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廝殺
進入真定府,彭大老爺住進一家看上去極有氣派的客棧,田伯光跟進去看著彭大老爺入住,過去問問價格,便罵罵咧咧的走了。背後那客棧掌柜也是罵罵咧咧:「住不起就住不起,敢罵我趙家奸商,下次再來,打斷你的狗腿!」
田伯光在真定府的大街上逛到天黑,吃吃喝喝買買,順便尋找容身之地。主要是找一個能藏賊贓的地方。他可不想辛辛苦苦偷了好東西,因為沒藏好被別人撿了漏。
田伯光找到個土地廟,看了后一撇嘴。太糊弄事兒了,廟高不過四尺,也不知道土地爺住在這麼小的小廟裡會不會感到憋屈。不久後到了城隍廟,倒是氣派幾十倍,可惜廟裡有專人看護。轉到後來,乾脆去找那些不住人的院子,嘴上說租,心裡壓根沒租的打算,只是方便問人罷了。還真遇到了幾個熱心人,給指點了兩處足夠便宜的凶宅,都已經荒廢了很久,不要說租,只要敢去,白住就是了。
那兩處荒宅,一處死了二十多人,據說是一個鹽商所有,不知道那鹽商得罪了哪路神仙,一夜之間,全家二十多口男女老幼全被吊死,家裡值錢的東西不翼而飛。傳聞兩邊鄰居多次聽到晚上哭聲。曾經有幾個乞丐到哪裡避雨,也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裡面。鹽商的族人想過把宅子賣掉,可沒人願意要。都荒廢了三十多年了,因為年久失修,好多屋子也塌了。另一個院子也差不多,四五年前,那家一家人白天還出門買菜,晚上就全家自焚了。知府派人查驗屍體,仵作驗明那一家人都是被活著燒死的。離奇的是,那個仵作報告完案情,當場死在了知府大人面前。大家哄傳那凶宅有詛咒,價格兩千兩的宅子,降到一百兩都沒人要。
田伯光去了一家人全部燒死的那個宅子,這裡兩邊廂房完好,六間正屋燒穿屋頂,青磚牆還在。田伯光仔細看了半天,不見任何異常。天黑以後,便隨便掃掃廂房火炕,在上面盤坐練氣。
到了半夜,田伯光換上夜行衣,到了彭大老爺住宿的客棧,十分利落的把彭大老爺的隨身之物全部偷光。那丫鬟陪睡在彭大老爺身邊,田伯光連那丫鬟的幾件首飾也拿走了。偷完彭大老爺,背著贓物回到凶宅,在院中水井中段挖了個洞,將贓物藏在哪裡后,又給堵上洞口。這才放了心。
第二天一早,彭大老爺醒來,首先發現手腕上那串從不離身的手串不見了,再一看,脖子上的寶石項鏈也沒了蹤影。頓時焦躁起來。趕緊起身搜找,哪裡還找得到。不但隨身之物一件沒剩,準備的禮物也沒了,連脫下來的衣服都被偷走了。小丫鬟挨了兩巴掌,發現自己的首飾也沒了,哭的傷心欲絕。
彭大老爺知道遭了賊,喝令隨從趕緊報官,卻是八月十五吃粽子,說什麼都晚了。
田伯光上午在街上看到衙役在街上盤查行人,沒往跟前湊熱鬧,買了吃食,去了另一個凶宅尋幽探秘,他如今藝高人膽大,不覺得有什麼能夠傷害自己。誰知道真就出了事。
這處凶宅有五六畝方圓,是前院后宅三進院落,斷壁殘垣猶可見刀砍箭射的痕迹,顯然這裡爆發過一場激烈的戰鬥。田伯光嘴裡啃著燒雞,慢慢走動,觀看那些痕迹,心裡想象著當時動手的人用的是怎樣的招式,自己遇到了又該怎樣破解。不久一隻燒雞吃完,田伯光也發現了這裡不是沒人來,而是經常有人來來往往,那些被踩倒的雜草可不會說謊。田伯光順著被踩倒的雜草尋找,蛛絲馬跡越來越多,集中到院子里的假山旁邊。
田伯光好奇心大起,圍著假山轉了幾圈,突然伸手,在一塊石頭上一按,只聽見一陣機括聲,假山緩緩裂開,出現一個洞口,一溜台階通往下面。田伯光剛剛想要下去,嗖的一聲,一把飛刀激射而出,直奔田伯光的咽喉。田伯光一側身,飛刀在左肩旁飛過,接著兩把飛刀又激射田伯光的頭面,飛刀帶著風聲,速度快,力量足,完全就是奔著殺人來的。田伯光大怒,拔刀而出,噹噹兩聲,擊落飛刀,喝道:「出來!」
田伯光退開幾步,讓開洞口,以防被人飛刀偷襲。只聽腳步聲響,三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接連走了出來。裡面還有人在,還是個帶頭的,喝道:「殺了他!」
三個老男人一句話都沒有,兩人挺劍,一人揮刀,圍上來就下了狠手。田伯光沒有殺過人,下不了狠心,和高手過招經驗也是不多,那三人武藝超群,招式狠毒,一招招都是直奔要害,一時間,田伯光落在下風,只得且戰且退。突然三把飛刀襲來,逼得田伯光急忙彎腰擰身,一把飛刀貼身飛過,劃開衣袖。田伯光又退了幾步,抵擋著殺來的刀劍,眼睛餘光看到一個人緩緩的從洞中走出,這人面沉似水,衣襟敞開,寬寬的腰帶上掛滿了飛刀。田伯光叫道:「你們是誰?」這人抽出兩把飛刀,道:「我們是誰,等你死了去問閻王爺吧!」
這四人武藝在田伯光看來也就二流,可田伯光心有顧忌,不敢下毒手殺人,跟他們拚鬥十分被動,三人近攻,一人遠處偷襲威脅,殺得田伯光手忙腳亂,幾次差點中招,田伯光怒火攻心,「特么的!他們敢殺我,我難道不敢殺他們!艹的,幹了!」
田伯光已經退到牆邊,突然向前,喝道:「中!」一刀砍出,正中搶前急刺田伯光胸口的那人手臂,那人小臂被砍斷,連手帶劍掉落地上。這人退後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壓低聲音慘叫起來。
田伯光擋住左邊使刀的攻擊,飛起一腳,踢在這人膝蓋上,趁著這人踉蹌退後,反身猛砍,兩刀擊飛了使劍人的手中劍,若不是又是一把飛刀射來,立刻便要重傷那使劍的。田伯光恨急了飛刀漢子,放棄其他人,飛步向著飛刀漢子而去。噹噹當連連打飛幾把飛刀,大喝一聲:「中!」一刀刺進了飛刀漢子的胸口。這一刀刺穿了飛刀漢子的前胸,正中心臟,登時要了他的性命。
田伯光殺紅了眼,猛的轉過身,刀法施展出來,一刀快似一刀,頃刻之間,將刀劍二人砍死。回頭看那斷手之人,只見這人正把什麼放進了嘴裡。
田伯光用刀一指,道:「說!你們是誰?」那人絲毫不懼,笑道:「我們是誰,呵呵,我是你爹!」田伯光勃然大怒,怒道:「快說,你們到底是誰,為什麼不問青紅皂白就要殺我?不說我砍死你!」那人道:「你問我是誰,那你又是誰?我們躲在鬼宅里,還是被你們找到了,真是神通廣大啊。」
那人說著,嘴角冒出血來,接著張大嘴,叫了一聲:「疼!」全身猛烈抽搐,不一會兒斷了氣。
看著四具屍體,田伯光漸漸平靜下來,只覺得胃裡有什麼往外拱,一陣一陣的噁心。田伯光壓下胃部造反,想了想,走進了地洞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