


  無奈之下，程瘋子嘶啞著嗓子，喊了一句：“兩位道友，別再打了！快退回來吧！”


  兩軍陣前，擒賊先擒王，隻要帶頭的一被拿下，這仗就勝了一大半了。兩個道士回頭瞅見程瘋子被鐵蛋捉住，猛然大吃一驚，還是那東方不服反應快，他抖出一片劍花，擊退孫小虎和王帥龍的進攻，斜著身子騰空跳躍到對麵，想要抓住黑牛做交換。


  然而，情急之下，他搞錯了對象，誤把黃誌強當作了黑牛，橫著劍架在對方脖子上，拉到中間嚷叫：“快放開我們的老大，要不然我就殺了這頭大黑牛！”


  鐵蛋見狀哈哈大笑起來：“牛鼻子，你眼瞎呀？他哪裏是我的大哥呀？哈哈哈，你白費力氣嘍！”


  閃在一旁的黑牛朝他揮了揮手，笑著說道：“臭道士，你抓錯人了，老子這不好好的在這兒站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