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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六章 紅線·痴人夢

  的確,和卿又一次無助落淚。


  那雙獃滯的目光沒有因為紅線的關心而有半分的起色,更應該說是沒有聽見,雙膝扣緊地面,但黨湯也不會因為和卿的跪而有重生的可能。


  有太多的事情沒有想到了。


  就比如此刻目光憤恨的天狼,一雙眼睛彷彿要將和卿身上的肉刮下來,著一趟的收穫如果與自己的自由相比,那麼絕對不值一提,當是恨,恨和卿的獻祭,更恨界門七子的無能為力,但絕想不起自己的膽小懦弱。


  在虛空通道中如果它能警惕背後的紅線,而不是想入非非,那麼此刻的它以及逍遙自在了,但確如喪狗一樣伏地。


  更還是在虛空通道中,被紅線束縛之時,能果斷而又狠辣的斷掉一條腿,那麼此刻的它一定天涯海角的自在了,此時確是病貓一個。


  被心中雜想蒙蔽的眼睛在有神,那一定也是瞎的,更會是猶豫不決的。


  而這樣的狼狽也完全是天狼自作自受,更怪不得和卿與界門七子,界門中人他們雖然也有懦弱,但是至少他們的逃跑是堅定的,是現在伏地長嘆的天狼望塵莫及的。


  天狼心中恨滿腔,而和卿更是恨欲絕。


  是不該嗎?


  和卿一定想到這一次是十分艱險的,而自己更是做好殞命的準備,但現實確是那樣的可悲、可笑,自己居然好好的跪在這裡,但是自己的師兄,確已是身涼此地。


  本不應該是多愁善感的人,他的大武還擋在他的面前,而王上還在等待這他救大武與水火,但此刻和卿的整個人、神、魂,確被腦子當中的不該與沒有想到擊成了空白。


  韓先眼睛輕輕一眨,對這些自己同樣也是沒有想吧。


  不過此刻心中已有幾分猜測了,紅線姐一定與『帝印』有關,而那月壁可能就是『帝印』之基,不得不說韓先著份聰明來的實在太愚鈍了,這早就應該洞悉了。


  此刻唯有他最過悠閑,一雙眼睛隨意的亂掃,所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就是現在韓先的真實寫照了。


  而也並不是韓先不願操心,而是命運的安排註定韓先只是一個看客而已。


  『他哭了、他怎麼了。』


  紅線的心中已是滿滿的憂傷,一雙目光落在和卿蒼白的面上不願離去,無疑和卿對她的無動於衷更激起心中的意念。


  可嘆與可恨,那心中的影以刻進骨頭。


  感傷之色以在紅線的面上流連,芳心漸亂,胡思亂想也一定有了主意,手輕輕一動,一絲紅繩飄動而出,輕輕繚繞在天狼的脖子上,本就是妖孽,而繩索套身之時,立顯原形。


  「額,嗚~~」


  恨欲狂、憤滿腔。


  天狼氣的身軀都在微微顫抖,如不是全身道力被封,跳起來一頭撞死也並不是沒有可能,要知道自己是高傲的狼啊,這樣屈辱的形態連狗都不如。


  當然會是連狗都不如的,如果是狗,遇到不平事,也會狂吠幾聲,它們不管有沒有牙齒都會妖人,但滿口鋼牙的天狼確只能咬緊牙關,目光森冷而已。


  紅線手輕輕一拉紅繩。


  「嗚~」


  命都在他人手中,就算天狼的神、魂在絕對的反抗,而是這具身軀也已是無力,繞脖的紅繩力一吐,口中苦惡悲鳴一聲,就乖乖的躺在和卿的面前。


  終究不是死,終究還能喘一口熱氣。


  對著突然闖入的怪物,和卿的面上流露出一絲森冷,目光一轉,面目鋒冷就完全落在紅線的面上,口輕輕而動:「何意?」


  此刻的和卿像極了一頭惡鬼,森冷的目光讓紅線驟然一驚,腳下連忙倒退,原本面上所有的柔情都轉化成眼中的霧氣,眼角淚花浮動。


  可一絲冷笑確在和卿的面上浮起,對紅線和卿會有好感嗎?

  就算先前有,但此時也隨著膝蓋邊的人一同悲涼了,而此刻心中只有恨,如不是她師兄就不會死,如不是自己,師兄也不可能死。


  紅線深吸一口氣,驚雖被壓下去了,但是眼角的淚花確難以斷絕,頭顱微低,手指了指天狼,輕聲說道:「送給你好嗎?」


  「哈哈」韓先狂笑出口,說道:「原來這才是紅線姐的定情之物啊。」


  「咯~。」


  天狼的嘴角頓時染上一絲血跡,韓先是樂的岔氣,而它確實怒到咬碎鋼牙,真當自己是卑微的狗了嗎?


  當真、當假天狼自己都以做不了主。


  此刻不管是喜也好,怒也罷,韓先與天狼都無法左右事情的發展。


  而和卿也是微微一驚,但是一張臉更冷了,對天狼心中是恨,但自己好歹也是七尺剛夫,怎麼能忍受這樣的戲弄,一口鋼牙以咬的咯咯作響。


  『他更不開心了,我該怎麼辦?』


  「嗚~~」


  天狼低怒一聲,而身軀確已被紅線如垃圾一樣扔在一旁。


  一定太在意了吧,紅線的面上的憂愁之色更濃了,一雙眼睛著急的亂撞,眉眼稍稍一挑,應該是想到該給他什麼了。


  一絲異樣的緋紅在紅線的面上浮現,而整張俊秀的面已被柔和的月色照亮,月壁在紅線身前浮動,而她面上的緋紅在月壁的映照下更是嬌羞。


  疑惑瞬間就撞進韓先的心頭,這是何意,是想殺死和卿嗎,如果紅線要他的命,恐怕用不了月壁吧。


  秀手輕輕的將月壁捧起,腳下快步而動,走到了和卿的面前,手輕輕一送,低聲道說道:「送給你好嗎?」


  月壁依舊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四下已是寂靜無聲,彷彿這個世界就紅線與和卿倆個人一樣,清白的光芒將紅線的面襯托到羞紅,而將和卿的臉確是映照到蒼白。


  那是什麼?

  和卿應該太知道了吧,就是為了它自己費盡心機,更是為了它師兄橫屍膝前,而今它確如此的近的擺在面前,在和卿的世界里,這青白月光下並不是倆個人,而只有自己一人在孤苦憐訂中悲泣。


  一切都好像在夢裡一樣。


  「哈哈、哈哈、哈哈。」


  和卿一定是瘋了,那張面不知道是痛苦到癲狂還是羞憤到扭曲,但這一定不可能是神奇近在眼前的興奮,如果自己用生命得到它,那一定是心安理得的。


  而現在他就靜悄悄的擺在自己的面前,『送給自己。』


  這又代表什麼?

  代表著自己與師兄的無畏就是絕對的犯傻,而現在幾乎癲狂的和卿也絕對想不到擋在身前的大武已經疲憊不堪了,倒下已在片刻之間。


  真的忘了。


  「滾~~!」


  和卿對著紅線一聲高喝。


  一絲憤怒就在韓先的心底泛起,譏諷道:「好心當成驢肝肺,你又有什麼好怒的,窺視他人寶物強槍不成,反被擊殺本就是很正常的,如今送到眼前確還自視甚高,真是蠢貨。」


  韓先的譏諷當然有獨到之處,但是就是不知現在的紅線是否也是同樣的想法?

  那張面上,所有的柔情都如潮水般退去,一絲憤怒就在眼中浮起,紅線是好人,但確不是傻人。


  「嗡~~」


  月壁突兀的炸裂出強光,一道身影真的就如和卿所說的那樣『滾了』,不過這『所說的那樣』確是他自己而已,一絲紅焰頓時在月色當中散起,和卿的恨已經將鋼牙咬碎了,鮮血更是乘虛而逃,可一雙目光依舊悲傷的落在黨湯的身軀上。


  「呵呵。」


  韓先輕笑一聲,對和卿韓先以沒什麼好感了,而他翻滾的身軀當真就印證了自己的話,但是疑惑之色確在眼底爬起,自己心中紅線姐可不是什麼無良變態之輩,但是此時的做法確是十分的蹊蹺。


  無暇的月壁當中散發出一道道紅線,而以冰涼許久的黨湯身軀確慢慢的飄起,一根根紅線立時沒入的身體。


  但是跟著他一同飄在空中確還有天狼,那張面上滿滿都是驚恐與痛苦之色,身軀上亦是被紅線穿入。


  死人不知道這是何意,但是活的好好的天狼一定洞悉了一切。


  那一根根紅線不僅穿破血肉,更是直入星圖靈魂,天狼不甘的低吼道:「他已經死了,還給他以沒有半點用處,主人,饒過奴才吧。」


  無疑可以肯定的是,不過天狼何時搖尾乞憐那都是晚了,而這聲『主人』也只能讓韓先更加鄙夷而已。


  真是笑話,沒有出力,就想強行霸佔那當然是不可能的,而紅線就是要為和卿他們討回那些本就屬於他們的東西,紅線目光一飄,落在和卿驚怒的面上,和卿當然想不到紅線是在幫他。


  眼眸中暗淡的符文微微亮起,自己還能戰鬥.

  「噗。」


  輕動、輕響,和卿眼中的符文立時熄滅,而眼前更是一黑昏厥過去。


  紅線面上微驚,一絲絲紅線立即將和卿托舉起來。


  有的人,有的事也許是很簡單的,紅線的面上以流淌出凝重之色,手對著無暇月壁輕輕一劃,月壁上頓時裂出一道口子,絲絲聖潔之氣紛紛揚揚的飛出,皆盡附著在黨湯的身上。


  驚駭立時在韓先的面上浮現,低聲問道:「她想幹什麼,難道可以以一己之力從天地當中強行凝聚消散的亡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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