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行動和博弈

  華人與洋人的博弈存在於社會的方方面面，但是每個人的能力有其極限，就算是洪震南，也不可能帶領著所有的香港華人與洋人展開所有層面的競爭和合作，而只能限定在他影響力能達到的地方，而葉陌能做的自然就更少了。


  不過洪震南也不會高估葉陌的能力，葉陌所提的建議在洪震南看來是有價值的，也願意分配資源和人手供他支配。


  隔天一早，洪震南就在醫院召集了一次武術界師傅們的集體大會，宣布了自己與洋人展開博弈的想法，並要求大家有錢出錢、有力出力、有關係出關係，他作為武術界的領導者已經很有些年頭，很明白要大家豁出性命支持自己是不可能的，但是這畢竟這是有利於整個武術界利益的事，還是能得到大家各方面的一定支持的。


  葉陌代表著詠春參加了這次聚會，也當場被洪震南指派了任務。詠春也算是這次行動的合夥者了，以後在武術界里，也能相應得到更多的利益。


  洪震南的計劃有很多，包括了政界商界教育等各方面，而葉陌能插的上手的，就是葉陌自己提出的幾個建議了。


  葉陌的幾個建議是相輔相成的。


  社會輿論隨著社會的發展正在發揮越來越強大的作用，掌握社會輿論，就掌握了一件很強大的武器。憑藉武術界加上商界少數支持者的能力，要掌握全香港的所有媒體是不可能的，但是也不是無從著手。在得到分配的資金和人手后，葉陌就行動起來。


  在之前西洋拳賽的事件中，有一個群體受到了洋人勢力的壓迫，那就是媒體行業，個別洋人為了減小該事件對香港穩定的影響，發動警署力量，干涉報紙的正常報導，甚至把華人日報的主編根哥給抓了起來，還好肥波從中周旋，根哥才得以釋放。


  這次武術界想要與媒體行業合作，葉陌首先想到的就是根哥和他的華人日報社。根哥由於與葉問的關係一直很好，所以對香港的武術界了解較多也十分支持，並且他是個有著愛國情懷和堅持職業道德的人，敢於揭露社會的不公，儘管進過警局也一樣堅持原則。


  帶著「公款」葉陌很快找上了根哥的華人日報報社，與其商量起資助他們報社和保護他們人員安全的事。


  根哥的報社雖然算是一個比較成功的報紙，但是經濟收入方面還是十分有限的，之前葉陌就曾經有來報社工作的機會，雖然後來沒有進入報社，不過直到現在也一直作為編外人員參與著報社的工作。


  葉陌與根哥商議，讓根哥組織自己在媒體界的朋友，把自己這方準備出資合作的消息透漏出去，並承諾，不會要求媒體報道有違他們職業道德的假新聞。只要在本方有需要的情況下，步調一致的報道揭露一些社會事實就行。答應合作的媒體除了可以得到一定辦公用品、設備、資金的贊助之外，也可以得到武術界用優異條件訂下的版面廣告訂單，並且，如果有受到武力上的威脅，武術界免費為大家保駕護航。


  這當然還只是初步的大體條件，只要大家願意坐下來談，細節可以慢慢完善。


  根哥本就有心改善員工們的收入，對葉陌說的條件和義務也沒有什麼疑問，出於對葉問和葉陌為人處世的認識，信任度也有保障，這件事情很快就談成了。


  經過幾天的準備和聯繫，葉陌請出已經出院的洪震南，叫上幾個武館師傅代表，與媒體界的人緊急磋商起來。


  近期的各類事件讓香港各界人士清楚的認識到了洋人對於華人的輕視，身為華人的一份子不管是為了自己的利益或者是整個華人圈的利益，都有必要集合大家的力量進行有效行動了。認識到這一點，大家很快得到一定共識，定下了接下來的行動方案。


  首先就是肥波出馬，肥波與洪震南是多年的老關係了，對於上次洋人拳賽洪震南受傷暈倒的事，肥波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這次洪震南親自勸說，很快肥波就答應爆料那個貪得無厭的鬼頭上司——衛警司。


  很快，通過武術界和媒體界的共同組織行動，在同一天里，多家報紙和少數電台同時報導了衛警司貪贓枉法，欺壓華人的大量證據，一時間社會各界震動。


  還未等衛警司再次動用警署人馬限制報社報導，香港的洋人高層為了平息事態，馬上行動先將其抓了起來撤掉了職務。


  這第一次的行動如此順利使得大家都振奮異常，但是葉陌知道，此時正是關鍵的時刻，他們採用這樣的方式雖然搞掉了衛警司，但是也會引起洋人高層的顧忌。此時就要看接下來的行事火候了，如果乘勝追擊不斷對抗洋人高層，那很可能使洋人高層下定決心採取非常手段，到時候事態可能就要失控，而如果太過軟弱，等這次造成的風波過去，一樣難免被秋後算賬。


  這個度很難把握，不過大家都是久在香港混的，都有自己的一點關係人脈可以打聽消息，只要關注消息變化時時調整風向，想必就可以達到理想狀態。


  葉陌建議大家從華洋拳賽這件事開始報導試探。


  很快，媒體界和武術界同時發聲，越來越多的洪震南和葉問的事迹被爆料出來，經過加工和有所側重的報導，他們兩人被塑造為武術界的代表性人物。其中洪震南帶病堅持上台捍衛國術尊嚴，葉問佛山勇斗rb武士等事迹更是被大寫特寫，很快兩人成為英雄式的人物。葉問接下來與龍捲風的比試也是越來越受到香港華人界的重視和支持。


  但是同時，媒體也開始以了解對手的名義介紹西洋拳術，在報導中，媒體收集了所有能收集到的西洋拳術資料，報導中也沒有做出偏向，很客觀的向所有人展現了西洋拳術的歷史源流，現代發展。西洋拳術最成功的就是通過商業化的運作，使其形成一個產業。學習拳術的人可以通過職業化的比賽獲得名氣和利益，喜歡觀看的人可以在有標準規則的交鋒中看懂比賽精彩之處，兩者互相促進使得西洋拳術得到了極好的發展。這點也是華人武術界所缺乏的。


  再之後，媒體界和武術界就開始呼籲，希望可以加強華洋拳術的交流。並且，輿論中肯定洋人管理者在這方面所能起到的關鍵作用，呼籲香港政府建立合理的交流渠道，建議由政府出面，組織每年固定化的華洋拳術比賽。


  這一系列的運作中，既體現了華人武術界和媒體界的力量，又肯定了西洋拳術文化，表達願意接受政府的合理領導，建立交流機制的意願。


  整個過程經過無數人的討論和細節調整，總算取得比較理想的效果。


  不過大家也都明白，與洋人的博弈才剛剛開始，這次事件也是只是華人與洋人可以加強合作的一個方面而已。要取得應有的利益，還需繼續發揮大家的聰明才智，長期努力。


  借著這次的整體宣傳攻勢，接下來葉問與龍捲風的對決就變成了華洋拳術的第一次正式交流，整個香港不管是華人洋人，都比之前更關注這次比賽了。


  不過不管外界怎麼理解，卻不能影響龍捲風和葉問想要擊倒對方的決心。葉問肩頭更是承擔著大家的期望，心中有著為洪震南報仇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