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我喜歡你，你喜歡我，這不是正好么？
還未出宮門，身後便有人喊傾城的名字，
傾城回頭，原來是完顏烈，只見他火急火燎的跑來，「傾城，等等我。」
傾城剛要走，卻突然轉過身子，「見過九殿下。」
完顏烈呼哧帶喘，「你走那麼快乾什麼，我問你，母后叫你過去，都跟你說了什麼。」
傾城低著眼，支支吾吾的，「沒……沒什麼，」
完顏烈咧著嘴，好容易將氣喘勻，「別騙我了，是不是母後為難你，還說讓你以後別接近我。」
完顏烈真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傾城點頭，「皇后也沒明說，就是指點了幾句，但是應該是這個意思。」
完顏烈指著她頭頂的步搖，「那為何母后又把它還給你了？」
傾城搖頭，一副無辜的樣子，步搖上頭的流蘇也跟著晃啊晃，惹的完顏烈想要更加保護她，「或許母后也不是這個意思，或許母后指的是八皇兄，也或者是大皇兄，」
說完靠近一步，傾城卻後退一步，「你躲我幹什麼。」
傾城抿著嘴不說話，
完顏烈又說，「我都知道了，昨日雪閻欺負你，但是你不也是拿著步搖說你有喜歡的人了么，這是我送的，那你喜歡的人自然是我，你放心，以後我肯定保護你，不讓你被雪閻那個可惡的人欺負了。」
傾城一愣，這完顏烈竟然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
是雪閻故意胡說，還是八殿下又做了什麼手腳？
傾城說道，「九殿下，這髮釵還是還給你吧，我怕皇后.……」
言外之意就是我喜歡的人不是你，
可是完顏烈這個傻子，根本也不會聽懂，「哎呦，你怕什麼，我喜歡你，你喜歡我，這不是正好么。」
傾城急忙解釋，「昨日當著她們面說的是完顏崢，是八殿下，哎呦，這讓我怎麼說呢。」
完顏烈一愣，「你喜歡的人是八皇兄？不對啊，你明明拿著我送你的步搖，」
傾城也懶得解釋了，嘆息說道，「哎呦，你自己去問吧，我先走了。」
說完也不等完顏烈再說什麼，急忙離去。
……
蘇心坐在棋盤子前，手上捏著一枚棋子，琉璃玉制而成，觸手溫涼，讓人心裡的浮躁都跟著抹去不少，
只是手裡的棋子猶豫著要下在哪裡，
對面的女子，今日穿著盛裝打扮，
蟒緞長褂，點綴珊瑚，一瞧就是貴婦，
正是楚留國的恭親公主，良兒，
被蘇心賜名，雪良。
跟了蘇心正統的姓氏，也跟其他姐妹一樣稱呼蘇心為長姐，
良兒瞧了瞧蘇心的神色，「長姐，傾府的人……」
蘇心抬眼看向良兒，眼妝不再似從前的溫柔，而是變得狠辣，「你想說什麼就直接說。」
良兒抿了唇，「其實，傾城是傾府的女兒，您未必要如此對待她……」
蘇心將棋子擲在白玉棋盤上，端起茶盞，抿了抿，緩緩說道，「傾家傾博勛雖然是從二品的內閣副學士，但是他們家可是有三個兒子，那兩個也是朝廷官員，所以，傾家我們也是要拉攏的，再說，傾城到底是個庶出，在傾府一點地位都沒有，難道她想要巴結上本宮的幾個孩子，你也同意？」
良兒勸解，「可是，嫡出庶出又有什麼區別，您不是也不在乎的么。」
是啊，當初的蘇心的確是不在乎的，
可是自從從前朝的女帝退居後宮做了皇后這才明白，什麼叫門楣及第，什麼是門當戶對，
雖然自己生了一堆的孩子，但是哪一個不是付出了她太多心血養育而成？
楚留國是由兩國彙集而成，
有從前大曆子民，他們對於庶出嫡出總是恩怨分明，
前雪國的人，更是很少有庶出的出現，所以，日子久了，
蘇心也開始計較起來，
所以說，人是會變的，
或者說，不是變了，而是忘記了自己的初衷，忘記了自己曾經的心。
蘇心抬眼示意該良兒下子了，
良兒低著頭，看了眼棋盤，「窮途末路，無路可走，長姐，您又贏了。」
蘇心抿著嘴笑了笑，「不是本宮不在乎，而是如今不得不在乎，當初我也曾怪過景尊，你是知道的，後來我做了女帝才明白，很多事，並不能只依靠著我們的心思走，」
良兒眨了眨眼，對於這樣的蘇心，她心中很是不解，
為何突然覺得這樣的蘇心那麼陌生，
彷彿不再是從前那個看到可憐人就心升憐憫的她，
即便當初她心狠手辣，無數人的血灑在她的手，
可是她在良兒心中依然是個有理智，講善良的人，
如今的蘇心，讓良兒不知道還能有什麼話可以形容，
難道說，久居上位，讓蘇心和那些低賤之人隔離的太過遙遠，所以才會讓蘇心變成這樣的人？
良兒不明白，也想不明白，卻不想讓蘇心繼續變成這個樣子，「長姐，你還記得當年我們在西林覺羅王府，為了嫡女之爭，您受了多少苦么？」
蘇心低著頭，不知道想什麼，
良兒繼續說道，「您雖然是大福晉親生嫡女，可是從小受的罪跟傾城比起來可算少？」
蘇心抬了眼皮，卻沒有看向良兒，
「長姐，若是沒有您，這天下不知道有多少庶出女兒會活下去，可是如今您已經走到了可以解救蒼生的地步，為何卻要跟他們一樣？」
蘇心猛的看向良兒，
那眼神讓良兒心裡一緊，
良兒見過蘇心發脾氣不下一百次，可是沒有一次是跟自己的，
也從未有過這種表情看過自己，
是不是自己真的多嘴說了讓蘇心生氣的話了，
良兒抿著嘴，倆人對視，
其實蘇心一開始當然是不希望庶出女兒受到這樣的對待的，
只是如今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人生的路太長，岔路口也太多，或許她早就已經迷失了方向，「良兒，如果今日是傾城喜歡的是你的連羽，你會同意么？」
良兒一愣，剛要說會同意，
蘇心一笑，「你瞧，你也愣了片刻，所以在你心裡，你也是不希望你的兒子娶一個庶出的對么？」
良兒搖頭，對於蘇心這種非要將自己拉下水的舉動感到失望，「長姐，不管您今日怎麼說，我都知道，這並不是您真實想法，連寧的婚事還有許多需要我打點的，我先回去了，明日再進宮看您。」
說完，給蘇心磕了個頭，退了出去，
眉頭深深的鎖著，
她知道自己無禮了，不應該在蘇心面前表現出一絲一毫的不滿，可是她是良兒，這麼多年，她倆之間不都是這麼過來的么，
蘇心身旁的掌事宮女扶著她站了起來，走到宮門口，看著遠處的良兒，張了張嘴，「難道本宮真的錯了么。」
那宮女低頭說了句，「您是皇妃，是楚留國百姓心中的皇后，不管您說什麼，做什麼都是對的，永遠都不會錯。」
蘇心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再睜開，眼中毫無猶豫，便說道，「對，本宮沒有錯，是良兒錯了。」
微微眯起眼睛，轉身離去。
……
傾北堵在傾府門口，等著傾城回來。
見到傾城人，二話不說，走上前去，狠狠的將傾城推到，
傾城雙手支地，愣了幾秒，迅速從地上站了起來，「傾北，你瘋了。」
傾北罵道，「你個賤蹄子，是不是八皇子說了那話之後，你就不把我放在眼裡了，我告訴你，你才是庶出的賤人，你娘是青樓賤婢，你以後也會去青樓賣藝，哼，不要以為你巴結上了宮裡人，就跟我囂張，我告訴你，在傾府，我才是嫡長女，你這個庶出的，就是糞坑裡的贓污東西，想要攀附上桌，那是痴心妄想，一輩子都不可能。」
對於傾北突然的發瘋，傾城還是有些不解的，
那都是昨日的事了，傾北今日才發作？
而且又是在大門口，她不怕有人看笑話？
傾城站起身子，深深吐出一口氣，拍掉灰塵，「傾北，你是長姐，應該有一副長姐的樣子，你當著外人的面推倒我，就不怕她們說你欺負庶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