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她不要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她不要了
紀傾塵話音剛落,全場嘩然!
蒙祁站在人群里,挑眉微笑著,心下不由讚歎紀傾塵的高明之處:他幫冷易嫿解圍不假,卻也成功地將大家的注意力由冷易嫿視頻里可疑的行徑、轉移到了冷邵陽的卑鄙無恥上!
誠如剛才發生的一幕,眾人第一反應都是冷易嫿做了賊,卻都忘了去計較為什麼冷家的內部監控視頻會出現在今天這樣的場合上。這個視頻,除了冷家人自己有,誰還能隨隨便便拿得出來?而冷邵陽居然將親侄女這樣的視頻拿出來當眾播放,不是擺明了要陷親侄女於不義?
尤其在場的人,一個個非富即貴,都是在豪門的深水中摸爬滾打過的,眼下經紀傾塵這麼一提醒,眾人看待冷易嫿的目光不免又多了幾分同情。
之前參加過白家宴會的某位太太,剛好跟阮婧不和,今日逮著機會了,便帶著戲謔的口吻揚唇高聲道:「果然啊,這不是親生的女兒,尊嚴就可以這般肆意踐踏了。先是搶了侄女的未婚夫給自家女兒,對受了委屈進了班房的侄女不聞不問,任由外界肆意抹黑侄女的名譽而無動於衷。現在侄女有了好婆家了,與紀家結親這樣的喜事,換了旁人就算不感恩戴德也該是眉開眼笑的吧,可是竟然還有侄女嫁的好了,叔叔一家反而不高興的,連戶口本都藏著掖著,好像巴不得侄女越慘越開心一樣!還真是……叫我們這些路人都覺得匪夷所思,寒心的很!」
冷邵陽面色一沉,想要開口卻又不能開口!
他一個大男人,總不能跟那些愛嚼舌根的女人一般見識吧?可是不開口,又覺得心裡咽不下這口氣!
阮婧心知丈夫不便出面跟女人爭執,她也實在氣不過,於是站出來盯著對方道:「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張太太,小嫿是我們親侄女,是我們從小養大的寶貝,我們怎會……」
「切!」女人不屑一顧地打斷了阮婧的話,譏諷道:「你光說得好聽有什麼用呢?大家又不是睜眼瞎,事實明擺著放在這裡,有眼睛的人都會看!」
「你說什麼呢!?今日這樣的場合,豈是你可以隨隨便便……」
「我說的是事實啊,事實勝於雄辯!你再怎麼說你們疼愛冷易嫿也沒用,你親生女兒嫁給了冷易嫿的未婚夫,難道沒這事兒?你老公占著冷易嫿父親打下的江山坐享其成,難道沒這事兒?冷易嫿被逼偷戶口本領證的視頻被你們拍下來,拿來當眾播放讓她丟人被人誤解,難道沒這事兒?呵呵……你說的再好聽也沒用,事實跟你說的完全不相符,你說的就等於是放屁!」
「張太太!」冷易煙實在受不了母親被人這般奚落,她站出來看著對方,道:「張太太,都是一個市裡的,抬頭不見低頭見,說不準將來兩家在生意上還會有所往來,今天這樣的日子,何必大庭廣眾咄咄逼人?凡事留有餘地,日後才好……」
「好什麼?我家做生化用品的,跟夏日集團或者星夜國際都沒有任何關係,往日也沒有什麼交情,何必留有什麼餘地?再者,就算生意上有相輔相成的一日,你冷家在這一行業也並非一枝獨秀!我怕你什麼?!」
冷易煙:「……」
她自知年輕,在生意圈分量也輕,於是求救的眼神瞥向了夜子晟。不論如何,在公開的場合下,每每遇到面子問題,該維護的體面,夜子晟即便是演戲也會維護的很周全。
而她這個眼神投過去,卻驚覺夜子晟的一雙眼死死盯著沙發上的冷易嫿!
冷易煙的心……一點點沉寂著,卻又不甘心道:「子晟!」
夜子晟似乎被驚著了,抬眸涼薄地望了冷易煙一眼,隨即別開了眼眸,盯著紀傾塵。他是真的沒想到,紀傾塵居然可以不顧紀家的壓力,在這樣的場合下公開自己與冷易嫿的關係!看來,紀傾塵對冷易嫿的情,比他想象中要深的多!
而冷易嫿一直看著紀傾塵。
當他站出來說出那些話的時候,冷易嫿的心臟幾乎是承受不住的。
驚喜自然不必多言,可是更多的是擔憂!
這個傻瓜,他怎能就這樣當眾這樣說了呢?他不知道這樣會帶來怎樣的後果嗎?
明明答應了紀陌生今日要好好表現,結果舞會的開場舞都還沒結束,自己就被人擺了一道,打了個措手不及不說,還讓紀傾塵反過來撈她!
冷易嫿眸光里的擔憂與自責,都表露無遺地展示在紀傾塵的瞳孔之中。他上前兩步不著痕迹地隔開了夜子晟與冷易嫿,俯下身牽起了冷易嫿的小手,便沒打算放開了。清雅的嗓音不疾不徐,卻帶著疼惜清晰地傳播在大廳的每一個角落:「抱歉,都是我出的餿主意,讓你成了大家眼裡的笑話。要不……你打我吧!」
他忽然示弱,還撒嬌賣萌,然,只對她。
冷易嫿沒想到他會加上一句:你打我吧。
她撲哧一笑,被他逗得緊繃感全無。笑過之後,她心中泛著淡淡的酸楚: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這算不算是苦中作樂?
而隨著冷易嫿的笑聲破開,大廳里半數以上的人都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沒有人會想到這樣臭名昭著的「相親殺手」紀傾塵,也會有拜倒在某個女人裙下討饒說「你打我吧」這樣的話。紀傾塵這樣的一句話,讓他往日里纖塵不染高不可攀的形象瞬間跌回了凡塵,讓所有在場的人都看明白了:他也不過是個普通的男人,遇見心愛的女人也會撒嬌,也會討饒,也會心疼,也會充滿對愛人的保護欲。
冷易嫿的遭遇本就讓人同情,加上紀傾塵不離不棄地愛護,這兩人一下子滿載親和力地俘獲了大多數人的認可。
「叔叔,」冷易嫿忽然開口了,對著冷邵陽,她紅著眼眶、宛若白兔般楚楚可憐道:「叔叔,夏日集團我不要了,我父親的遺囑……我也不追究了,我只想跟紀傾塵在一起。如果叔叔不放心,今天當著這麼多朋友的面,我可以當眾立下字據:我只要紀傾塵,我什麼遺產跟嫁妝都不要,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