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薄情刃
該殺與該死!
在管漢寧看來現在最該殺的人是自己,為什麼自己不能留在她的身邊,那張鮮血裝飾的蒼白臉龐就是刀剜刻在心上。
目光里那雙迷離的眼睛還是閉上了,原本滾熱的心隨著霍心的眼睛閉上以沉入千載寒冰當中,現在的管漢寧眼中只有他,在他們心底這已經是倆個人的世界了。
撲向霍心的清秀男子以停住了,原本清秀的面一股陰冷繚繞其上,想不到自己還是慢了一步,心中不禁讚歎一聲:「這女人對自己真的狠啊。」
在他的眼裡霍心就代表著金山,可以挖來想都想不到好處,但是現在那條命已經流逝了,而好處也如水霧,慢慢蒸發乾凈。
冷花容,心漸冷。
為什麼自己還是來晚了,此刻有多恨,為什麼自己會在這裡,而不是他的身邊,此刻又有多痛?
曾經那抹溫暖以隨著人的逐漸冰冷,而封凍了整個內心。
心的冷已在管漢寧手中刀在滲透出來,無疑那些驚奇的眼睛看見了不該看的東西,中年男子默先生目光已然大盛,而其中藏著的就是無盡的貪婪。
韓先不知道那是何物,但是他那雙眼睛知道管漢寧的極力掩藏。
「帝王印、薄情刃」居然會在這裡,一定想不到吧,自己會有這樣的運氣,頓時高呼道:「矢卷攔住他。」
這一聲呼吼,那清秀男子面上皆儘是駭然,為什麼族叔會這麼亢奮,可當目光被管漢寧手中之物吸引住之時,一切的答案就都明白了。
長天待自己真的不薄啊,錯過了金山,確又扔給自己著天大的機緣,在矢卷看來,管漢寧手中的刀應該握在自己的手裡,而現在那淚水模糊眼睛的臉更是哭著喊著為自己送刀來的。
對於管漢寧這種出身軍伍的人,矢卷是輕視的,在他眼裡只是武夫而已,算不得修道人,腳步踏出去一步,直接擋在了霍心的身前。
倆個人的世界居然有人強行分隔他們的目光,本就是恨,而此刻心中更是憤恨滿腔,這人在管漢寧面前就是死人了。
而他也是真正的該殺,這倆個人都該殺。
管漢寧的目光沒有在矢卷的面目掃過,盯著的是他的心臟,而目光應該洞穿了他落在霍心那逐漸冰冷的身軀上。
「殺~」
天邊朝陽為之一顫,矢卷心中一定驚奇吧,為什麼管漢寧會爆發出這樣的道力,但是貪念蒙心,更是助長心中的冷傲。
手在空中結印一擺,一柄飛劍滴漏漏的在身邊旋轉,手一指,就像管漢寧襲殺而去。
『躲』只會讓自己與她的距離越來越遠,當然是不願意的,可能那被悔恨填滿的心以及眼睛並沒有看見那想收割生命的飛劍吧。
更有可能管漢寧對自己的命已經不在乎了,生不能相隨,死當常伴。
「嘶~~」
血紅又一次在清冷的晨光中擦亮,飛劍從管漢寧的胸膛穿過,透體而出,一抹冷笑在矢卷的面上浮現:「就這樣的程度嗎,可笑的東西?」
這樣的程度就想讓管漢寧停下那只是妄想而已,手中刃方向未改、整副身依舊朝霍心掠來。
一絲驚容終於驚動了矢卷的高冷,為什麼自己的飛劍沒有讓他喪失戰鬥力,而在矢卷看來那人的心臟應該以經被自己狂亂的道法給絞城碎片了。
不敢相信又能怎樣,管漢寧依舊如雄獅一樣撲向自己,尤其那那柄繚繞著冷氣的薄情刃就像是以經封住了自己的咽喉,一股冷意從心底蔓延向整個軀體。
他怕了,但是對那冷冰之物的貪婪,確讓他那雙幾乎顫抖的雙腿依舊留在霍心的身前,貪婪已經激發了最後一絲勇氣。
「嗡~」
矢卷整個人都翻出滔天血浪,直朝管漢寧碾壓而來。
這死是他自找的。
飛掠中的管漢寧身形不改半分,任由血浪包裹自身,擔憂一定佔據了韓先的心底,但是此刻的他也只能這麼平靜的看著。
記憶之中管漢寧從來都沒有這個樣子,永遠的自信,可韓先對他的信心從來就沒有缺失過,或者今日更是攀上了高點。
就知道胸膛被飛劍洞穿的管漢寧不會死。
而現在,也一定確信撞進血浪的管漢寧一定不會模糊了方向。
「呃~~」
這聲響多麼輕微,可韓先知道那代表著生命的結束,果然對管漢寧的信心從來就沒有錯過,那聲輕微是矢卷的遺言。
突然原本翻滾的血浪驟然一停,一聲哀鳴炸響,而絲絲聖潔冷光更是從其中綻放而出,而管漢寧的身形已在另一端顯身了,此時他們的目光以在無物隔絕了。
飛劍已被斬成倆截,但是更悲慘的是矢卷的頭顱以離開了親密的軀體,而他曾經的所有高傲都隨著淡去的血浪完全喪失殆盡,那雙眼睛中一定是不敢相信吧。
僅僅是一刀就斬碎了所有的阻隔,而這份不敢相信只是對自己無知的證明,帝王刀豈是他能阻擋的。
此刻在也無人能阻隔自己與他的目光了,那張沾染上血污的臉,以及昏黑的眼是否知道曾經那個人就半跪在自己的面前。
霍心一定是太累了吧,以至於無法睜開沉重的眼睛,而她一定認為自己是幸運的,因為不曾後悔過。
曾經有多少生命在自己的面前流逝,自己從來沒有這麼蒼白無力過,又有多少生死相依的兄弟倒在血泊當中,而自己只是認為那是一份自己渴求的解脫而已。
今日的管漢寧一定明白了吧。
死並不是解脫,而是無盡悲涼的開始,他懂最後霍心目光之中那縷溫存,但曾經的雙唇溫暖已經化為寒冰冷冷的烙在心頭。
一定是不想,一定是還想掙扎,雙手之中『帝印』聖潔之氣噴涌而出,皆盡宣洩進霍心的身軀之中。
但是那份冰冷,這聖潔已經阻擋不住了。
不甘心吧,一塊碎片都能救韓先的性命,但是為什麼主魂確挽留不住霍心的生。
管漢寧應該知道其中的原因,韓先的活,是因為他的靈魂還在,但是此刻的霍心整個靈魂都渙散了,沒有靈魂的牽引帝印也只是無力。
此刻是管漢寧與霍心倆個人的世界,但現實確有那麼多眼睛觀望,以及那麼多想毀壞一切的人。
矢卷雖死,但是要了霍心命的矢默還在,而現在他以準備要管漢寧的性命了,手中的長劍流淌著血光,而以朝管漢寧的后心刺去。
「大哥,小心。」韓先喊的在響又有什麼用,管漢寧以完全沉進霍心命隕的悲泣當中,管漢寧放棄了掙扎,但是韓先已做了最後的拼搏。
但是依舊那般無力,無相鋒又一次被拋飛,直插矢默而去,對於矢默的命來說,韓先的槍太遠了,而對於管漢寧的生來說,矢默的劍太近了。
遠到數息未至,近到一息就將管漢寧的身體洞穿了,而透體的冷鋒更是穿在霍心那冰冷的軀體。
「哈哈~~」自認為贏得一切的矢默已經歡快的笑出了聲。
而韓先的掙扎才剛剛到達而已,鋒雖冷,心雖決,但是槍鋒的冷厲與韓先的決心都是可笑的,但也是成功的。
「嗡~~」
至少槍鋒成功的扎到了矢默,但是遺憾的就是這份幽冷與決心卻連矢默的護體道力都沒有破開。
無相哀鳴著在空中胡亂的翻滾,而韓先又一次陷入無神當中,一份孤寂與冰冷在心底慢慢爬起,這個世界又一次拋棄了自己,而又一次一個人了。
層層迷霧當中已沒有指路的明燈,難道曾經依靠的山峰倒塌了嗎?
「嘶~~」
大口大口的鮮血從矢默的得意的口中奔涌而出,笑的太早註定只會被無情的打臉,在他的劍下管漢寧並沒有死。
有『帝印主魂』守身的他,怎麼可能會隕落在劍下,而此刻矢默那最想得到的東西,已經穿插在他的身體當中。
冰冷之息在身體當中急速的流竄,此刻的他應該已經想到他同伴的不甘心,因為他的眼中也是同樣如此,為什麼自己的道力在那副軀體中一點用處都沒有,又為什麼他的刀可以輕易的破開自己,難道就因為他是帝王薄情刃嗎?
而他們倆的不甘心也只能在地獄當中碰面了,而現在的管漢寧才是真正的不甘心,不甘心懷中生命就這樣的流走。
目光之中已經閃過剛強,就算是霍心的靈魂已經飛上了天堂,而自己也要將她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