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那是個玩笑
見燕幽筠沉默以對,時霖又重複了一句。
“真的,沒騙你。”
時霖反複說著讓她一定要相信的話。
反複強調的時霖忘記了一件事。遇上這種事的燕幽筠畢竟是個女孩子,她能怎麽樣?就算她相信了,她能怎麽樣?難道要興奮的打聽他是誰嗎?且不說她可沒有那麽饑渴,退一萬步講她的性格決定了她不可能相信,無論她心裏相信不相信。
閨蜜的作用這個時候就顯出來了。燕幽筠不好意思發問的事情自然就要靠倪月雪這個身為“局外人”的閨蜜來發問。這本是挺正常的一件事,奈何時霖這個棒槌眼裏隻有燕幽筠,於是乎他們三個就一起尷尬了。
眼前嘰嘰喳喳的倪月雪吵的時霖實在是心煩,他真想給她揉成團扔出去。人是會變的,這個道理時霖接受,但這麽短的時間變得這麽大時霖就有些接受不了了。好好的一個文靜女怎麽就變成這了?嘰嘰喳喳的吵死了。
是她變了,還是她一直都是這樣,隻不過之前沒顯出來而已?如果她一直都是這樣,到現在才露出本性,那就不能叫她文靜女了應該叫她悶騷女,時霖自己一個人惡趣味地想著。
麵對這種煩心局麵,時霖想著想著竟然自己一個人笑了出來。剛才怎麽勸都說不住的倪月雪被他這莫名其妙的笑給嚇住了,也不敢吵吵了。
“你吃完了沒?”燕幽筠來了這麽一句話。
時霖看了看自己碗中還剩三分之一的寬粉,膩的也不想吃了,可聽她這意思是他要是不吃了就走吧,她們兩個都吃完了。從剛才到現在就時霖話最多,她們兩個更多的時候還是在埋頭吃飯,所以這會出現這種情況也正常。
雖然不想吃,但時霖還是忍著膩歪大口吃了一嘴,因為他還不想走呢。
時霖用自己的行動告訴她們還不到走的時候呢。
“開個玩笑嘛,一點麵子都不給,直接就拆穿我。”時霖一邊埋頭吸溜著寬粉,一邊嘟嘟囔囔的說著。
“什麽嘛,我還以為我們幽筠終於有人要了呢。”
“噗。”
燕幽筠還沒有表示她對這句話的不滿呢,時霖倒先是一口寬粉噴了出來,辛虧他是對著碗,要不然對麵的兩位女生可就要遭殃了。
得,剩下的寬粉終於不用吃了,無論想吃不想吃都已經不能吃了。
倪月雪說這話好像顯得燕幽筠有多麽差勁似的,如果她這麽差勁豈不是連帶著說時霖眼光差嗎?所以時霖才聽了她的話之後一下被嗆的噴了出來。
因為倪月雪的這句玩笑話,時霖錯過了觀察燕幽筠剛才聽到真相時的反應,她有沒有失落的感覺呢?都怪倪月雪,什麽也沒看到。
“走吧?這也沒法吃了。”時霖無奈的說道。
終於能走了,吃飯最慢的時霖這會終於沒飯吃了,這真是一件值得普天同慶的事情。
一路上,不死心的時霖還特意一直觀察燕幽筠的表情,可除了平靜之外他什麽也沒看到。
太陽隱在了雲朵後麵,似乎連它也覺得現在的氣氛不太好而故意躲到了白雲的身後。因為白雲的遮擋,照下來的陽光都變得溫吞吞的,眼瞅著就不是什麽讓人愉悅的好陽光。
燕幽筠雖然大部分時間裏都是平平淡淡的,但現在的平淡更像是暴風雨之前的平靜。
開了這麽一個白癡玩笑,拚著惹得天怒人怨的報應,在最後說出這是開玩笑的緊要關頭竟然沒有看到燕幽筠的反應,思及此處,可憐的倪月雪再次在時霖的心中被賜予了無限謾罵。
一路上燕幽筠什麽也沒有說,倪月雪好像是被她的冷靜嚇到了,也變得什麽話也不敢說。
回男生宿舍樓的路上要經過女生宿舍樓,所以時霖有了堂而皇之送她們回去的理由。
在女生宿舍樓下麵,時霖和她們告別,然後目送她們回去。
“燕幽筠。”
眼看著她們就要進去宿舍樓了,時霖突然叫了燕幽筠一聲。
“嗯?”
“你生氣了嗎?”時霖最終還是忍不住了。
“沒呀,我生什麽氣?”
燕幽筠以一副驚訝的語氣問時霖。聽到她這種口氣,時霖放心了許多。
“沒事,你回吧。”
說完時霖也不管她的反應,自顧自的跑向了男生宿舍樓。
是啊,燕幽筠她怎麽會生氣呢?她這個人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從來不會真正生氣一樣,撐死了也就是小打小鬧。
時霖歡喜於她的沒有生氣,卻又因為她的沒有生氣而忿忿。
她經常會給人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不是說她也會開玩笑,也會和時霖一起去吃飯,而是說她待人接物的方式。她總是很淡,淡的讓你懷疑你和她是不是剛剛才認識。
剛才那件事時霖現在突然很希望她生氣,越生氣就越能說明時霖在她心裏的地位和別人不一樣,可事實是時霖和別人的待遇還是一樣的,她不生氣。
吃飯中間燕幽筠曾經問過時霖今中午一起來吃飯是不是有什麽事?時霖否決了她的猜測,然後她就沒有再問。時霖從來沒有約她吃過飯,突然來這麽一次,正常人都會驚訝的吧如果是一個正常人肯定會認為時霖是有事。事實上燕幽筠也認為時霖有事,但她問過一次就不再問了,她表現出的並不好奇的態度,又一次讓時霖認為自己和別人一樣。
時霖是那麽的希望她對自己多一點情緒,哪怕是生氣,可是沒有,莫大的挫敗感向時霖襲來,時霖慢慢悠悠地走著,他看著身邊不斷向身後移去的花壇心想自己是不是該一頭撞進去了?
這種情況真的是好朋友嗎?
……
……
“下了自習後一起去吃晚飯吧?”
拋開中午的雜七雜八的想法,時霖又來找燕幽筠約飯了,他又開始了他的“套近乎”大計。
“我請你。”他想了想又補了一句,似乎這樣才顯得有誠意。
“為什麽呀?”
“哎呀,你怎麽這麽愛說為什麽?你是十萬個為什麽?就這麽說定了呀。”時霖一串連珠炮打向燕幽筠,根本不給她反擊的機會就沒了人影。
燕幽筠一個人呆呆的,似乎是在回想剛才發生了什麽?
良久,她才張嘴說了一句話。
“我什麽時候還說過為什麽?”
時霖一個人決定了一切以後,趴在座位上偷偷樂著。
“對了,忘了告訴她別帶倪月雪。”
“算了,不管了,想去就去吧。”時霖心想著。
“潘文寧,我特別高興。”
有了高興的事,告訴好朋友以後會更高興。這種心理或許是因為滿足了心裏炫耀的滿足感,也可能是因為能讓好友知道而幸福,不管因為什麽,時霖現在很想把自己的喜悅告訴另一個人。
因為某件事喜悅而想要告訴別人自己因為這件事高興,但是又不能說出這件事,這就成了時霖現在麵臨的最大的難題。
不說是因為什麽事,隻是說自己很高興,待得別人知道自己很高興的時候就是不告訴他自己是因為什麽事高興。
目前,能夠讓時霖這樣傾訴也能夠讓時霖不在乎對方眼中必定會出現的鄙視的人隻有潘文寧了,徐思文離得遠,等時霖過去他自己的那股子熱乎勁早沒了。
“潘文寧,我現在特別高興。”
時霖又重複了一遍。
潘文寧聽到時霖的話了,然後她眼珠子往上一翻,然後頭也不扭地斜視時霖三秒鍾之後,靜靜地把頭扭向了與時霖相反的方向。
忘記了,潘文寧最近幾天一直在和時霖冷戰,這冷戰來得莫名其妙,搞得時霖有些暈頭轉向的。在確定自己並沒有做錯什麽事之後,時霖下了一個結論——她肯定不是因為自己而不高興。然後時霖就心安理得的該怎麽的就怎麽的。
潘文寧不搭理他?他可不管她,他還是該說話就說話。
平時是無所謂,但現在正高興著呢,突然被潘文寧這麽一攪和,時霖也覺得很是無趣。
“還鬧別扭呢?你這幾天到底怎麽了?問你你也不說,什麽時候才能恢複正常呀!”
時霖感覺自己的正常生活都要被潘文寧攪點熱情了,這種日子現在每多過一秒鍾對時霖來說都是一種煎熬。
奇怪的是潘文寧好像隻對時霖一個人采取了“不搭理”的政策,對其他人還是一如既往,這不禁讓時霖有些懷疑自己的推斷。
反複想了好幾個來回之後,時霖還是不覺得自己犯過什麽錯,所以他隻有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他不知道是該為潘文寧對他與眾不同而高興呢,還是悲哀,他技窮以後隻能將希望寄托給了時間。
時間永遠都是一記良藥,它既然可以讓人忘卻悲痛,那麽希望它也可以治好潘文寧的瘋病。
“搞什麽呀?憑什麽我要平白無故的受這窩囊氣?”
好像是自從時霖找燕幽筠約飯起,潘文寧就不太正常了,難道是嫉妒?這個念頭在時霖腦海中一閃而過,但轉眼就被他否決了。
“太自戀了,太自戀了,這樣不好。”時霖雙手成求佛狀做出了很誠心懺悔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