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選擇

  「再看一下任務。」


  黎志點開手環，果然主線任務改變了，應該說是多出了一個選項。


  【主線任務二（可選擇）：選擇一，幫助爾霍逃離逸雲地界。任務成功：可得獎勵點數2000。


  選擇二：阻擋所有逸雲派弟子逃出。任務成功：可得獎勵點數300.】


  【溫馨提示：選擇自己的道路，不論前方是天堂還是地獄，堅定自己的道路。（笑臉）】


  「選擇.……嗎？」


  這時，通道內有一個身影爬了進來開口道：「黎志，放棄吧！選擇一對於我們來說根本不可能完成，我們的實力太弱了。」


  「衛斌？你就這麼一直躲在一邊嗎？」黎志嗤笑道。


  扮演著衛斌身份的梟易說道：「那才是正常人的選擇，你以為自己能天下無敵嗎？憑你一個能從他們這麼多人手中逃出去嗎？再說了，別忘了我們身後還跟著一個變態啊！雖然被你弄得他迷失了方向，但是這裡的通道四通八達的，遲早他就會跟上來，那時候還是死路一條。況且我們都是希望之種，我們才是一夥的，難道你要為了那些不關的感情而付出自己的生命嗎？」


  「只差一點點。」黎志點開手環上的地圖，獃獃的看著上面的箭頭指示，只要他們通過那條通道，任務就能完成了，明明一路都這麼走來了，卻失敗在這一點點的路程上。真是不甘心啊.……

  黎志想了很久遲疑道：「先叫他們停手。」


  「可以。」


  「天」飛了出通道，在中央位置喊叫了一聲，讓所有隊員停手在中間集合。


  魔女在休息片刻后，便加入了使徒那邊的戰鬥，她詭異的黑色濃煙實質上是一隻只小小的蟲子，被沾染到就會被瘋狂的吸血。爾霍的多處傷口被沾染到后，身上的血被吸了一兩成，整個人瘦了一大圈，看起來相當的憔悴。


  只差一點，使徒就能拿下他的性命，但是在「天」的一聲令下停下了手，紛紛回到中央的水晶地帶。


  「我還可以再戰。」爾霍扶著牆壁緩緩走了出來，身上多個傷口，看起來相當的虛弱。


  佐拉攙扶著變成了血人的暗洛克一點點的走出來，眼神只剩下濃濃的絕望。


  黎升嘴角溢出一絲鮮血，但是總體並無大礙。


  「升，沒事吧？」黎志過去攙扶住黎升，將他一同帶到「天」那幫人的附近。


  「志……你？」暗麗莎聽到了「天」和黎志的對話，雖然不太聽得懂，但是也能聽出他們兩人間達成了某種協議。


  「讓他們離開這裡。」黎志不敢看暗麗莎的眼睛，轉頭對「天」說道。


  「可以。」天點點頭道。


  「等等！那可是一大筆獎勵點！」狼人著急的走向前說道。


  魔女也皺著眉頭道：「我們差一點就能解決他了，那可是2000獎勵點，你怎麼補償給我？」


  「天」冷漠的看著兩人，隨後把目光掃到念力男身上，淡淡的說道：「念，你有意見嗎？」


  念搖搖頭，退後了一步，以示自己的立場。


  「你們覺得為什麼我要留下你們？一路以來我都沒有限制你們，而是讓你們去拿自己那一份，順你們的意。我完全可以將你們殺死，為什麼我沒有這麼做？」


  「你！！！！」魔女驚恐的喝道。


  「使徒和夢蝶都是我的人，要擊殺你們絕非難事。」天平靜的說道。


  「不過，大家都是同類人，我也不想因為一點獎勵點而殘殺同類。但是.……如果你們敢不聽話.……」


  「我我.……」魔女咬咬嘴唇，不甘的退到了一邊。


  狼人識趣很多，在「天」不滿的時候他立刻就縮了回去，知時務者為俊傑，為了一點獎勵點和「天」弄翻臉不值得。


  「散吧。」


  「天」擺擺手，一躍跳到了上方的漆黑通道內，眾人也很快的跟了上去，魔女怨恨的看向爾霍，不過還是咬咬牙跟了上去。


  「給你們的。」黎志將銅翎扔給了爾霍。


  「他的身份應該不低，如果遇到那個人的話，就拿他來要挾吧。小心一點，應該能逃出去。」說完后，黎志扶著黎升就要離開。


  暗麗莎流下淚水，「為什麼？」


  「只是想活下去罷了。」


  「這不是你……」


  「這就是我。」


  「你根本就不願意。」


  「你根本不了解我！！！！就這麼愚蠢嗎？看不懂現在的局面嗎？我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啊！！！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啊！！！！」黎志撕心裂肺的大吼道。


  「莎莎，夠了，我們走吧。」暗洛克有氣無力的說道。


  「又是這樣……如果我足夠強的話，就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了。」爾霍握緊拳頭，抱起昏迷的銅鈴毅然離去。


  佐拉向前拉著暗麗莎一起離去，這場戰鬥他們輸了，徹徹底底的輸了。


  在眾人離去后，黎升低聲問道：「為什麼？」


  「你懂的，不要問了。」黎志低沉的說道。


  「他們會死的。」


  「只要小心一點，隱姓埋名，還是有機會活下去的。況且，就算他們從那邊逃出去，結果不也一樣嗎？只不過是走另外的路罷了，沒事的，不會有事的。」


  「小志，你騙不了我的……」


  黎升溫柔的摸了摸黎志的腦袋，開口說道：「你還記得我們小的時候，隔壁家的小月嗎？她比我們小几個月，由於性格有點孤僻一直沒有朋友。有一次，你看到好幾個大男生欺負她，而那時候你還豆丁那麼大，卻有勇氣動手幫她打跑了那幾個男生。」


  黎志當然記得這件事，那時的他穿越到光球世界不久，小月的孤僻讓他有一種共鳴感，與這個陌生的世界相隔離的感覺，他腦袋一時短路，想都沒想就出手了，還連累了黎升被暴揍了一頓。雖說最後憑藉著一股狠勁逼走了那幾個男生，但是自身卻被打得鼻青嘴腫的。也是因為那一次，他才下定決心要學一些功夫，不然下一次再裝逼的話命都可能裝沒了。


  「那時候我就覺得你很.……耀眼，就像星星一樣。」


  黎志苦笑道：「只是不自量力罷了。」


  黎升點點頭道：「沒錯，明知道自己力量不夠，明知道會受傷，卻依然要做。可那才是你啊！我熟悉的你。」


  「我……一直以來都太自以為是，太任性，為了不讓自己的內心受到委屈，我一直在逞強，一直一直都這樣。很長一段時間，我都覺得這沒什麼，我認為生命是我自己的，我可以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我可以依照自己所想的，追求自己想要的。我想要自由，徹徹底底的自由，我認為自己沒有錯。」


  「但是，我怕了。」


  「那一天我從外面回到洞府後，聽到你出事的消息，我.……我首先感受到的不是憤怒，不是著急，而是畏懼。就像被無盡的黑暗給吞噬，就像意識要徹底泯滅，我好怕好怕。我從沒想過我會如此害怕失去你，所以.……我現在想的只是活下去，不為了自己，只是單純的讓我們活下去。」


  黎志那次感受到前所未有過的恐懼，他失控了，人生第一次沒能壓抑住自己。他去報復，潛入甲一的洞府中，一刀一刀的將他的血肉刮下來，聽著他的尖叫聲，一次次用光復術吊住他的命，讓他親眼看著自己變成一幅骨架，挖出他的眼珠子放在他的嘴巴里，讓他感受到自己的那一份恐懼。


  黎志從來都不是一個以折磨他人為樂的人，一直以來他都有自己的底線，自己的一套良知。這一次他越線了，違背了他做人的準則，但是他並不感到後悔，因為唯有這麼做才能疏解自己內心的恐懼，才能讓內心安穩。


  黎志發現黎升不動了，就像鐵柱一樣立在原地。


  黎升認真的說道：「我是你哥，雖然我們或許並沒有血緣關係，但是我一直都是這麼認為的，哥哥就該保護弟弟。可是一直以來我都做不到，我沒有能力，但是我依然想保護你，哪怕是獻出自己的生命。可……我沒想到自己非但沒有保護到你，還讓你為了我而失去了自我，這樣的我……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呢？如果我的生存拖累了你的話，我寧願去死。」


  黎志按了按眉心，擋住了自己的眼睛「只要.……我們能活下去，那不就好了嗎……我是怎麼想的，根本不重要，明明只要活下去，明明這樣就夠了.……」


  「爾霍不懂為什麼你的眼神會那麼清澈，我懂。因為你，心無悔。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根據自己的內心，你相信自己的選擇，相信自己。不管你的手上沾染了多少罪孽，哪怕你明面說自己是錯的，但是你的心卻依然能保持澄清。因為你只是跟隨自己的內心走，為了保護自己喜歡的人而努力。你任性，相當的任性，但是這才是我想看到的你，那個讓我感覺到耀眼的你。


  我不想你為了活著而活著，因為那樣並不是你，那樣的生命沒有意義，你不需要為了任何人而改變自己，你只需要做自己就足夠了。我不會逼你做選擇，但是我想你能認真的看清自己想要的，如果你是為了我而做出這個決定的話.……我會用生命來捍衛你的自由。」


  黎升堅定的看著黎志，對於黎升來說，他根本不在乎爾霍那一群人，他不在乎什麼恩德，什麼感情。他只在乎黎志，黎志為了他而改變了自己的初衷，自己成為了束縛他的枷鎖，這是黎升絕對不願意做的。


  因此，黎升絕不會妥協，黎志是他生命唯一的意義。


  「白痴，白痴，白痴，白痴……我.……在乎的.……選擇。」


  「我懂了，謝謝你，我的白痴大哥。」這句話黎志並沒有說出口，而是隨著淚水吞進了心裡。


  黎志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笑道：「原來如此，光球世界的那句話我明白了，它是對我說的，選擇自己的道路，不論前方是天堂還是地獄。看來它看我很不順眼啊，是選擇自己的道路步入地獄，還是違背自己的本心走向天堂。它在逼我，讓我跟著它的意志走。不過它越是這樣，越是讓我不爽，憑什麼啊！！！！！！想駕馭我，想控制我，想讓我屈服，那你就自己出來啊！用絕對的武力壓服我啊！躲在後面，耍這些手段算什麼啊！」


  「你越這樣，我越不屈服。我偏要讓你覺得不順意，我偏要你不爽！」


  「走！我們去搞個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