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離別
“什麽嘛,我覺得還是很有夫妻相的嘛。”時霖努了努嘴。
對於時霖這般不要臉的言語,桌子上的另外三人齊齊對著他翻了個大白眼。對於他們這樣鄙視的舉動,時霖果斷選擇無視。
隨著時間的流逝,飯館裏的其他食客已經陸陸續續走的差不多了,到了這會飯館裏隻剩下了時霖他們一桌人。
“老板的眼神好幽怨啊,都快趕得上深閨怨婦了。”時霖說。
“那深閨怨婦是什麽模樣?”唐奇很好奇。
“邊兒去,我和你沒有共同語言。”對於這個聽話聽不到重點上的家夥,時霖真想抽他幾個大嘴巴子。
“他的眼神看得我心裏直發慌。”燕幽筠說。
“是了,這麽幽怨的眼神,有誰能受得了?”時霖扭了扭身子,把自己的後背留給了飯館老板。
“那,咱們現在要怎麽辦?”燕幽筠問。
時霖看了看外麵依舊熾熱的太陽,無奈的說:“當然是繼續坐下去了,我覺得這會的太陽依舊有把咱們烤成人幹的衝動。”
剛才顧客正多的時候,樹立在收銀台那裏的電風扇可勁的吹,雖然對炎熱的驅散作用不是太明顯。在其他顧客逐漸離去的這中間,電風扇不知什麽時候就已經停止了它那勤勞的葉片,轉入了休息的狀態,直到此時,時霖四人才感覺到它的可貴。
飯館老板在他們四個人聊天聊的正是忘我的時候,悄悄的關掉了電風扇,喜滋滋的為他的小店節約了一筆小支出。於是他們四個身上的汗水開始複發,並且有一種愈演愈烈的架勢。
“天殺的摳門老板。”
他們已經厚著臉皮在人家的店裏坐了很久了,所以這個時候也不好意思再去要求人家打開電風扇,但不去要求不代表他們腹中沒有牢騷。身上的熱汗在這一刻全部變成了他們口中嘟嘟囔囔著的牢騷。
“咱們走吧?”倪月雪有些頂不住飯館老板的幽怨眼神了。
時霖看了看牆上掛著的大表,兩點半。
“你現在去坐公交車有車嗎?”
“咱們等一等就好了嘛,我真的坐不住了。”倪月雪左手擋在自己的臉前,似乎做出這個動作就可以讓老板看不到她。
“那你呢?”時霖對著唐奇說。
“我們那裏的車比較多,不用擔心我。”
“那要不,咱們走?”時霖還是有些猶豫,他看著燕幽筠。
倪月雪拿起自己的包就站了起來。“走,我先去外麵等你們。”說完,她就以落荒而逃的姿態衝了出去。
賬在剛吃完飯的時候就已經付過了,要不然會被老板認為自己一行人是吃霸王餐的,那樣他的眼神估計會更有殺傷力。
時霖和燕幽筠,唐奇兩個人也起身往外走,他是最後一個。臨出門的時候,他特意朝著老板擺出自己最為燦爛的一麵對著他笑了一笑,帶著微微的不善,然後也不看老板什麽反應,瀟灑的轉身離去。
他離去時的這番嘲諷動作頗有點欠扁的嫌疑,好在飯館老板被他們熬的沒了脾氣,並沒有追著他打出來。
跟著倪月雪走了一會,走到了一個站點,他們就著站點的那個大牌子下的陰影躲避著太陽。
“下一趟車是什麽時間啊?倪月雪。”時霖一邊用手給自己扇著風,一邊問。
“三點半。”倪月雪想都沒想就給出了答案,很明顯她已經想過這個問題了。
時霖愣了一下,然後說:“咱們不是兩點半就出來了嗎?”
他的意思是說,咱們提前一個小時出來了,那你回家的時間也應該能提前一下吧?
倪月雪縮了縮腦袋,先是站到了燕幽筠後麵,然後才說:“這趟車每過一個小時走一趟,咱們出來的時候它的上一趟剛走。”
“……”
倪月雪很有先見之明的已經站到了燕幽筠後麵,所以在這一刻時霖想要揍人的衝動隻能壓在心底。
“不是,我說你,那你叫我們出來這麽早幹嘛?”因為憤怒的原因,時霖話都說不利索了。
“我不好意思了嘛,你沒見那個飯館老板嗎?那眼神看的我心裏直發慌。”倪月雪在燕幽筠身後伸出半個頭,用一種撒嬌的口吻說道。
“我……”
時霖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於是他隻能走到這個站點的廣告牌支柱那裏,抱著柱子,做出用頭撞柱子的樣子,狠狠的向著柱子的方向撞了幾次。
心中的煩躁與外界的高溫相結合之後,時霖心中的怒火更盛。這倪月雪臉皮也太薄了,既然不好意思,那就別看嘛,不看不就好了嗎?
怒氣衝衝的時霖氣得圍著燕幽筠直轉悠,嚇得倪月雪為了躲他也是在燕幽筠身後直轉悠。
看燕幽筠的樣子顯然對倪月雪的這種回答也有些無奈。本來大家都說好了互相壯膽,多坐一會,躲一躲太陽,結果都坐了這麽久了,卻因為倪月雪又跑出來受罪了。
跟著她出來的時候,看她的樣子還以為有車了,原來車還是三點半的車,隻不過是她自己想早些出來罷了。
“你等等,你要坐的這趟車每隔一小時走一趟,那你為什麽不早點出來?為什麽偏偏挑兩點半出來?剛好走掉一趟的時候出來?”時霖心底有太多的疑問想要問清了。
“一開始的時候我想和你們吃晚飯聊會天嘛,誰知道那個老板那麽怪,隻是多坐了一會就那個樣子。我也不是故意要兩點半出來的,這個純屬巧合,哈哈哈,純屬巧合。”
時霖被她的話給氣樂了。這巧合,巧的真是太擰了。
“既然都出來了,那咱就等一會吧。你倆別叨叨了,還剩幾十分鍾,一會就過去了。”唐奇說。
哼,這倆人是一夥的。唐奇是這個樣子,燕幽筠是人家閨蜜,時霖發現了一個很不好的事實:他在孤軍奮戰。在如此敵強我弱的局勢下,他隻得無奈的選擇了鳴金收兵。
在就要被曬成人幹的時候,公交車終於來了。
“時霖,別生氣了,咱學校見。諸位,拜拜。”倪月雪踏著歡快的腳步上了公交車,時霖無奈的衝她笑了笑。
送走倪月雪之後再把唐奇送上公交車,這才算是大功告成了。
其實這要擱時霖身上,時霖絕對是讓他們自己去坐公交就行了,他如果要送最多也就隻是送到車站。可燕幽筠不同意,她非要看著倪月雪坐上車,沒辦法,時霖也隻能跟著。
“剩下咱倆了,你有什麽打算嗎?”時霖問。他也是想不出有什麽好去處了才會這樣說,雖然現在是他夢寐以求的和燕幽筠獨處的時間。
“咱們也回家吧。”預料之中。
雖然有些不甘,但時霖也隻得無奈的同意了燕幽筠的提議。不過前提條件是燕幽筠得讓時霖送她坐上車。唐奇和倪月雪對他而言可以不在乎,但是燕幽筠不一樣,他很在乎她。
一個從出生到現在都是被照顧的人,一般都會有些小自私。如果有朝一日,他變得不再把自己放在第一位,那麽這個人基本上就可以確定為是喜歡上別人了。說句矯情點的話,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他會改變一個人的日常,改變一個人的慣性思維,把那個人變成一個無私的散發著真善美光輝的人。
雖然時霖在市裏是一個路癡,但不要忘了,還有一個燕幽筠呢。她也不需要對市裏的路有多熟悉,隻要記得她回她親戚家的路就好。
一路上跟著燕幽筠的指示走,不一會就到了公交車站點。在市裏住,就是這點方便,不同擔心回家時間太久,坐車太麻煩。在這期間,時霖的任務就是做好一個陪同者,讓燕幽筠看起來不是一個人在前進。
這一路上並沒有太多的話,甚至還不如四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所說的話的十分之一,興許是離別帶來的憂傷所致,他們兩個都不怎麽想說話。
“我心裏好難受,真不想分別,這種感覺最討厭了。”
老毛病果然還是老毛病,無論怎麽壓製,它還是會在不經意之間冒出來。
時霖心情波動的很激烈的時候他就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嘴,就和之前坐過山車時一緊張就容易禿嚕禿嚕的往外傾倒一些很恐怖的話一樣,現在他心情很不爽,所以他的嘴就給禿嚕了出來。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咱們再一段時間不就又能在學校見了?”燕幽筠說。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這話說得還真是,真是好官方,好像電視劇。
應該是察覺到了時霖的狀態,燕幽筠也出言安慰他,可她不懂,時霖不喜歡被安慰,也討厭這種安慰。時霖就是恨這種會讓他感到無力的感覺。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這是什麽話?誰說的?憑什麽他說的我就要遵守?我就是不要散,不散。
這是時霖的心理活動,心裏想的很狂野,實際上卻隻能無可奈何的散去。野心與現實的碰撞,理想與現實的碰撞,時霖與現實的碰撞,無論是什麽與它碰撞,結果都是現實取勝,這種人人皆知的結果,時霖不服。
不服,卻又無可奈何,便隻有逃避一途,所以他不想聽,什麽也不想聽。
在車站等車的時間過得也極快。時霖還沒享受夠這和燕幽筠獨處的時光,公交車就來了。
戀戀不舍的目送她坐上車以後,時霖心底感覺空落落的,就好像是被人把心髒給摘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