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節
位於古林鎮北街有一幢豪華公寓,那是江湖人送綽號“瘋子”的程豐誌所擁有的房產。此時此刻,二樓的議事大廳內,一幫人眾正在商討事情。
幫中老大坐於上首中間的位置,然後兩側依次坐著魏老三、令狐陽、東方不服、寸頭、瘦猴……等十幾個幫內重要成員。
因為關係到幫派的威嚴,程豐誌不得不召集手下的人來商議對策。
“弟兄們,通過一段時間的明察暗訪,現在已經摸清-——上次被劫的那個場子,是最近出現在江湖上的一個新組織——名叫仁道幫的成員所為。若不把這個幫派鏟除掉,難解我的心頭之恨,以後也沒有顏麵在這裏繼續混下去了!”
隻見那程豐誌麵色嚴厲,坐在那裏慷慨而談,眾人聽了之後,忍不住齊聲道:“大哥,誰敢跟咱們過不去,咱就讓他回老家去!”
“嗯!好好好,弟兄們,我正有此意,這次決不能再放過這些膽大包天的狂徒!”然後,他側身瞅著魏老三說道,“老三,你給大夥兒講一講事情發生的經過吧。”
本來魏老三帶著寸頭和瘦猴幾個人,一路押著仁道幫的成員,要回來給自己的老大交差,誰料想半路上江小會略施小計,把他們迷翻在地,醒來之後氣得叫罵不迭。
搞了個豬八戒娶媳婦-——空歡喜一場,到頭來還讓程豐誌訓斥了一頓。
他至今對仁道幫恨得是牙癢癢,真想生吞活剝了那些人,坐直了身體,開始講道:“我經過多方打探得知,仁道幫的大哥就是黑牛的親老表——大胡子金虎,主要成員也就是之前被我們打傷過的那些小商小販們;他們一共大概有十幾個人組成,居住在古林中街一帶,擅於使用一種白色的迷魂手帕,以劫掠賭場為營生。”
魏老三瞅著程豐誌說:“大哥,我所了解的也隻有這些了!”
“嗯!很好!”
程豐誌目光炯炯的環視了一下眾人,提高嗓門兒講道:“弟兄們,為了討回我們的損失,為了拔除我們的眼中釘、肉中刺,不管對方是哪一個幫派,這次我們一定要狠起心來,決不留情,全部一個一個的消滅幹淨!”
所有的人齊聲道:“是,大哥!”
此時坐在程豐誌旁邊的道士令狐陽,發聲說道:“程老大,我心中想到一個計策,不知能不能講與大家聽聽啊?”
程豐誌望向令狐陽,哈哈一笑,拱手施禮:“令狐道兄太客氣了,你要是有什麽高見,就直說無妨!”
“那好吧,貧道就冒言了!”令狐陽輕咳幾聲,捋了捋下巴上的幾根稀疏的胡須,“咱們不能像以前那樣打法,應該用分割包剿的計謀,一一的除之。”
程豐誌聽著有點迷糊,不明他的意圖,就問道:“令狐道兄,什麽叫分割包剿啊?還請你用大白話解釋一下吧,我這個大老粗可是聽不懂哦!”
隻見令狐陽眯著眼睛笑了笑,給他詳解道:“分割包剿,說得通俗一點就是-——要等到對方這些人分開,不在一塊兒的時候,我們就趁機下手,把他們一個一個的吃掉,以達到最後全部殲滅的目的!”
東方不服舉著兩個大拇指,誇讚著說:“令狐兄,妙妙妙,真是好計策啊!”
程豐誌點了點頭,非常讚同:“這個主意不錯,我們還真的應該改掉以前的老毛病,不能再一哄而上,跟那些人硬對硬的幹仗了,多用點腦子還是好的!”
有勇無謀是莽夫,以智取勝乃英雄。往往智者運籌帷幄,胸懷千軍萬馬,不戰而屈人之兵;隻有那些魯莽的人,才會成群結隊揮刀火拚,到後來也是兩敗俱傷的結果。
下首座位上的寸頭插了一句話:“老大,是把那些人真給幹掉嗎?還是……?”
程豐誌斜睨著他,用手點了點他的頭,斥責道:“我說兄弟呀,你能不能用點腦子想想,現在這個年頭是法製社會了,誰有你們大膽隨便殺人放火啊?蠢貨!不是讓你們去把人給弄死了,隻要在暗中偷襲,使對方傷殘再沒能力與咱們為敵就行了嘛!”
魏老三也是瞪著眼睛教訓:“你怎麽你們笨呢?簡直就是一顆豬頭,要領會大哥的真正意思,懂嗎?”
寸頭連忙點頭應諾:“完全明白了,大哥!對不起,我腦子有些遲鈍了!”
程豐誌又問魏老三:“三弟,你可摸清這些家夥的住處了嗎?”
“大哥,你放心好了,我都已經探明他們居住的地方了,這些家夥三三兩兩的各居一處,隻有那大胡子金虎一家單獨住在一個小區裏麵。”
“很好!三弟,希望你這次的辦事效率有所提高些,我們不能再失手了,要挽回以前丟失的臉麵,你們都給我聽好了,精神起來,給我打個漂亮的勝仗,沒問題吧?”
大夥兒齊聲回答:“請大哥放心,馬到一定成功!”
從工業區那邊回來,已經是臨近黃昏的時分了。因為金虎他們幾個人都喝了酒,又害怕路上交警查酒駕,不得不躺在車上睡了一覺,待酒勁過去之後,才敢開著車往回返。
哥幾個住的比較分散,還要開車分頭去送,這一路下來,就送到了天黑。
丁全跟季保華兩人,在古林鎮的東半拉住,相距也就一條巷子之隔。平常沒事兒的時候,單身漢丁全便會跑到老鄉的出租房裏玩,他老是纏著季保華的老婆秀英要說個對象,想媳婦都快想瘋了。
沒有女人的男人的夜晚,是孤單又難熬,那張床睡起來總感覺少點什麽,翻過來覆過去的睡不著。
你可知道寂寞的滋味,寂寞是一杯苦澀的咖啡;你可知道沒人疼愛的體會,沒人心疼的男人最可悲。
每天睡著硬板床,抽著一支無聊的香煙,喝著一杯鬱悶的小酒,唱著一首單身的情歌。
這個小男人對生活都有些恐懼了,不願再孤獨下去,他多麽渴望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有個女人陪伴在身邊。
瞅著別人的老婆,他的心裏會有一種酸溜溜的感覺。
所以,一個人飲酒獨自醉,一個人唱歌就是累,一個人旅遊沒心情,一個人說話就倆字兒-——點兒背!
從車上下來,丁全還覺得有些暈乎乎的,中午他喝了太多的酒,以至於其他人都清醒過來了,他仍然是頭重腳輕在半空中飄著。
晃晃悠悠的走進巷子深處,來到租住的房子大門前,摸索著從褲腰上取下鑰匙,抬起手正要去開門。
突然,從黑暗處躥出來兩個穿著黑衣服的人,上前一下子用布袋套住丁全的腦袋。他完全看不見了任何東西,嚇得酒也醒了一大半,驚恐地扭動著身體:“啊啊啊!你們要幹啥玩意兒?”
那兩個黑衣人並不吱聲,不由分說,掄起手中的棍棒,朝著他的身上乒乒乓乓地打了起來,那股狠勁兒,似乎想要置他於死地。
丁全悲慘地悶嚎著,然而,由於被布袋裹著身體,掙脫不開,隻能任憑對方打來打去。
其中一個黑衣人一腳踹在他的小肚上,咣當一下子踢翻躺倒在地麵上,另一個黑衣人又衝上去繼續毒打。
隻聽“哢嚓、哢嚓”幾聲脆響,棍棒落在丁全的手腕和腳踝關節上。
可憐這個小男人,就這樣慘遭毒手,竟然被黑衣人給打斷了手腳,躺在地上再也動彈不得。
兩個黑衣人見丁全疼得昏死了過去,這才罷休,取下套在頭上的布袋,趁著夜色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