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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六章 紅線·生

  夢中的境是否就是現實的印證?

  和卿與左穆之間必有一戰,誰輸誰贏,那夢中是有了答案,但是那時夢境之中,和卿的身後沒有眷顧之人。


  而現在他的身後是誰?

  那是心中至愛紅線,自己已經逃避了萬年,而今時今日,和卿也以不想在逃避,更以無法在躲。


  那柄破心的長劍,不僅僅是帶走了本就冰冷的血,更是帶走了和卿潛藏在角落裡的畏懼,這一次不相離。


  左穆的目光雖然是盯在和卿的面上,但是整個心思都已挂念在自己萬載的努力中。


  這已是撕破臉皮的時刻,遮掩之霧以散,符文上的七星都散發著柔和的光芒,而每一顆星都成了紅線生命的臍帶,已不是絲絲縷縷,而是如同血脈一樣,奔涌輸送,而對這,紅線只不過是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而已。


  但是那屬於紅線的東西,落在左穆的眼中確是十分的心疼,那就代表著自己登天帝路,正一點點的矮小,那睥睨四海的皇座,更已是在風雨之中,一分分的迷離。


  而左穆想抓住,想抓住,想登天稱帝,想四海睥睨,但是曾經的生死兄弟、曾經的階下臣,今日的階下囚確成了唯一的阻力。


  帝路上,敢有非分之想者,皆殺。


  而在左穆那雙幾乎燃燒著火焰的眼睛看來,更該死。


  「啊~~」


  左穆口中一聲炸吼,而那塗抹在拳頭上黑色,立時燃燒而起,這是怒的所化,更是恨的堅決。


  那張怒容,以及燃燒的拳鋒,和卿都看見了。


  而已隔絕了畏懼的和卿,已是無所畏懼,而面容上更是流入出柔和的笑意,沒有想過自己輸,更沒有想過自己贏,而這具身軀只是平靜的站著,更是平靜的揮拳而已。


  那一臉笑意的人,也許已經沉寂與萬載前瑋山那初見之境。


  「謝謝你啊!」


  銀鈴般的笑聲又一次在耳邊響起,更還有那張精緻的容,而這一次和卿沒有迷茫失落,神色更是神采奕奕,在堅持一會,自己馬上就要見到她了。


  和卿沉寂往事不願醒來,但是那即將加身的拳確是不會停下。


  而在美的夢,那也得清醒,而好在夢中的和卿沒有忘記將自己的拳頭揮出。


  與左穆燃燒著黑色火焰的拳頭不同,和卿的拳頭上感覺不到一絲道的痕迹,好像那就是一次簡單的揮出。


  但是誰又敢懷疑他的力量呢?


  畢竟就算和卿處在夢中,也知道,自己的身後是誰,是那銀鈴般的笑聲,以及那張精緻的面龐。


  「噗~~」


  拳鋒相擊之時,和卿那美麗的重逢夢瞬間就被黑色火焰吞噬,和卿面上一痛,手臂更是在瑟瑟顫抖,而拳頭以處在左穆的黑色淫威之中,夢中的人不退,而現實的人更應該堅挺脊樑。


  「和卿,去死吧。」


  左穆一聲縱吼,心中一定有過吃驚,弱小的蚊蟲居然擋住巨山的撞擊,而這隻能讓左穆心中更痛更恨,怒吼聲起之時,那繚繞與拳頭上的火焰,就以瀰漫到和卿的身上。


  此刻哪還有和卿的影於形,只是一根人形火棍而已。


  「絲絲~~」


  左穆的眉眼一挑,心中更是恨欲狂,那登天路、四海座,幾乎已經垮塌,那結界中的紅線以蛻去月壁狀,已成模糊的人形。


  而他在恨也是無用,因為左穆的拳頭並沒有如想象當中那樣將和卿燃燒成飛灰,雖不見其形,但是依舊堅挺。


  左穆牙齒咬的咯咯作響,而身軀更是奮力前傾,拳頭上更是火焰洶湧。


  他的看見,而和卿同樣看的明白,那模糊的人就代表著紅線的重生,而此刻就算自己死了,那也得擋住左穆的腳步,不然連黃泉都填不下自己的恨。


  「咯啦~」


  如枯木折斷之聲在墳墓世界中回蕩不已,黑火繚繞的人中,一份悲涼劃破天際跌入塵埃。


  那確是和卿的手臂。


  和卿的脊樑雖然堅強,而他的拳頭就是因為這份堅強下的不屈,才折斷與左穆的拳鋒之下,對著左穆喜了嗎?


  那張黑氣繚繞的臉,已經忘掉喜這個詞了。


  而對這,他和卿恨了嗎?


  被火焰吞噬的人,如何會讓人發現他的顏,但可以肯定的的是,和卿的拳頭,手臂雖斷,但是身形確是半步不動,我還有胸膛,更還有脊樑。


  左穆的拳還沒有落在和卿的胸膛上,他就自主的著急相送。


  「砰~~」


  空中又是一聲沉悶驚起,而對這份壯烈,那趴在地上的韓先都以為之驚醒,手指輕輕一動,但就是不見臉抬起,明顯有心人認為現在還不是時候。


  「啊~~。」


  左穆又是一聲狂吼,但他的身形確又一次止住,已被和卿的胸膛成功的攔截,恐怕心中的恨黃泉也無法填下了,為什麼他還沒被自己的道力寂滅,而更為什麼他會擁有這樣的實力?

  那虛無縹緲的東西,豈是這孤家寡人『朕』能夠理解的。


  而在左穆的目裂憤恨中,更是和卿胸膛的努力下,血色結界里,紅線的身形以一分分的凝實,可以看清那精緻的面面龐,她依舊穿著自己親手刻秀的鳳冠霞帔。


  「呵呵,她睡著了~~。」


  黑色繚繞之中,和卿不禁一聲痴語,那張柔和的笑臉,一定忘掉自己胸膛的垮塌,只記得她在自己的身後,更只記得她的美。


  「噗~~」


  痛苦之色終於破壞掉,和卿面容上柔和的笑意。


  胸膛防線已被左穆的拳頭攻破,更已完全沒入和卿的身體當中,但是身雖破,可是軀不退,而正如和卿自己心中所想的那樣,拳折後有胸膛,而胸膛碎后,當有脊樑。


  這是最後的防線,這更是必須擋住的努力。


  但是這努力以在怒火的炙烤當中,紅線那張凝實的精緻臉,已讓左穆的心都在顫抖滴血,那一切都是自己萬載以來的努力啊,怎麼能讓它就這麼無情的在自己的面前流逝。


  「啊~~」


  牙齒咬碎,怒吼聲不絕。


  那脊樑一定想堅挺,而那防線一定想構築紅線安靜沉眠的港灣,但是何奈那火焰太過無情,以繚繞一切,而不屈的脊樑,只能如拳頭、如胸膛一樣折斷、坍塌。


  「噗~~」


  是一瞬間,更是一氣呵成。


  就在左穆的拳頭破開胸膛的時候,那隻黑色的拳頭就以碎裂脊樑,從和卿的後背穿透而出。


  繚繞在和卿身上的火焰深深一頓,瞬間消失於無形,但是和卿的面已成黑,那雙符文構築的眼也已被黑色填滿,而就連他那雪色長發都被黑色染盡,那張臉在也無法保持輕笑的容,那火焰並不是消失,而是鑽進了身軀當中。


  而此刻左穆的整條手臂都從和卿的後背穿出,而他們就彷彿貼面一樣。


  對左穆的視,和卿一定想掩飾痛苦的容,但是不管自己在怎麼努力,那裂心的痛還是抓刻在面上。


  左穆為什麼靠的這麼近?

  難道只是想,清晰的記得曾經的生死兄弟,曾經的階下臣、今日的生死敵那張痛苦的面嗎?


  也許是這樣的。


  而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左穆就以忘掉那個為自己獻祭生命以求『帝印月壁』的生死兄弟了,而更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左穆就以忘掉那個為自己欺瞞心中至愛的階下臣了,而此刻心中只恨這生死敵,如不是他,自己以登天路、威四海,他早就該是了。而自己的道術這瑋山自成的輪迴體系也救不了他,因為自己就是瑋山的主,它如何能違背自己的意志。


  而就是因為和卿,自己在怒火中燒里亡命掙扎,他的死、他的模樣,這輩子不忘,更應該藉此時刻警醒自己。


  而左穆真的應該警醒自己了,就在他為了記清和卿容顏之時,結界當中紅線的雙眼以微微睜開。


  這一定是一個陌生的世界,因為她是新生之人。


  但這一定是一個熟悉的世界,因為她眼睛第一個看到的是熟悉的人。


  她看見了破碎的脊樑,她更看見了坍塌的胸膛,亦看見斷臂在風中凄涼,而此刻的紅線更看見和卿痛苦面容下的堅決。


  在夢中他就以敗了,而現實里,依舊是在重蹈覆轍。


  但是他已經做到的心中所想,為至愛,為虧欠,另拳斷、胸碎、脊穿亦沒有後退半步,此刻的和卿,雖是敗,但從沒有贏的如此光彩過。


  一份淚花在紅線的面上浮起,她為心中愛而流,這淚水更是證明萬載以來自己的沒有白等,那是值得的,笑意已在淚容上爬起。


  「謝謝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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