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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弋陽韓先大爺

  有的人在夜裡望著星空沉默不語,但是也有的人確沉醉其中。


  錯了,不是沉醉,而是沉睡,守在韓先身邊的和尚以深深的皺起眉頭,因為在他看來,就這麼點傷勢早就該醒啦。


  又一次抬起手來,探了次鼻息,皺起的眉頭沒有放下,心中疑問道:「沒有死啊,但是怎麼還沒醒啊,會不會是睡著了。」


  韓先真的睡著了嗎,有那麼幾分,所以他分外的努力。


  努力著撐開緊合的眼皮,在那夢裡,脊樑與心的手掌已然合十,緊閉的眼睛也已睜開,眼前這個人,自己十分的熟識。


  但是這一次,確彷彿第一次見面一般,需要久久的凝視,是真的害怕忘掉那個自己吧,所以才需要這樣的對視。


  一定要將對方記入心底,記入骨髓。


  那顆高傲的心需要這樣的脊樑,不然如何支撐起這樣的高傲。


  那堅毅的脊樑恰恰也需要這樣的心,不然如何掌控這樣的堅毅。


  有了這樣的脊樑,就算是漫漫黑夜,韓先也能撐起自己的世界,而有這樣的心,就算是漫漫黑夜,也能照亮來時的路。


  脊樑以破開這個世界了,心也已照亮這個世界了,我還有什麼地方去不得,這片世界也當有我韓先生存的空間。


  內心以是一片光亮,現實里那雙眼睛還會閉上嗎?


  毫無徵兆的,那雙眼睛就霍然亮起,著地上如何還能躺,猛的彈了起來,臉上寫滿了驚駭:「眼前著是什麼東西,好恐怖啊,花白的眉胡,頭上居然沒有一根毛。」更為可怕的是他居然一臉疑問的彷彿貼臉般出現在眼前。


  在怎麼透亮的內心,夜裡撞見鬼那也是會驚出一身冷汗的。


  好在大和尚自有他的人格魅力,溫柔的月光照亮了世界,也照清了眼前這個人,那一副天生的慈眉善目,在月光下讓韓先的心稍稍安了幾分。


  但是嘴巴還是有幾分哆嗦,問道:「你是人還是鬼。」


  和尚也不會是什麼好人,這樣安靜的地方配上著詭異的笑容,韓先脊樑冷汗漸起,心頭已然發麻,眼睛冷冷的看著,臉上有幾分搏命的樣子,想不到我韓先又一次戰死。


  大和尚怎麼會玩樂太久,單手在胸前合十,笑道:「老衲法號一禪,驚擾到施主的好夢了。」


  對這樣以副慈眉善目的樣子,韓先如何能動怒,嘴上乾笑幾分,隨即就還禮道:「小弟韓先,原來是一禪兄。」


  也只有這樣的人才會亂認親戚,更會亂攀輩分,韓先眼前著和尚,做韓城的爺爺都可以了,到成了韓先口中的一禪兄了。


  但是這個看淡一切的人,不在意這些,淺笑中也不言語。


  韓先乾笑倆聲,看著一禪和尚的麵皮,雖然已有幾分好感,認了兄弟卻不敢有交情,口中呼嘯一聲。


  獨自放牧的雲騅應著著聲呼嘯,就跑到了韓先的身邊,韓先親昵的安慰兩聲,就一躍而上,剛想催促雲騅就怔住了。


  茫茫的夜啊,到處都是方向,可是心中的路又在哪裡。


  臉上以寫出了深深的憂愁,從醒來那一刻起,韓先就知道他失去了什麼,雖然不會像以前那般死去活來了,但是自己守護的東西丟了就應該去奪回來。


  想來簡單,實行確不是易事,先不考慮會將來打的過於打不過的問題,就連現在為哪走都不知道。


  這是多麼可悲啊!

  而一旁的一禪和尚已將韓先的神情洞悉於心底,輕唱一個佛號:「阿彌陀佛。」


  韓先成功的被吸引住目光,看著那光頭之人一臉和藹的笑意,而且神情是那樣的自信,思索片刻下就問道:「一禪兄可知弋陽城在哪?」說完目光依稀的看著他。


  和尚是不會騙人的嗎?

  果然,那慈眉善目給了韓先想要的答案,但也道出韓先心底真實的想法:」施主去弋陽城可是要尋秦木家?」


  韓先定然吃驚著頭頂沒毛之人的神機妙算,下意識的就點了下頭顱。


  一禪和尚看韓先不語,就又說道:「韓施主可是想去尋,曾經丟失之物。」


  韓先還是不語,但是目光中已有幾分憤怒閃現,那如何是自己丟的,明顯是別人搶去的,既然別人留下姓和名怎麼沒理由不打上門去。


  那和尚輕嘆一聲,飽含慈悲的說道:「施主這樣不是挺好,為什麼要去尋那無盡的煩惱呢?」


  韓先能回答他嗎,心的傲、脊樑的堅毅別人如何能理解,頭以慢慢的抬起,那看向漫天星辰的眼睛,彷彿在思索著老和尚的話。


  亦是輕輕一嘆,說道:「我也不知道為了什麼,但是覺得冥冥之中那個地方在召喚著自己,而我也必須去那個地方。」


  該輪到那老和尚沉默不語了,因為他從中聽出了禪機,更品出來,韓先堅不可摧的信念,這些自己無法左右半分。


  「既然如此,我就陪施主走一趟吧。」


  對於這樣的喜悅,那雙留戀星光的眼睛並為有過多的喜悅,那和尚的話並不是沒有半分的用處,那為什麼以在心悄無聲息的發芽,更是以茁壯成長了。


  韓先想扼殺他,最好的辦法,當然得去弋陽那個地方去尋找,輕笑一聲,算是答謝那和尚了。


  目光會錯過,那插立在泥土裡華美的長槍嗎?

  是雲騅自己的主見,還是韓先的意願,也許那雙眼睛不想,所以他閉上了,那雙處在風中的手臂定是有幾分顫抖,但是當那手掌緊握槍桿之時,一切都得停息,並沒有展露出半分的不適。


  口中長氣一吐,頗為豪氣得得喊道:「一禪兄,前方引路。」


  但是韓先的豪氣馬上就要墮入腹中,因為目光里自己兄弟的背後冒出一匹瘦小的驢來,那樣羸弱的身體,顫顫巍巍的駝著老人,真的十分擔心會掉下馬來,摔個什麼樣子。


  時間會讓韓先覺得自己有多年輕,也知道自己的擔心有多麼多餘。


  那一禪和尚明顯知道,韓先的急切,羸弱的驢子怎麼會跑出這樣的速度呢,雲騅明顯起了較勁之心。


  韓先的臉上已是滿滿寫著驚呆了,如何不驚啊,雲騅多麼神駿的馬匹啊,但就是這樣神駿的馬匹,為了趕前方那隻羸弱的驢子,居然都有幾分氣短,鼻子撲哧撲哧的吐著濁氣,韓先不得不拉下馬匹,不然雲騅非得累死不可。


  那和尚果然善盡人意,韓先想放慢點速度,那驢子也稍稍收了點腳力。


  午後剛過,前方一片白色就出現在韓先的眼前,心中知道那是什麼,對那和尚莫名的信任,直覺告訴自己那人是不會騙自己的。


  弋陽城,韓先沒有來過,但是空氣中,自己彷彿嗅到了熟悉的味道,在心看來那是寒鋒的氣味,絕對無法想到,在那至高處的雲峰之上會有吳季堂的身影。


  前方那和善之人以收住驢蹄更是以立在自己的愛驢旁靜靜的等待著韓先,遠處韓先以發現這些,一個縱身就跳下馬來,跑到和尚身前,真誠的做了一個揖道:「多謝一禪爺爺。」


  這人的笑意與和藹定是天生的:「施主,我就送到這裡了。還望施主多多珍重才是。」


  韓先再次拜謝一聲,也不言語就踏進城門,豁然開朗的街道靜悄悄的呈現在韓先的眼前,不得不說韓先這人都哪都能引人注目。


  這樣一個衣衫襤褸的人居然會牽著一匹這樣神駿的馬匹,更還提著一桿如此華美的長槍,心中不禁疑問:「哪家公子失足掉進糞坑裡了。」


  別人願意安靜,韓先不在乎,扯著旁邊一人,就問道:「請問秦木家在哪。」


  這樣的惡神,那人亦不敢言語,手荒亂的向南方一指,就連忙掙脫跑了出去,韓先一心也不在意,同樣的直覺覺得不會錯的,牽住雲騅就向城南走去。


  越走心越奇,路越走越寬,但行人確越走越少,但是衣著上面確也是越來越華美,但韓先還是不在乎,一路扯著人就問。


  以打算憑著直覺一條路走到黑了。


  而所有的手指都指向了眼前這座大門,沒有錯了,直覺也是這麼認為的。


  韓先就靜靜的挺立在宏偉的大門面前,表情甚是冷峻,手中的長槍奮力的插進土裡,胸中中氣凝聚,大喊一聲:「把偷槍賊,給我韓先大爺交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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