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魔縱骨
靈魂無處下口,但是那還有具大好的肉身啊,可還是一塊完整的肥肉呢。
一禪神僧的眼睛微微眯起,臉上密布慈悲之色,心中嘆息一聲,眼睛隨即閉上,安靜和諧的經文立時悠然而出。
黑色枯骨從吳季堂任何一個能出來的地方,爭先恐後的撲進空氣當中。
躁動,疼苦,雖然靈魂以無法主導這具軀體,但是本能的面目上流入出疼痛之感。
這是一個神奇的世界,衝出吳季堂身體的頭骨,並不著急折磨這個人,反而瞪著空無一物的眼眶,好奇的看著外面的世界。
對於這樣的東西,金色的佛光,當然讓他們好不舒服。
魔龍的眉頭皺起,但是不甘心啊,所有的頭骨都張開了嘴巴,對著佛訣『咪』字咆哮起來。
顯然想安心念經是很難做到的,一禪神僧的耳朵沒有聽到一絲鬼怨雜聲,而這也不是他老眼昏花,恰恰那佛訣的神奇之處。
雖然鬼哭魔嘯無法透過佛訣,但是一禪神僧確深深的吃驚於他的咒哭之能。
不能驚動一切嗎?
明顯魔龍的試探不會這麼輕易地結束,又是一片枯骨湧出,同樣的對『咪』字長嘯不止,可那佛訣像是沒有受到任何的衝擊一樣。
依舊散發著和諧的光芒,鬼怨魔聲還是無法透過佛光來攻擊一禪神僧。
魔龍的臉色可想而知的難看,自己的運氣真是難得的背啊,成功覺醒之時,居然讓自己撞上著大運,被餓鬼之門封的死死的,那封印真的就像是給自己量身打造的一般,自己的能力被克制了大半,而想靠剩下的來衝擊封印,那就得考慮傷筋動骨了。
明顯魔龍對自己難得的生機很是在意,那張陰測測的臉始終在思索著對策。
一禪神僧現在可開心不起來,雖然鬼哭魔嘯沒有成功的衝破封印,但是他自己應該知道,那意外封印的玩意不可能就只有這麼簡單的能力。
那雙慈悲的眼睛雖然處處透著蒼老,但是確絲毫不失鋒利,已從那一顆顆焦躁的頭骨上發覺到一絲一樣的存在。
那是一種荒古,而且其中還夾雜著幾分讓自己恐懼的存在。
和尚就是和尚,就連神僧也是入如此,從來就沒有考慮過主動出擊,做的只是盤膝而坐努力調節自己的心態,就如佛祖青燈就在眼前一般,靜靜的默念著那幾卷經文。
災難與痛苦沒有臨頭當然可以氣定神閑。
高人袖手,而靈魂受折磨,肉身成魚肉的吳季堂可就要疼苦了。
魔龍能想到什麼好的對策嗎?
顯然他不是什麼頭腦聰慧之人,能做到的只是將危害降到最低,讓自己的受苦,那麼自己何嘗不能讓吳季堂的軀體代勞呢?
自鳴得意的笑容已然浮現在臉上,與之相同,外面那些枯骨同樣發出桀桀怪笑,魔龍手掌輕輕以握。
板上的魚肉,就很快刀劍加身了。
「啊~」讓人頭皮發麻的痛苦之聲,明顯『咪』字佛訣沒有隔絕這樣的聲音,一禪神僧的眉頭輕輕一皺起。
佛家功夫真的十分了得,吳季堂的軀體本能的悲呼不止,然一禪神僧臉上的慈悲沒有為之有半分的動容,口中的佛經更是沒有錯亂一字。
如果一禪的眼睛願意睜開,就一定會吃驚於眼前的詭異,雖然明顯感覺到枯骨閃動著尖牙不亦樂乎的撕咬著吳季堂的肉身。
但是奇怪的是,吳季堂的身上並沒有多出任何一道傷口,更沒有一滴血液流出,然吳季堂臉上的痛苦是做不得假的,就如同身受凌遲的犯人一般,倍受煎熬。
枯骨頭顱牙齒拚命的咬進吳季堂的肉身,而咬住之時卻也不馬上鬆口,更像是嬰兒一般,拚命的吮吸著什麼,而抬起之時半分血肉不沾,更沒有半點齒痕。
拚命咬空氣的他們一定是很快樂的,毛骨悚然的怪叫聲從來就沒有停止過。
而靈魂世界里的魔龍更是不堪,笑聲、極盡得意的猖狂聲,就如同現在的他以逃離升天一般。
而那雙密布貪婪的眼睛,十分得意的盯著手中逐漸淡白色的透明小人。
這是倆個人的世界,魔龍的驕狂成就,飽受折磨的吳季堂看的一清二楚,那囚與股掌之間的小人是誰?
疼痛從來就沒有停過,但是大腦刻意的分神,以成功的緩解了一部分痛苦。
「那……是.……什麼,為什……么會有種……熟悉的感覺。」吳季堂拚命的想,眼睛拚命的看,痛苦的心跳也隨著響起。
這不是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而是感覺到是一種與生俱來就生死相依的存在。
難道是那腦袋太過痛苦了,所以才會忘掉那個身邊的友人?
吳季堂心是優秀的,其實更多的是不願過快的想起,害怕無所事事的大腦又一次全心全意的品嘗痛苦的滋味。
大腦想忘卻,可是眼睛確從歷史的稜角中察覺到一切。
吳季堂的目光猛的凝起:「那不就是自己嗎?」
心中已然瞭然,痛苦的嚎叫更加的壯烈胸腔,可是現在的他無法發出一丁點聲音,因為那喉嚨也處在痛苦的煎熬當中。
魔龍始終是一位善解人意的存在,陰測測的面盤外加得意中夾雜狂傲的笑容,說道:「呵呵,看見自己是不是很開心啊!」
吳季堂能說什麼,無相的品格在這樣的環境下沒有任何的用處,現在的他也無意於發揚光大,只求速死,就算靈魂破滅又如何,這樣的疼痛勝過一切的信念。
但是掌握命運的不是他,而是那個緊掐咽喉要道的魔龍,明顯對於膽敢挑釁自己的人,從來就沒有起讓他輕易死去的念頭,在說還是這麼一個連螻蟻都不算的玩意,笑容依舊是那般殘忍:「呵呵,想死,本尊不是沒有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沒有把握,而本尊現在心情極好,還不想讓你那麼容易死去。」
在這樣的痛苦裡,知道自己可以活著,吳季堂也不知道是幸運的,還是應該感覺到悲慘,當悲慘都無法摻加進痛苦的生,就連抉擇都與自己不相干。
一禪神僧就如同入定已久一般,連呼吸都無法察覺。
他沒有動過,那餓鬼封印之門也沒有動過,吳季堂的身軀更沒有動過,所有的枯骨頭顱都消失了,就如同它們沒有出現過一般。
真的是這樣嗎?
吳季堂的身體沒有挪動過,但是誰能說他的一切都沒有改變過,那張臉蒼白的就如同雪練白綢一般,無法察覺到一絲的血色。
『咪』字佛光依舊還是那般安安靜靜的照耀著,他一定什麼都沒有改變過。
但是那深受光芒普照的人慢慢的發出一些細微的變化。
吳季堂原本飄逸的長發,已然跳過了蒼老,更跳過了蒼老之後的無力,金色的光芒里暗淡的灰色靜靜的沉浮,他們不在屬於這個世界了。
飄飄蕩蕩的輕易離開餓鬼之所,而吳季堂的衣物已然和毛髮的命運相同,在金色佛光的普照下,化羽先去了。
那一身赤裸裸的皮肉還會是蒼白的嗎?
跟著毛髮衣物一起先去的還有蒼白,慢慢的透明的內臟輪廓出現在佛光之中,而佛光輕易的就能從這頭到達那頭。
雖然身體內臟都化為了透明,但是特殊確沒有刻意的閉開吳季堂,那顆心臟依舊在微弱的跳動,更為妖異的是其中還夾雜著一絲淡淡的微紅,淡到佛光能輕易的從中穿過,然在這樣一具透明的肉身里,有這樣的神奇還是很讓人振奮的。
這一切是上天的眷顧嗎?
如此浩大的長天如何有心在意吳季堂的生死,那不是魔龍的力有不足之處,完全是不想吳季堂這麼容易死去,更還有是他獨到的用處。
那透明的面盤之上突兀的爬起一絲笑容,眼睛豁然的睜開,冷意頃刻間就密布整個封印空間。
而這僅僅是開始,透明的軀體一開始輕微的抖動。
「咯咯咯。」
透明之人頭顱輕微的轉動,冷笑完全佔據面容,這人還能當做是那吳季堂嗎?
讓那雙透明的手,慢慢的展開,淡白色小人漂浮於鼓掌之中,眉眼之中痛苦之色太清晰了,這小人不是吳季堂,那又能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