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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天樞

  韓山在清晨城門一開就又進城去了。


  雖然長輩不在。但兄弟幾個這會安靜多了。韓山簡單的幾句話道破了胸中疑問,也知道為什麼娘親會暗暗落淚了,心中也有了方向。


  「先哥,我們那小城晚上城門都不關的,這大城晚上還把門關起來,真小氣哦。」韓烈實在是羨慕城裡那熙熙攘攘的人群。


  韓先對著無聊的小弟有些懊惱了,心裡嘀咕著,人家晚上關不關門和你有什麼關係啊,我們自己家還關門睡覺呢,嘴上確是另外一套了:「烈哥說的對,是挺小氣的。」


  簡單的敷衍,韓烈如何聽不出來呢。可這乾等真無聊啊。


  「立哥,大伯還要多久才能出來啊?」韓烈還是閑不住。


  韓立笑了笑:「這個我也不知道,昨天這時候應該出來了吧。」


  「恩恩,是出來了,立哥今天幾號了。」韓烈終於可以不用干吹空氣了,話就開始不停的往外倒。


  韓立有些頭大了,其實心裡和韓先一樣是想安靜一會的,可自己這小弟,開腔就關不上了:「我不知道呢,烈哥啊你就安心等吧,等大伯出來我們去附近山上打只鳥來吃吧。」


  「要不我們自己去吧,等大伯來直接就有吃的了。」韓烈想到點事情做了。


  韓先皺起了眉頭,口氣微微加重:「哪都不許去。」隨即又放緩幾分:「大伯來看我們不在會擔心的。」


  韓烈不敢說話了,自己這個哥從來就沒這麼嚴肅過。


  韓先的擔心並不是沒有道理的,韓山每次進城都想早早的趕回來,害怕這個孩子賴不住寂寞發起了雲家坳的瘋來。但幾日下來,發現他們真的懂事了,雖然都等的很著急,但都沒有過火的舉動。也許早就該告訴他們了。


  正午剛過,韓山就急急著外城外趕,這會帶著確切的消息了,其實早就知道確切的消息了,只是害怕哪天發生變數,所以每天都進城跑一趟,看看有沒有什麼變化。


  韓烈快把城牆看穿了,終於把韓山看來,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知道沒跑進山去是有多明智了。


  韓山看著這幾個人,心中喜憂半摻來了,喜的是等了這麼多天,那日子終於要到了,憂的是雲家坳這幾個孩子有人會離開那個生長的地方嗎?心裡矛盾的很,不知道是在希望有人能被選上,還是跟著自己回家。


  韓山這次出城的時候特地帶了幾個油餅,看著他們小心翼翼的接過的樣子,心裡有些落淚。


  「大伯你也吃一口吧。」韓山在韓先的眼裡看到了堅定。沒有推遲了,輕輕的感受了這別樣滋味。


  韓立、韓烈也連忙舉起手中的食物讓韓山品嘗呢,都沒有推脫。


  韓山看他們吃完,就說出心中的消息:「明天我們就要進城了。」


  都沉默了,終於要來了。韓先心裡跳動起來,我還不知道怎麼努力呢。


  第二天的太陽讓韓先久等了。


  一行人隨著人流進城了,韓先原本還擔心會找不到地方,現在知道這擔心有多麼多餘,滾滾的人流都是朝一個地方去的。
……

  「太師叔,今天你要親自去嗎?」文子期立在門外恭謹的問道。


  「當然,你不是說這裡靈秀嗎,我到要瞧瞧這靈秀之地有什麼獨到之處。」華離心裡對縱銘郡還是抱有很大的希望的。


  何亥一大早就在大門外候著了,看見華離出來又要跪下去,但這次沒有成功,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拖著了。


  「何大人,你何必如此多禮,我們清修之人最不願多講這個,下次就不要來這套了。」華離對著點頭哦哈腰的人有些反感了,虛禮受多了有時也膩歪的很。


  那股力量來也悄悄,去就更加突然了,何亥腳下有些輕飄了,如不是身邊的人及時的攙扶著大有可能會坐到地上去。看見華離以越過自己向前走去了,趕緊收拾好形態上前方引路去了。
……

  韓先幾個隨著人流來到一大廣場上,上面以聚集了上千人了,大多如自己一樣的跟隨長輩的年輕人。原本安靜的人群突然有幾分騷動。


  遠遠看去,有幾個人影登上了高台。


  他們就是神仙嗎,每個人心裡都在問這個問題。


  何亥看著下面亂鬨哄的場面,面上有些著急了,山野草民鬧什麼啊,嘴上連忙高聲喊道:「安靜,安靜不要驚擾了上仙。」


  著聲音如泥牛入海,那麼大海如何能停下咆哮呢。


  文子期接到了華離的示意,算是替何亥解了圍了,也沒見有多大動作,只是輕輕的說了聲:「大家稍安勿躁。」如清風吹過,大海也停止了奔騰。


  韓先的心裡翻起了驚濤駭浪,這就是神仙嗎,明明連人都看不清,可這聲音確如同在耳邊響起一樣。怪不得大伯會說是我雲家坳的福氣。心中這樣想,對入天心閣的念頭更是熱切。但事情怎會朝韓先的想法發展呢。


  華離看著安靜下來的人群,對文子期點了點頭。向前邁開了一步,立在台前。眼球微微泛紅,如電一般掃視了一番。但讓他失望了,沒有發現有什麼特異之人。滾燙的心裡滿是失落了。


  何亥以為他有話要說呢,結果仙家法音向來珍貴,看了一番就又回到座位上閉目養神去了。文子期的聲音突兀的在耳邊響起:「何大人,開始吧。」


  何亥連忙點頭答應,就示意讓手下人安排去了。


  「大伯你知道,入門有哪些規則嗎?」韓先問道。


  韓山如何知道呀,知道早就告知他們了。現在只能搖了搖頭。這時突然想起什麼了:「先兒你幾歲了?」


  韓先不知大伯為什麼問起這個了。只好答道:「十八了吧。」


  韓山心裡有幾分不安,十八能不能入選啊。但這時在怎麼不安也只能把心放在肚子里,其實來時就當心過,但在韓飛的堅持下還是帶上了。


  前方時常有光芒閃爍這,眼睛很快就被那奇異吸引了。


  「立哥,立哥那是什麼,好神奇啊。」韓先邊跳邊喊著。


  這個韓立可解釋不了。前面在怎麼神奇,自己也要在這後面慢慢等待著。


  熱切的心在時間的消耗中慢慢磨平了,但快要臨近時,原來這熱切是掩藏起來了,怦怦怦的聲音響起來。越來越急速,快要跳出胸膛了。


  舉目看著前方那奇異的石柱,眼神陷入那迷亂的花紋不能自拔。


  石柱旁坐著那人有些不樂意了,又來一個,手輕輕的敲了下桌子,嘟的一聲就在韓先的腦子裡炸響了。


  臉上的溫度一下子就上去,怯生生的用眼瞟了下那人,漠視以寫在了上面,趕緊如前人那樣將收手放在了上面,炙熱的溫度就傳來了,如同握住以火球一樣,想甩開,但心中不願,苦苦堅持著,但著疼痛開始往心裡鑽了。


  又是一個,這些人都不是識字的嗎,這傻小子在幹什麼啊,不疼啊,顯然這個人沒有耐心,不滿的說道:「你在幹什麼,十八歲以上一邊站這去。」


  那人的話完全抽幹了韓先的活力,那疼痛完全佔據了上風,成功的擊倒了他,暗黑籠罩了一切,隔絕了任何聲音。


  韓立怔怔的看著韓山將韓先抱了下去,失神了。敲擊聲又傳來。


  什麼也沒有,就如同一塊平常的石頭一樣,而韓立不知的是,那奇異的石頭上已有三顆光點亮起了。閉目養神的人睜開了眼睛,但又很快閉上了,這樣的資質如果早些發現還能培養,現在這個年齡了,當個外門還算湊合吧。


  「寫上自己的名字吧。」那人說完就把眼睛閉上了,看也不看韓立一眼。


  韓立獃獃的站住了,名字怎麼寫,溫暖的陽光感覺不到一點熱量,那人眼都沒有睜開,就說了一聲下去。韓立和韓先同樣的命運。


  韓烈的手不敢放上去了,因為自己也不會寫名字,想就這樣跑了得了,但那敲擊聲在耳邊響起,手不自主的就按了上去。


  好溫暖啊,和這太陽一樣,眼睛很快就閉了上去。像雲家坳一樣,我不想什麼神仙我只想回雲家坳。


  眼睛被強烈的光芒刺疼了,急忙睜開眼睛。白色隔絕了任何色彩。那傲慢的人不知的是自己的眼淚以一滴滴的落下。


  同樣驚訝的還有坐在檯子上的人,現在如何還能坐著呢,早以站了起來。


  華離眼裡終於有了色彩了,搖光、開陽、玉衡、天權、天璣還沒有停下嗎,天璇……停住了,華離著會完全失神了。


  韓烈的夢醒了,自己被溫和的白光包圍著,手以離開石柱,但那白光確沒有停息。心裡怦怦直跳了,這東西怎麼了。前面的人拿開就不亮,怎麼現在……。


  韓烈決定不管他了,走到了桌前,看著那人低低聲的說道:「我也不會寫字。」那人沒理他,眼睛還是睜的大大的,韓烈說話的聲音更低了:「我不會寫名字。」


  台上的人以回過神來了,一片殘影略過,就沖了下來。華離可不管別人的驚呼聲,抓起桌上的毛筆,說道:「你叫什麼名字?」握毛筆的手有些微微發抖。


  無法抗拒這個突然來到眼前的人,無神的說道:「韓烈。」


  華離在紙上飛快的寫到:「韓烈,年十二,天璇。」寫完就紙張就自動脫離名冊。隨即高聲喊道:「子期、子期。」


  「太師叔我在。」文子期在華離身邊答道。


  華離也不顧自己的失態了:「子期你跟著他。」


  文子期當然明白華離是什麼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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