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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點星蒼茫

  原來這裡也有這樣的樹啊,

  韓先一定很失望現在才發現吧,屋宇之後,山徑之上,山尖上蒼翠的大樹俯視著那倆個一臉好奇,與嚮往的少年人。


  而韓先又怎麼能不對他痴迷呢!

  因為就是他,讓他在那記憶里幾分模糊的影子更加的深刻了,有了這樣的清晰那淺藏在心中的魔在也無法將韓先拖入腐敗寒冷當中。


  金黃的陽光灑在茂密的葉影之上,驕傲的風輕輕搖擺著樹枝,遙遠的地方,沙沙聲也在韓先的耳邊響去。


  雖然離的如此的遠,但韓先就如同還是那個不知天地的少年一樣一臉痴迷的站在樹下,同樣是金黃的夕陽透過葉影,點綴著愜意的清秀。


  這個世界沒有其他的聲音,就只剩那樹葉搖晃的歌唱,何時韓先的眼睛閉上了,更是何時,面頰上有昏黃的輕輕滑過。


  對那個地方的想念從來就沒有減少過,但那個人還是那個人,站在古剎之中的韓先竭力想象著現在的自己站在雲山樹下的樣子,並且這想已經讓他入神,更像是痴獃。


  難道韓先真的忘掉他現在是自由身了嗎?

  這一點並沒有忘掉,深刻的記得現在的他不用去想別人的生,因為心中對管漢寧、對吳季堂的挂念一點也幫不了他們,也許自己出現在那個地方還會成為他們的累贅,雖然也深知心房之中已經孕養著完整的星圖本源。


  但真正從那個地方活過來的人,確是知道那綠色火焰在身後升騰的樣子是多麼可怕的。


  韓先還是怕,怕再也不能回到那個地方。


  但韓先更是怕,害怕現在的自己就這個樣子回到那個地方,曾經的話依舊十分的清晰:「我是優秀的。」


  可現在的自己是真的優秀的嗎?


  韓先真的不敢想,因為不用吳季堂說,他也知道,現在回到雲山內心一定會十分明確的告訴自己你僅僅是一個逃兵而已,如何對的起雲山生養你的優秀。


  也許韓先真的想錯了,雲生的優秀是想每一個人走出的人,都能重新回到他的身邊,那山中沒有綠色的火焰,會安靜的枕膝與雲山的身邊。


  可遠在他鄉翠葉下的韓先不知。


  那雙眼睛輕輕的閉上,只有閉上才能將那腦海里的優秀真正的展示在眼前。
……

  韓先的眼角掛有淚水,那秦木容若何嘗又不是如此,那在風中飄蕩的每一片都像是承載記憶的影,又向是秦木族每一張笑臉。


  任性的自己只能在夢裡刻畫他們的樣子,而此刻不管是那葉,還是那葉演化的面盤,那細碎的葉沙聲,都是曾經在耳邊的笑聲歡語。


  日雖隔,人不在弋陽秦木的她,確好像清晰的看到那些熟悉的人鮮血衝出身體的悲涼,已經他們眼神中的執念,軀體又一次冰涼,只有胸前那點滴微熱,那是全族人的寄託,怎可么能會冰冷,秦木容若的眼睛不願閉上,不想讓那些笑臉在眼睛里中斷。


  金黃的陽光點滴在葉面之上,也點滴在眼中,更點滴在胸前傳承之上,淚水已經填滿面盤上昨日的傷痕。


  而淚水就如同滲透過傷痕直達心間一般,而也徹底點燃了仇恨之火。


  「爹爹,秦木的後人一定會為秦木族戰盡最後一點血!」


  而秦木容若也一定是錯了吧,那秦木海、秦木陽要的不是最後的秦木族人在流血,而是要她好好活,可又讓她怎能熄滅復仇的火呢。


  天邊的夕陽本就搖搖欲墜了,或者是看見秦木族的後人,忍不住悲傷,又或者是秦木容若此刻所散發出來的寒氣已讓遠在天邊的他也感到畏懼,急急的躲入群山之中。


  葉間的金黃消失了嗎,葉中的面龐消失了嗎?

  他們的消失,只會讓秦木容若的淚水更加的泛濫,讓心中復仇的火焰更加的高亢而已,血淚模糊的眼睛已經為她照亮了前路,讓該付出代價的付出十倍的代價。


  太陽沉入山中,那山尖之上的蒼翠樹木也顯入黑暗之中,但是韓先心中那個躲藏在樹下的少年眼中確沒有失去葉的影。


  因為畏懼不敢靠近,但是想從沒有停止過。


  月上眉梢了吧,太陽的沉睡,取代他的是點綴星空的微光,而就是這麼點微弱的光芒卻可以穿破層層葉影,闖入古剎樹下少年的眼中。


  雲山樹下的少年也看到見韓先軀體中的星圖本源了,笑容微微泛起,輕輕的說道:「你還是雲山的人嗎,雲山孕養的人心中從來就沒有那東西。」


  笑容還是如此,可雲山那面龐、雲山那樹就隨著笑容一同渙散與記憶之間,韓先的輕輕的說道:「難道我真的不屬於那裡了嗎?」


  此時韓先的話與秦木容若的語,就如同夢中囈語一般。


  可唯一不同的是清醒的他們都十分清晰的記得夢中的自己說過什麼,更知道自己許下什麼諾言。


  秦木容若的手已經握在無相神鋒之上,腳步已經抬起沒入黑暗之中,只留下背影讓韓先沉思而已。


  失落的韓先一定吃驚吧?


  剛才還單薄落寞的身影,此時那具身體所散發出來的氣息就如同神鋒一般凌厲,自己那失落的目光落在那背影之上,有一種被切亂的感覺。


  那人越走越遠,笑容在韓先的面上浮現也越來越清晰,前方的路不就如同那背影一樣唯有凌厲才不會被紛亂的思想左右。


  呵呵,韓先一定不敢想,這樣的自己還得在一個被命運打入谷底之人身上尋找到自信。


  山上山下已然是漆黑一片,可在韓先眼睛看來,目光之中看到的不是黑,而是遠光點綴方向的前路。


  快意的人,向山腳下發出特殊的呼鳴。


  原本寂靜的群山頓時各種鳥鳴聲飛揚,而古剎中和靜的經鳴聲很快讓它們安心,可那梵音就在韓先的耳邊響起,卻無法讓心已經飛到天邊的韓先安神。


  果然他沒有想錯,密布笑意的臉,定是從空氣中就撲捉到那熟悉的味道了。


  山腳下雲騅的嘶鳴聲,讓韓先臉上的面容更加的快意,更是不顧寧靜的世界已經笑出了聲:「哈哈!!」


  歡快如夜間鳥,一路飛盪山下。
……

  那個不忍打擾韓先休息的一禪神僧,如石雕一般,目光落在那飛盪如鳥的韓先身上,而著古剎和尚並不止他一個。


  他身邊那位高僧目光落在一禪神僧面上:「師兄,他走了。」那語重心長的含義也只有一禪神僧懂。


  這一切一禪神僧都看在眼裡,當然是明白的,走的不止止是韓先,還有心中的至愛,他也如歡快的飛鳥一般逃離自己的身邊。


  輕輕的嘆息聲一禪而邊迴響:「阿彌陀佛,師兄,當放下之時,還是得放下。」


  佛家的理,一禪神僧爛熟於心,可一旦成為局中之人,想看清曾經的影,卻成了蔽天的霧,可當那至愛真的離自己而去之時,原來那壓在心頭的念也不是那麼厚重。


  並不是不想,而是不得不放下。


  慈悲的笑容在一禪神僧的面容上浮現,所有積壓在心頭的執念隨著那至愛的遠離已經完全消散而去。


  此刻的一禪才稱的上真正的神僧,那面盤之上不帶半點俗世塵垢。


  手掌在胸前合十對他身邊之人深深一拜:「多謝師弟開悟之功。」倆人相視哈哈一笑,目光共同飄入漫天繁星,霧已經散去了。


  山腳下的雲騅早就急不可耐了,如不是身邊有一脾氣大的存在,它早就掙開韁繩,尋著韓先的呼嘯聲,登坡上山了。


  而這時韓先已經翻身上了馬背,還不用他解開韁繩,就被雲騅掙開了,這急躁的馬一定是想跑了吧。


  可誰有想不是這樣,畢竟身邊這頭比自己矮小的傢伙,可有著神一樣的偉力。


  然而雲騅急的想跳,可那頭矮小驢子確讓韓先想起未完之事,還沒有告別呢,但是現在讓韓先上山,好像真的十分不情願。


  靈機就在面容上閃過,翻身下馬,雙手合十,十分鄭重的對一禪的驢子行禮道:「還請神駒代我向神僧告不辭而別之禮。」說完又是一拜。


  也不管那驢子是否答應,面容之上光芒綻放,跳上雲騅,破著風、踏這夜色奔入蒼茫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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