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萌萌噠0008 習武三年

  伏羲按照五歲時候與父親和眾人的約定，到了蠻荒八年七歲，開始練功習武了。


  當時，伏羲提出了個要求，希望能夠直接修行對付「人面獸」的法術。伏羲在五歲那年去花果山，遭到過一種怪獸「人面獸」的追擊，因而學習功法首先想到的是如何對付它。這也是人之常情。


  可他的這個要求，並沒有得到父親的支持。父親告訴他，必須先學功夫，簡單的說就是武功。既然父親要求自己學習武功，先做一名武士，那也只好服從，因為父親一定是有他道理的。


  「要做一名武士，首先要有功底。功底就是基本功！」


  來給伏羲做教練的，是花猛拳師。他對伏羲講的第一句話就是「功底」。伏羲曾經聽花猛拳師說過，說他是三歲時就接觸拳法，五歲時便拜師學武。知道他的功底挺紮實，現在三十六七歲，練習武士功法已有三十多年了。因而，在伏羲五歲的時候，他和另外一名拳師就急急忙忙的來找大酋長，要讓伏羲練拳。伏羲是記得他的。


  「武術基本功，按人體的身體部位劃分為：眼功、肩臂功、腰功、腿功和樁功！」


  花猛拳師說的是武術的「五大基本功」。這五大功實際上就是訓練身體主要部位，屬於「三練」：練力量，練靈活度，練柔韌性。當然，也就是練人的承受能力及心理素質。花猛是一條硬漢子，做事情實實在在，一是一，二是二。跟著這種人練基本功，那可是真正的磨練意志。


  三年之後，伏羲才懂得了基本功有多重要。


  但是，伏羲在當時並不理解。有好多次，他都想放棄。


  只要練過基本功的人都知道，基本功是多麼的枯燥，多麼的無聊，多麼的讓人討厭。


  練習基本功的時候，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都會受到某種強力的擠壓。


  某一個動作，要重複幾十遍，幾百遍，甚至幾千遍。單調得讓人都快瘋掉了。


  每一次伏羲在學不下去的時候，回想起花果山的那次遭遇，心想當時如果自己像隸首、容成、大撓三人那樣會一些武功，情況可能不會那麼糟糕了，大人們也就不會那麼擔心了。因而，他能夠忍受著這樣的孤、枯燥和單調。


  花猛拳師是出了名的嚴厲，他的基本功練習，更是枯燥乏味。伏羲被單獨的劃在了一個訓練區域里。大約是一百華里方圓的那麼一個範圍之內，見不到一個人影，只有他一個人。在頭幾個月里，早上天剛麻麻亮，就起來跑步，訓練體能。伏羲迎著料峭的寒春，在森林裡光著上身，像野人那樣的瘋跑。


  好在沒有遇到過任何猛獸。那一帶似乎是清理過一樣，沒有能夠威脅孩子生命的野獸。實際上，伏羲也並不擔心遇到野獸，因為在一個人處於那樣的寂靜和無助的環境之下，他的潛在能力一定處於活躍之中。任何離伏羲十丈遠，後來是二十丈、三十丈遠的生物，他都能夠非常迅速的捕捉到它們的聲音。


  頭一個月，伏羲常常聽見附近有兩個人的聲音。一個在地面隱藏在大樹後面的，腳步重一些的，肯定就是花猛拳師；另外一個，在樹梢間飛奔的，似乎是小姑。伏羲驚異於小姑的行為——她居然能夠在樹間行走！回想起第一次跟小姑從船頭飛躍岸邊的那一幕，伏羲覺得又不奇怪了。不過，一個月之後，兩個聲音都消失了。伏羲知道，只有自己在這一片森林裡奔跑了。


  每天的辰時，是吃早飯的時候，伏羲的小姑會給他送來可口的早餐。吃過早餐稍事休息之後，花猛拳師會出現，他教伏羲基本功。每一個動作，他都要自己做幾遍，然後再要求伏羲來做。他對每一個動作的要求都是那麼的一絲不苟，死板嚴苛，不標準肯定得重來了。每天到了申時，當太陽偏西的時候，小姑會送來第二餐，也就是一天中的最後一餐。吃過這一餐之後，稍事休息，伏羲就要在昏暗的林子里，再跑上一個時辰。這個時辰是練習膽略和眼神。跑步幾乎在黑夜裡進行，沒有燈光，不準點火把，最多時候是藉助月光——如果有月光的話。


  晚上，伏羲就住在那一片森林裡。森林深處有一個高架，搭有一個像崗哨一樣的高台，伏羲就住在高台之上。高台上有一個圓形的屋頂，遮擋雨水，有一堵木質矮牆，可以避一避風。每當黑盡了的時候，伏羲就點燃松明子，自己端坐在燈火下閱讀。開始的時候，是瀏覽圖畫，有許許多多的版畫，有的畫在木板上，有的畫在竹片上，還有的畫在羊皮上，最貴重的是畫在絹帛上。年齡稍大一些，他開始讀書，雖然伏羲所在地區的文字還沒有被創造得那麼完美，創造完美文字的倉頡跟伏羲一樣，還處於少年時期，但是，父親仍然從很遙遠的地方找到了一些能讀的東西，可以滿足伏羲的求知慾。


  除此之外，伏羲還有兩大愛好兼功課。第一個愛好兼功課，當然就是彈奏他發明的那一架巨大的樂器。在高架窩棚的旁邊，有一個高台，台上置放著那一架太古天籟。檯子的周圍有四根柱子，柱子上是兩根橫木交叉的十字架的大梁。幾乎是每天晚上，伏羲都要從一條柱子旁的雲梯上爬到架子頂上，捆住了雙腳，倒懸在空中，鼓動他最心愛的五十弦瑟。彈奏完之後，他再從一條垂吊的粗繩子爬回架子頂上，解開繩子，回到地面。懸空彈奏幾乎每天進行，無論是颳風下雨，電閃雷鳴。


  伏羲的另外一大愛好，當然就是數星星——觀測天象。他根據雌雄兩大長老送來的星象圖，從北斗七星開始尋找，一直找到蒼龍、白虎、玄龜、朱雀等二十八星宿的位置。經過一段時間，他能夠不用圖案就在星空中找到它們正確的位置，還能夠將二十八星宿星組的近兩百顆星星，從成千上萬顆星星構成的星海之中一個一個的扒拉出來……


  練功、讀書、鼓瑟，數星星，成為他平靜生活中的四重奏。


  這一個時期，他過著單調的，極具規律的，像一潭平靜水的個人生活。


  只是有的時候，他望著星空，唱著那一首思念母親的童謠——


  月亮月亮巴巴……


  這樣單調的生活，使他練就了沉穩的，略微有些安靜的，但卻非常堅定的性格。


  經過大約兩年的功底磨練，伏羲的五大基本功有了一定的基礎。


  花烈拳師亦被派來訓練伏羲，在繼續進行功底訓練的同時，他負責教導伏羲的武士功法。


  「武士具有五大功法！」第三年的春天一開始，花烈拳師上第一堂課時是這樣說道的。


  花烈拳師年紀在三十二三歲，已經練了二十八九年的拳術，對武士功法熟悉得很。


  「武士的第一大功夫是：怒擊拳！」花烈拳師道。


  「怒擊拳屬於手法中的一種。一般來說，手法共有四個類型——拳、掌、勾、爪。拳是第一。拳的基本動作是四個——沖、架、貫、砸。在搏鬥過程中，離不開這樣的基本動作。」


  「拳擊，屬於肉搏。」花烈拳師介紹的說：「單靠兩條肉膀子，五指握緊，雙眼怒視前方，兩耳細聽四面八方，往目標擊發，有多大的力量就使用多大的力量。這就是武士五大功法中第一功法的基本要點！」花烈拳師自己做了一遍，然後，他要求伏羲來做。


  花烈拳師是從「沖」開始的。他要求伏羲在練習之中，要體會擰腰、順肩、旋臂、力達拳面和沖拳、收拳前臂貼肋的動作要領；並且按照循序漸進的過程加快速度。


  怒擊拳是部落武士的功法基礎。武士功法，已經算是武功的套路了。在具有紮實基本功的基礎之上，進行功法訓練，這是武士功法訓練的基本過程。伏羲練習基本功每天只進行上午半天，下午半天就進行武士第一功夫怒擊拳的訓練。這個訓練需要的是技巧和靈活的應用。當然，先還是得學習一些固定的套路。學習功夫跟孩子學習走路是一樣的，開始的時候要扶著某個支撐物，比如扶著牆，或者扶著凳子，才能夠伸直腰，走起來；走到最後，放開手也能夠走好了。功法的套路起到的無非就是這樣的作用。


  「武士功法的第二大功夫是：橫掃掌！」花烈拳師道。


  「這個也是肉搏。無非是拳變掌！」在進行了一段時間的怒擊掌之後，花烈拳師開始傳授橫掃掌的功法，也就是套路。「運用掌法，也要體會擰腰、順肩、旋臂等等……在掌握動作的基礎上，加快速度……過程中要有節奏感，特別要體會寸勁……推、亮、撩、按，在力量的著力點上，分別要：力達掌根，力達掌沿，力達指尖，力達掌心……」


  在森林之中，伏羲運用武士的怒擊拳，擊破了用木板釘制、用土方碼制起來的一堵一堵的木牆和土牆，開始的時候薄，後來逐漸加厚；然後，又運用橫掃掌劈斷了一棵又一棵的樹，由指頭粗細的逐漸到碗口粗細。


  不僅如此，伏羲還學習了其他的功夫……


  春去冬來，夏至秋去。


  一拳一腿，一腿一拳；沒有花哨，沒有浪漫，沒有跌宕起伏，沒有鮮花掌聲和喝彩。


  甚至沒有別的小朋友。小夥伴們都不在身邊，也沒有機會與他們切磋，比試，交流。


  耐得住寂寞，這才是武功訓練的真諦所在！

  這大概是給伏羲制定訓練計劃的兩名總教練的初衷吧。


  當然，訓練計劃是徵得伏羲父親和小姑同意了的。


  他們明白，一個夸夸其談，多嘴多舌，喋喋不休的傢伙，肯定會是淺薄的；別說是幹什麼驚天動地的偉業，即便是做一名大酋長，恐怕也是做不好的。


  沉默是金。伏羲在沉默中長足進步……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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