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節
李義躺在床上,手枕著胳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天花板,獨自發呆。
不知道怎麽回事,當他聽到侯曉靜的消息後,卻有些莫名的傷感。離開這個刁蠻古怪的女孩子,最終選擇了肖雨,原以為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然而,他的心裏還有個未了的心願,那就是跟肖雨結為夫妻的日子卻依然遙遙無期。
隻要肖雨一天不回老家辦理離婚手續,兩個人始終就沒有真正的名分,現在的同居生活,頂多算是露水紅顏罷了。
而且,這種關係對肖雨來講是極為不利的,說得難聽一點,她已經違背了社會道德底線。
麵對未來李義是一片茫然,到底兩個人的結局是悲是喜,能不能走到最後,卻是個難以斷言的未知數。如今昔日的舊歡,又找到了她的情感歸處,究竟是要默默地送上祝福,還是一笑而過,從此放在心底永遠不再提起呢?
當初是自己首先背叛了女方,從良心上講有愧於人家,若不是懼怕侯曉靜的潑辣脾氣,真應該去給她說聲對不起。
“喂!李娃兒,今天晚上變得好乖喲,一句話也不說,你在想些啥子嘛?”
肖雨剛洗完了澡,身上穿著睡衣,用毛巾搓著濕漉漉的頭發,從浴室裏麵走了過來。
如出水的芙蓉,那麽的玲瓏剔透,曲線分明,凹凸有致,不施脂粉的臉蛋兒,依然俏麗迷人,黑緞子似地長發,遮住了半側的麵頰。
女人的說話聲,把正在遐想之中的李義給驚了回來,他的身子顫動了一下,連忙靠著床頭坐起:“沒有想啥了,雨兒,你才離開我隻有短暫的幾分鍾時間,我就感覺到如同過了幾個世紀,太難熬了!真舍不得你呀,寶貝!”
有時候這感情還真是用甜言蜜語,給喂出來的,你隻要能說出來,不管是不是發自內心,聽的一方絕對喜歡的不得了。
“是嗎?有沒有騙人家哦?”肖雨坐在床沿處,拿梳子輕輕地梳理著頭發。
李義隻能對天發誓,舉著手指說道:“騙你我是小狗!這還能有假呀,我對你從來都是真心的,不敢有一絲的虛言。”
肖雨甜甜的一笑,湊近他的臉蛋親了一口:“嗯,不錯嘛,我就獎賞你一個吻好了!”
男人有一種觸電的感覺,下意識地用手摸了一下唇印,心底湧起一股暖流,大腦跟著興奮起來,猛地抱緊了女人的身體。
肖雨推著他的腦門,嘴裏嬌嗔道:“滾開了,死鬼!你又猴急啥子喲?我還有話要問你,先鬆開你的爪子,行不?”
李義有些泄氣,嘟嚕道:“真是掃興!總是在人家有想法的時候,你卻潑了一盆冷水,這樣很容易讓我性趣寡淡的哩!”
“給我先忍住!整天除了想那些玩意兒,你還能有個正形嗎?”肖雨繃著麵孔,責怪了一句,“我問你,聽到那侯曉靜又重新找了個高富帥,你是不是心裏很難以接受哇?”
李義極力否認道:“沒有的事兒!怎麽可能啊,雨兒?我巴不得她早點找個人嫁了呢!有人陪著這個瘋丫頭了,她也就不會犯病,到處跑著打聽咱們倆的下落了!”
他說的很認真,可女人不太相信,撇了撇嘴:“男人呀,就會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別以為我是傻子,看不出來你的心思,你-——嘿嘿!”
話說到一半停住不再講了,搞得李義一頭霧水,忙追著問道:“我怎麽了?雨兒,咱能不能別說個半截話,有啥事情就直接了當的說唄!”
“還是不要說的好!省得你多心喲!”肖雨搖了搖頭,站起身來,走到晾衣架前,把毛巾夾了上去。
李義在那裏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女人的哪根筋不對了,沒緣由的說了這一番話,究竟是什麽用意呢?
待肖雨重新返回床前,脫了鞋子,跳上床準備睡覺的時候,李義翻身爬在她的身上,說:“婆娘,你那些話是啥子意思嘛?快點回答我,難道你還懷疑我對她有啥想法?怎麽可能?我唯恐躲還來不及哩!”
女人用胳膊肘頂了一下他,輕聲說道:“沒有了,我隻是隨口一提,別再問那麽多好不好呀?啊——真的好困,趕緊閉燈睡覺噻!”
李義不敢再言語,生怕惹女人厭煩,慌忙伸手關了房間裏麵的燈泡,整個屋子瞬間黑暗下來,他側過身去,跟肖雨背靠著背躺在床上。
又是一個陰雲密布的天氣,刮著陣陣涼風,樹枝上的黃葉飄落下來,在空中盤旋了幾圈,最終還是圍著樹根而臥。
似乎是要下雨的樣子。大街上冷冷清清的,很少有人來往走動。
“麻好吃”小吃店的屋裏,李義和肖雨一個在忙著熬製湯料,另一個在擇菜幹雜活。
這個時候,從遠處駛來了兩輛小轎車,“嘎吱”一下,停在了店門口旁邊。
從車上下來了四個男人,分別是金虎、柴東、江小會和田漢光,然後進了屋。“忙著呢,兄弟!”大胡子跟李義打了聲招呼。
“喲!是你們幾個過來了,虎哥!”李義抬起頭來,見是自己的四個老鄉,心裏頗感意外。
自從開業那天走後,剛過了沒幾天,怎麽又回來了呢?事先也沒打個電話通知一下,就突然出現在眼前了,連個思想準備都沒有。
不管怎麽說,來的都是客,還是要熱情相待,以禮服人。
李義趕忙起身,把四個人讓到座位上坐下,又去沏了一壺茶水,拿了杯子,給幾位老鄉倒上熱茶。
“今天你們幾個是來這邊辦事兒,順道看一下我的嗎?”
坐下之後,李義笑著問了一句,當然,他並不知道古林那邊發生的變故。
江小會麵帶苦笑,對李義說道:“老弟呀,哥幾個這次來,是要給你添麻煩來的了!”
李義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不麻煩!不麻煩!你們能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別說是吃上一次兩次了,就是經常來我也不會煩呀!”
田漢光緊接著說道:“老同學,讓你說對了,我們幾個這次過來,可是打算在你這邊呆上一段時間,至於哪天走還沒個準!”
聽聞此言,讓李義頓時一愣,心中暗想:好家夥,其中必有蹊蹺啊!總不會是他們四個又跑到這邊,幹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的嗎?
他心裏一下子很不情願,但,礙於麵子,還不能不招待這幫人。
胖子眯縫著小眼睛,歎了一口氣:“唉!我們也是迫不得已,逃難過來了,若有麻煩義哥的地方,還請你多擔待啊!”
李義一聽更加糊塗了,什麽個意思?逃難來了?這話說的有些玄乎,好像是發生了事情的樣子,於是,他問道:“柴東,我不明白你話裏的含義,恕我直言,能不能說的清楚一點呢?”
胖子喝了口水,緩了一下情緒,慢慢道來:“是這樣的,義哥,前段時間我們上山劫了程瘋子的賭場,不料被他們給查出來了;趁著我們前來你這兒喝開業酒之際,提前在古林我們的住處,埋伏下了暗哨,想把我們全部滅掉。幸虧保華哥負傷逃離他們的毒手,給我和虎哥打電話說了一聲,其他的弟兄都已經遭了暗算,現在就剩我們四個逃了出來。眼下也沒有別的去處,覺得這邊還比較安全,就隻好來這邊投奔你來了!”
聽得李義心中一驚,老鄉們出了事情,如今被仇家到處追殺,他作為朋友不能不管。若是留下他們四個在自己這裏吃沒問題,住的地方就得另外想法,而且,這也不是長久之計,還應該想個萬全之策,好讓他們幾個化險為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