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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九章 紅線·紅線

  這是一聲輕響。


  而這聲響時,一條身影、一點微明,更是一片血液點點飛揚的灑在空中,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不敢相信。


  比如說:『為情所困的女人一定不能相信。』


  此刻那在空中凄涼劃破空氣的身形,以及血灑悲涼的韓先一定不敢相信,此刻被拋飛於空的會是自己。


  氣勢駭人的日鋒勁已成了笑話,而其中的點光游魚更是完全泯滅,那初陽勢一定是夜太過深沉,以至於它又一次沉睡,夜雖成永恆,但確無繁星照空,韓先的雙手以無力握拳,而就連帝印碎片都如自身一樣,拋飛在空中,但那原本繚繞與手掌的紅線確以消失。


  韓先是明白的,將自己扔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那一心求自己『帶她去找他』的紅線。


  是啊,已經找到他了,自己是應該離開了,畢竟自己的使命完成了。


  對於紅線來說,韓先是一個外人,解鈴還須繫鈴人,隨著那張臉的靠近,更隨著和卿的氣息鑽人心中,才發現原來畏懼已經消失了。


  無疑現在的自己不用韓先相幫,更不願那可笑的長天帝道染指。


  這是自己結下的恨,那麼也只能自己才能解決,假借他人只手,獲得的只是失落與恐懼而已。


  藏在韓先手中的紅線終於掙脫了恐懼的束縛,站在了和卿的面前。


  對那張臉、那個人,紅線是恨嗎?


  當然是恨,如不恨也不會手提長劍,鋒指心,但是為什麼著萬載的恨,卻不能讓紅線毫不猶豫的將劍鋒送進著負心薄倖之人的心中。


  也許就是因為那張面的出現,心中的痴戀確在一次碾壓了恨。


  時間又一次凝結了,凍住了紅線萬載的恨意,更凍住了她手中的長劍,而也凍住了和卿的面容神情,但是此時此地的一切都被凍住了,但唯一凍不住的確是韓先跌落的身形。


  「砰~噗~。」


  身軀砸在了地上,而胸中更是血氣翻湧,口中壓制不住,鮮血又一次湧出,但是韓先還是迅速的掙扎著站起,這不僅僅是因為地上涼,更是因為驕傲的脊樑不願在此地屈服。


  她一定很美,不然此刻的和卿會是那樣的呆。


  原來腦海、心裡的人比不上面前之人的半分顏色,這一身的紅,那清冷的面,原來自己記憶當中的她已經模糊了。


  他的氣息一定很獨特吧,不然此刻恨意滿腔的紅線也不會痴傻。


  無盡的徘徊之中,自己是那樣想殺他,但是此刻他在面前,更是在劍下,而自己的手確是在顫抖,難道自己不恨他了嗎?


  對此,紅線一定也模糊了。


  「哎~~」


  韓先一聲輕嘆,不管心中多恨,而只要那紅線繫上之時,就算是萬載之遙,那線也能成為心的紐帶。


  「噗~~」


  妖紅泛起。


  韓先的面上驟然一驚,而目光之中滿是不敢相信,紅線那柄直指和卿心口的長劍以完全穿入心中,更是從他後背透了出來,但是和卿面上那柔情的笑容確有幾分輕鬆。


  而此刻紅線如何還握的住那柄劍,手不知如何鬆開的,而腳下更是不知如何倒退的。


  還恨嗎?

  那張驚容滿面的臉以無法容下恨意了,而原本桀驁的眼在也困不住淚水,她已經決堤,萬載的堅強,在那份妖紅面前瞬間就以垮塌。


  紅線雙手顫抖的抬起,此刻沒有半分遲疑,絲絲生機就從修長的十指中流淌而出,如綢如練,就向和卿的身上繚繞而去。


  「停下,線~。」


  他真的好無情,一道符文突然出現在和卿的面前,而更是將紅線的好意拒之門外,可那張柔情的面以滿是蒼白,那心口更是殷紅一片,身軀幾陣搖晃,幾乎要摔倒。


  對他真的好痴戀,紅線的身軀微微一顫,手中的生機居然真是十分乖巧的停下了,但紅線連忙向前,將和卿即將跌倒的身子扶住。


  這一份擁抱他們一定等了太久了,但是那殷紅的鮮血又像是一次生離死別。


  和卿的手掌慢慢的抬起,將紅線面上的淚水拾去,但這好像是徒勞的,確是將自己的血留在那張俏麗的面上。


  和卿是想用自己血的溫來沖淡紅線淚的冷嗎?

  「線,讓你久等了」和卿柔聲說道。


  萬載啊,何止是久等啊。


  而就是這一句輕如無物的話,讓紅線心中累加萬載的恨,全都消耗乾淨,此刻的紅線已經明白原來自己從未恨過他。


  怎麼可能讓自己心中所戀之人,憔悴與懷中,就算和卿相阻,紅線已是不顧,身體上絲絲生機雀然湧出,直接鑽進了和卿的身軀當中。


  但是這才是真正的徒勞,那張面以無半點血色,而且就連身形都有幾分淡化了。


  「為什麼會這樣?」


  紅線一聲歷吼,但是不管自己在怎麼努力,也無法讓和卿的面容恢復血色,更無法阻擋和卿淡化的身形。


  肉體凡胎如何能長存萬載不朽,空留的只是殘魂而已。


  此刻的紅線已經明白了吧,和卿早就已經死了,而眼前的只不過是一縷殘魂,他們更像是命運安排好的幻影。


  「呼~~」


  「哐當~~」


  長劍墮地,紅線所抱的以成了空氣,而和卿也完全消散與無形,這些人都痴了,只顧在空氣中呆立,確不知有的東西借著短短的失神,想突破了困天鎖。


  「嗡~」


  那道原本應該是最起眼的巨符,確在一開始就被人選擇性遺忘了,而此時一絲絲邪惡黑光在其上繁雜的花紋中流轉。


  韓先的眉眼皆是一挑,一雙目光驚奇的落在巨符之上,而嘴角頓時一抽,那帝印碎塊正釘在巨符上,心中已被驚駭填滿,那絲絲邪惡的黑光就是從帝印碎塊當中泛出的。


  對此韓先疑問滿腔,要知道以往的帝印都是聖潔的帝光,如何會有著邪惡的顏色,但是事實已在面前,不容分辨。


  「哼~~」


  韓先一聲冷哼,輕聲道:「那是我的東西。」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踩著虛浮的腳步慢慢的向巨符走去,雖然心中疑惑滿腔,但正如韓先所說的那樣,那是自己的東西,不管是什麼樣子,都應該拿回,而韓先心中始終知道,這帝印自己應該送去何處。


  但是以韓先現在的狀態好像有點飛蛾撲火的意思,如果道樹沒有被他榨的枯黃,雙星沒有被攝取到昏暗,那也許能有一搏之力,但是此刻疲憊的他更像只剩一腔熱血在孤鳴而已。


  然而也正如先前韓先所講的那樣,只要這具軀體還能喘息,那麼就一定還有壓榨、攝取的空間。


  終於韓先那虛浮的腳步將自己送到了巨符的面前,頭顱微抬,眩暈感差點讓韓先直接昏倒在地上。


  無疑此刻那帝印所釘的高度是這副疲憊的軀體無法企及的。


  但是好在韓先也沒有打算跳上去,將帝印碎塊摳下來,只要將著符文敲碎,那麼一切不就都塵埃落定了嗎?


  當真是聰明的人,而又當真是痴傻的人。


  這也是他現在的狀態能敲碎的?

  聰明如韓先,痴傻又如韓先,面上一分狠歷閃過,而面上又有一分刺痛抽搐流出,而此刻以雙拳緊握。


  韓先一定覺得自己有希望能贏的,因為那絲絲黑光不就是自己的盟友嗎?


  為了心中所想,幾乎枯敗的道樹又一次將自己的生機供出,而那不被拘束的星光又怎麼可能缺席,星光泛起,這一次它們徹底掩藏了,道樹旁以無一分光,沉入了黑暗之中,但是韓先知道它們只是疲憊蟄伏而已,並未消失。


  日鋒勁已經撐不起漩渦了,而初陽拳確是博大精深,深沉到不露一點痕迹,而這更像是長夜太黑,陽以破不開光。


  日鋒與初陽雖然處在迷失當中,但是韓先的拳頭確是抬起了。


  好在那目標不遠,就近在眼前,而又好在它只能錮立在那裡,沒有閃身逃跑的可能。


  但是韓先有沒有想過,現在的封印符本就是風雨飄搖,又何故雪上加霜?

  深陷入自身衚衕中的人如何明白和卿守萬載的道理。


  韓先的拳頭已經『擊出』,但這並不是手臂向前的力量,而是整個身軀的前撲,無疑韓先刺痛的關節無法將拳頭送出,只能身軀自動,傾倒在符文上。


  而這份傾倒,更像是昏迷撞地之像,但韓先是成功的,成功的將雙拳都送在巨符之上,無疑這成了最後一根稻草。


  「砰~~」


  韓先的拳頭本是無力,但是落在這符文上確是聲勢驚人,而原本絲絲縷縷的黑光更是瘋狂的朝拳印聚集。


  而聚集的黑光之中,倆顆明亮的光點突然出現,無疑那就是韓先的雙星之力,而天性不被拘束的他們這搖搖欲墜的符文又如何能夠隔絕,瞬間侵透其中,而黑光如何會放過這樣的機會,緊隨其後。


  「轟~~」


  符文轟然而散。


  頓時間這片狹小的土已被符文所散的晶瑩完全染成花白,而韓先確是眼前一黑,撲倒在了地上。


  而就在那份花白之中,一道模糊的人影一分分的凝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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