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成人的世界
聲音穿透出去，很快幾人就趕了過來，天武大帝和武煥燦都來到了大殿中。
天武大帝了解到發生了大致情況后，想要將蘇無雙給趕走，不過卻被黎志喊停。
「你是想借黎升來打壓我嗎？一次次強調什麼我是天武之妻，哈哈！！！你是來搞笑的嗎？你考慮過後果嗎？惹我生氣的後果。」
武煥燦求情道：「魔君，她是我母親。」
「所以呢？」
「她以後不會這麼做.……」
「閉嘴。」蘇無雙用力的將拐杖錘了下地板，毫不畏懼的看向黎志。
「如果魔君是不可控制的話，我不介意讓魔君從此以後……」
啪！
天武大帝一巴掌揮打了過去，一個紅紅的掌印殘留在一張老臉上。
「你竟敢？」
再次一巴掌打過去，兩個紅印對稱的分佈在那張猙獰的老臉上。
「閉嘴！你被權勢給弄傻了！狂妄！自大！你覺得所有人都該聽你的，所有人都該受到你的掌控嗎？我一直容忍你，因為你並沒有出過什麼大亂子，有分寸，而現在！你連魔君都想壓制，連魔君都想掌控嗎？」
蘇無雙還想說什麼，但是在這名多人面前被落了面子，兩巴掌的餘熱還未散去，她不敢再多言，甚至不敢多看黎志一眼。整個人如同丟了魂，徑直的往外面走去。蘇紫妍一臉歉意的看向黎志，隨後攙扶著蘇無雙一同離開。
天武大帝嘆氣道：「抱歉，我夫人她只是……」
黎志說道：「想試探我的態度。不，應該說是有人想利用她來試探我的態度，又或者單純的想弄我。」
天武大帝讓武煥燦離去，坐在一旁的位置上說道：「她這些年越來越狂妄，完全被權利所控制，早就不是當初智勇雙全的蘇無雙了。不過，再怎樣她都是我的夫人，希望你不要責怪她。但是她背後教唆的人倒是要好好處理一番.……」
黎志擺手道：「沒事，不過你又有什麼事？」
「其實是這樣的，你作為魔君而且還那麼年輕，為了鞏固關係，各大家族都會在這次晚宴中將自家的閨女推薦給你，所以.……」
天武大帝有點尷尬，其實這種事情不該由他來講，但是事關天下大局，他也不得不拉下顏面來講這些事情。不過他多少也習慣了，當初為了黎升座位的事情，他們就試過扯著嗓子紅著臉來聊天，作為一個大帝的顏面早就丟得七七八八了。
「政治聯姻。我這個魔君與其和其他的家族聯姻，不如選擇和天武家聯姻，一來天武家的背後站著天武大帝，我和天武家的聯姻就相當於和你站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種穩定的聯繫。二來，選擇其他的家族會讓天元大陸的政治局面出現很大的變化，不利於天元大陸的穩定。不過，鑒於天武家和蘇家的關係，其實我和蘇家聯姻也是可以接受的。所以，剛剛蘇無雙來試探是次要的，聯姻才是主要的。」
天武大帝遲疑的點了點頭，說道：「本來這件事我是想親自說的，不過我夫人說讓她來，所以才會有今天這麼不愉快的經歷。但是，我想你明白，這件事對天元大陸的好處，想當年我也是與蘇家聯姻才能迅速的穩定局面。我夫人確實有錯，但是我不希望因為她的態度而影響了你的判斷。」
「自然，如果你不想和蘇家聯姻的話，也可以選擇天武家。天武家有天賦有能力的英才還是有很多的，只要你願意.……」
「停！」黎志看著天武大帝，盯著他的眼睛說道：「你知道我不能一直留在這裡的吧？」
天武大帝說道：「那不成問題，聯姻會加強天武家的地位，哪怕你離開，天武家依然能好好的統治著天元大陸。」
黎志說道：「不，我說的不是天元大陸，而是那個與我聯姻的女性。」
「她會得到很好的對待，如果你想的話，我會讓她成為天武家的家主，我會讓蘇無雙退位，她會成為天元大陸女性第一人。當然，你如果想帶走她的話，那麼請隨意，我自然不會阻攔你。」
黎志生氣的說道：「別把這些說得理所當然啊！！我會離開，而我的夫人則會成為寡婦。而且由於我的魔君身份，她不可能找到另外的男人。這是犧牲，用別人的一生來作為代價。」
天武大帝平靜的說道：「她們並不會覺得這是犧牲，她們會感到榮幸的，許許多多的女人都會爭著搶著這個位置。你的優秀註定了你不可能屬於某一個女人，因為她們配不起你。你不需要覺得愧疚，平民狹隘的婚姻制度是由於社會男女比例的緣故而不得不制定的約束性法案。」
黎志反駁道：「那你又為何只娶蘇無雙一人？」
天武大帝微微的一笑，抿了一口茶說道：「因為我並非常人，我是天武大帝，我擁有自己的使命。男女之情對於我來說只是阻礙。我娶蘇無雙並非愛情，她對我也沒有愛情，我需要蘇家，她需要權利，我們各取所需。」
「抱歉，小友，我忘了你還小。你還沒達到能看破世間紅塵的地步，被這所謂的愛情謊言所誤導。成人的世界，是只有利益二字的。」
「我二兒子，即當今的天武皇，他資質比之小燦要差，心性更是遠遠不及。因此他只能當世俗的皇，而不能成為天武宗的宗主。他生性風流，到處沾花惹草。當然，因為他是皇，人們不敢說他風流成性，他看上的女人他都能得到，後宮上千佳麗，但是他依然不滿足，他認為那是證明他有本事的象徵。」
「他以為自己是萬人迷，他的每個女人都愛得他死心塌地，但是他後來才漸漸的明白，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愛情，所有人都是虛情假意，為了迎合他、討好他而擺出一副喜歡他的模樣。他的後宮上千人，沒有一人是真的愛他，只是在乎他的權利，在乎他能帶給自己帶來的地位。」
「我很討厭他，我認為他不配做我的兒子。但是我討厭他的理由不是因為他沾花惹草，而是他痴迷於情慾而荒廢了武道。你明白嗎？我的兒子，他的身份地位註定了他不可能被一位女人所束縛，因為他太優秀。女人能接近他就是一種榮幸，同樣對於你更是如此。」
「你不需要愧疚，覺得對不起她們，因為她們並不會怪你，只是簡單的利益關係罷了。」
黎志久久沒有說話，手指在座椅的把柄上來回摸索著，最後嘆息道：「我不想不負責任，哪怕對方根本就沒想著要我負責，我這種想法反而太天真太自作多情。但是我覺得……」
黎志再次停頓了一下，閉著眼睛深吸一口氣，說道：「謝謝你，你讓我更加的明白了自己。我嘴上說著不相信愛情，抗拒、排斥它的存在，但是……你讓我發現了，或許我內心是存在著對它的嚮往的。」
「你說的沒有錯，我完全沒有辦法反駁你。因為在拋棄了感情這種不可解釋的因素后，只在乎利益，所有的關係都會變得簡單而純粹。並沒有什麼負責不負責的，雙方的結合不過是各取所需，拋棄了感情的因素，大家的關係都會變得簡單。」
「你知道嗎？我討厭多情的人，他們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看到漂亮的女人就會喜歡，還口口聲聲說著什麼愛不愛的，這相當的讓我感到噁心。一開始我以為這是對女性的不尊敬，所謂的後宮就是踐踏女性的尊嚴，違反了我心目中對男女平等的理解。我認為真正的公平是男女一對一，或者男人開後宮的同時也要容忍女人開後宮，這才是平等，這才是公平。一對一，多對多，這才符合我對男女平等的理解。」
「但是，認真的想一想，歸根到底讓我感覺到噁心的，其實是他們口中說的愛。一個男人可以同時和十幾位女人在一起，還口口聲聲的說著什麼愛，明明就是單純的看上人家的容貌，明明就是被下半身所支配。愛，從何而來？」
「我所理解的愛是珍貴的，是稀有的，是佔有慾，是保護欲，可以為了對方而付出一切的，同時也是相對的。」
「我討厭的是他們對愛的踐踏，對我心目中存在的那絲幻想的踐踏。愛是美好的，更是虛幻的，是我心目中所渴望擁有的，愛.……是夢。」
天武大帝站了起來，緩緩的往大殿外離去：「我明白了，不會再有任何人來打擾你。」
黎升等天武大帝走後，站在一邊苦苦冥思，想了很久還是沒有答案「我不懂。」
黎志笑道：「我也不懂，大概是我們還沒長大吧。」
「什麼意思？」
「因為成人的世界只有利益二字，而我們還擁有幻想，還擁有奢望，我們是美好的，所以我們是小孩。」
黎升問道：「那你要長大嗎？」
黎志搖頭道：「不要。所謂的成人的世界太殘酷了，如果萬事萬物都用利益來解釋，用利益來分析，人和人之間的關係就會變得相當的簡單和赤裸。像父母和孩子的關係，對於父母來說孩子是為了日後養老所需，對於小孩來說，父母是為了活下去、為了長大而必須依靠的。大家都是利益關係，我養你成人，你養我送終。」
「因為感情是難以解釋的東西，所以就拋棄感情這個因素，全都用利益來解釋。」
「黎升啊……如果我斷了情感這個枷鎖的話，我還剩下什麼呢？如果我變得連你都不在乎，和你呆在一起只不過是為了利用你，為了讓自己活下去的話，那該有多可怕.……如果我們之間只是純粹的利益關係，如果我們間的感情被否定的話，我……那樣的世界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
黎升堅定的說道：「如果那才是成人的世界的話，那我永遠永遠都不會長大。」
黎志低沉而沙啞的說道：「黎升.……請不要拋棄我，永遠不要讓我一個人，可以答應我嗎？」
「我答應。不管前方是天堂還是地獄，我都會站在你身邊，永遠保護你（我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