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冰凍雨
孟意光不想死所以也如桑弘孤那般以傷換命。
而失敗者能決定的本就很少,雖然掙脫了要命的寒鋒,但是寒鋒的殘留還是很頑強的。那透體的寒冷讓孟意光隱隱作抖。
奔走的路、回家的路在孟意光眼裡是那樣的迷離,此刻還有什麼豪情萬丈,此刻又有什麼不屈意志。
管漢寧看著那一個個背影,笑了。
就算你們在整齊有序。那在我眼裡都是一些喪家之犬,現在還有什麼理由不做收割。
呼嘯一聲,血圖紅光大作,而下方的無相更像是散發著無盡紅光的獅子,獅群中一聲咆哮炸響,天上的黃昏雲群也隨之變色。
那迷離的眼睛猛的一震,是目光凝實了嗎?
很遺憾現在的孟意光無法做到這一點了,而改變的是,那原本還算是平靜的內心以有急躁衍生。
這時如何能不急躁呢,自己的身後可是吐著滾滾寒意的洪水猛獸啊,如果自己在慢一點,就慢一點點,也許就要陰陽倆隔了。
管漢寧毫無掩飾的大笑起來,主將都在瑟瑟發抖,那些兵卒又有什麼理由不感到畏懼呢,現在一切都具備了,無相的剃刀早已出鞘,就等自己一聲令下,那絕對會是一場歡暢的盛宴,在追擊里一定能靜靜的享受勝利者的榮耀。
還需要言語嗎?
那是多餘的,管漢寧寒鋒一指,半空中沉浮的血圖隨即光芒一閃,耀眼的紅光已照亮了每一個人的頭頂。
這會還會傻傻的保持衝鋒的冷靜嗎?
無相也有粗心的時候,每一個人口中喋喋怪叫著,這聲音如在深黑的夜裡,如還是一人落單嚎叫,一定會被人當成惡鬼痛揍至死的。
但何奈這並不是一個人,也不是在黑夜。
而是在這樣一個還閃耀著太陽餘威的黃昏,一大群人持著長槍向那群急急奔走將背影丟給自己的敵人們衝擊而去。
太陽的昏黃夾雜著血圖的妖紅,無相的衝鋒開始了,盛宴也隨之拉開帷幕。
無相的血圖並沒有因為青冥的卑微而放下自己的高傲,雖然青冥想逃離太陽的光亮,但是那妖紅昏黃還是那樣無私的包裹著他們,至於與血圖一樣在天空中沉浮的青圖早已是暗淡無光了,它現在連沉浮的力氣都快丟失了,如何還有能力來庇護它的守護。
身後炸響的聲音,讓原本還算整齊有序的青冥漸漸分崩離兮,而這一切他孟意光能夠阻擋嗎?
明顯他也無能為力,而他能做的又有什麼,那驚慌盡顯的眼睛向那曾經認為寬大的背影看去。
呵呵,笑了,為什麼在那妖紅昏黃之下,那人會顯的那麼渺小。看著桑弘孤那匍匐在馬背上的身影,他孟意光如何能奢求那人能有力挽狂瀾的神勇。
也不知為什麼,此刻居然能將那個已經可伶到極致的人當成救命稻草,可能是孟意光真的以無能為力了。
而現在會有勇氣回身一戰嗎?
可笑了,那在撥馬轉身之時一切的勇氣就瞬間躲藏個徹底,而當耳邊雷聲炸響之際,雙腿本能的想活,不要命的夾擊著馬腹。讓原本就口吐白沫的馬兒悲鳴四起。
此刻的青冥以完全成了殘兵喪狗。
追擊的人如何會節省力氣,無相駿馬完全自主的奔跑起來,不帶半分的約束,碗口大的鐵蹄敲擊著大地哄哄作響。
青冥的失敗還不夠徹底,長天還在戲弄他們,因為呼嘯的無相以接近他們了,以夠長槍的距離了。
那麼現在又有什麼好憐惜的呢,紛紛向前,那被穿透的皮囊被伸出厚厚土層的魔爪拖拽著沉入了永久的黑暗。
此刻那鐵蹄下踩著的還會是大地的厚重嗎?
不知何時那遍地的血肉成就了一些幸運兒,那些被長天犧牲的人成功的遲緩了無相前進的腳步,也就是因為他們的奉獻才讓那些更加急急如喪家之犬的人得以逃得性命。
但就算是如此,無相的盛宴也遠還沒有到收場的時刻,還是在堅持不懈的追擊著,縱然以難啃了,但骨頭也有三分滋味,如果能咬碎那絕對也是一種成功。
那些著急逃命的人一定不能發現黃昏以悄然收起,而那些追命的人更無法在意以收起的黃昏吧。
也不知何時天上以陰雲密布,就連天上的血圖也感到孤獨失色,而它的不屈確又盡情的體現,既然周圍以是黑暗,那我一定能撐起光亮。
所以還是那樣竭盡全力的綻放著,而在它照耀下衝鋒的人,又如何感覺不到它的不屈,口中的嚎叫更加的無所畏懼,更加的一往無前。
陰雲以有了醞釀,已有雨滴衝破雲層撞入了血肉大地了,但沒有人能察覺這些,不管是那逃命的還是在追命的都無法分神關心這些。
……
那個處在假死當中的人是否還在沉睡當中,很明顯是的。
這個人也沒能察覺到天上以有豆粒大的雨點砸在了臉上。
那白茫茫的世界可沒有義務告訴韓先現在外面的天氣,在說著人淋點雨也不會有多大的事情。
白色的世界不在意這些,但韓先他著急啊,他著急的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經死了,著急的想知道現在那具軀體會是什麼樣的狀態,是否已經四分五裂了。是否還有動彈的可能,其實著白色的世界還是給了韓先一絲僥倖的。
因為這世界和以往的並沒有什麼不同,唯一不同的是自己不能走動,而更多的是感覺沒有半分走動的力氣。
現在最苦惱的當然不是這個眼不見心為靜的韓先。
而是焦急守護在聖潔土地上的人,這倆個幸運的年輕人將脖子拉的長長的,目光竭力的向遠處眺望,那些綻放的血紅可都是戰功啊,自己也想去爭取,而如果自己不在這裡守護那也一定能爭取到,但自己確心甘情願的在這裡償還曾經欠下的人情。
也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的雙腿何時能動彈了,更不知何時韓先又能在白茫茫的世界里杵立了。
韓先想問自己這是站了多久,但明顯現在這些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著白色世界跟以往的真的沒有半分的區別,沒有任何遲疑,自主的想抬起腳,像以往那樣在這白色世界隨意的走動。
但這次韓先被無情的嘲笑了。腿並沒有如大腦所想的那樣被抬起,而身體卻出乎心的意料跌進了無盡的迷霧。
韓先心裡無數的暗罵飛過,而且還在衍生。
這是怎麼回事啊?
怎麼這腿抬不起來啊。如何能不嘗試,感到無力是必然的,就連轉動頭顱的力氣也也沒有。
放棄了,韓先放棄的掙扎,心中想到:「好吧,躺著可比站著要舒服多了,應該力氣恢復的要快一些,恩我沒死,我真的沒死。
現在的人以抱死了那一根稻草如何會不做掙扎。
……
追擊的管漢寧還會與孟意光做無謂的纏鬥嗎?
那以沒有半分的意義,也許可能將孟意光永久的留下,但現在並不是該為那可能拼搏的時候。
在登風人眼裡,登風並不是那麼值錢,所以管漢寧並沒有死咬孟意光不放,而是與吳季堂衝鋒在最前面,瘋狂的攆殺著那些被長天拋棄的人,而無相軍人都是聰明人,誰會傻傻的往哪登風之人身後湊啊。
所以他孟意光到也退的安逸,而至於桑弘孤他退的就更為愜意了,因為吳季堂以無法捕捉到他的背影了。
……
果然躺著更容易恢復力氣,我果然還沒有死,韓先開心了,我又能如之前那樣走動,那個以能向前挪動身形的人會在意匍匐會是多麼卑微嗎?
他韓先會在意這些嗎?
笑了,在說這個地方有沒有別的人,那麼我怎麼玩都不會有任何的影響。
啊呦,為什麼臉上會覺得冰冰涼涼啊,手不自主的伸出。
「啊。」
那守護聖潔土地的人被這聲突兀驚擾到,目光向那個匍匐在馬背上的人望去,會為那個人還活著感到欣慰嗎?
好像也還是有一點點的。
為什麼我的手臂會像針扎一樣,為什麼我的手抬不起,韓先有太多的為什麼,但現在不重要了,因為更不知為什麼白色世界以將他拋棄了。
好在韓先也不是很留戀那一望無際的白,眼皮閃動,欣喜,不管有疼痛頭也被抬了起來,因為我真的沒死,著世界還是那世界,這地方還是那地方。
而現在最吸引人目光當然要數那目光捕捉到的飛雨了,那剛脫離黑暗的眼睛分外的清亮,那藏在雨中的是什麼。
小小的韓先如何能知道那雨中的玄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