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戰·道成
韓先身落的悲涼看見的人一定很少，因為韓先的身與那在空氣中急射的利箭來說已是渺小到微不可聞。
所有人，不管是如古叢風一樣被束縛在空氣當中的人，還是那些潛藏在晦暗當中操縱傀儡的人，在這一箭下幾乎都低下了高貴的頭顱。
利箭上的黑色鬼焰所散之光以遮蓋住管漢寧心口所綻放出來的帝光之色。
而在利箭穿梭之下那空間的寸寸而裂更像是在證明晦暗藏人的希望在一分分的破碎了，吃驚的他們傻了嗎，難道任由『步步錯』坐實嗎？
他們不想，他們更不敢。
「攔住它，快攔住他~~」
頭顱上的冷汗在這聲驚吼當中做無聲的滑落，晦暗之中已無燥熱的呼嘯聲，唯有一雙雙冰沉似鐵的目光。
希望有幾何？
拿回帝印的希望有多少，擋住箭矢的希望又有多少？
這一雙雙眼、一張張面都在緊張而又期盼眼睜睜的看。
主人的歷吼以在耳邊心頭焦躁，本就是無血無肉的傀儡，青龍那隻化龍的手臂在激烈的掙扎當中，太想將這顆心迅速掏出來了。
而它的身邊，白虎、朱雀、玄武傀儡都以化出本形，連忙向箭矢撲去。
帶著自己主人的停下，白虎的身軀道光連連閃爍，而一對利爪已然彈出，那一定是堅硬身軀下驅使的堅硬利爪。
它在撲向利箭，而利箭也在撲向它。
昏黃的陽光下，儘是白虎利爪閃爍著森冷的光澤，如果被抓中的是韓先的軀體，那麼一定會是血肉、筋骨齊斷。
真是可笑啊，這對利爪下豈是人的軀體。
「嘶。」
利爪與箭矢觸碰在一起，白虎依舊在躍進，但是這份躍進確是在一點點的矮小毀滅，從利爪開始。
箭鋒之下也是飛灰的開始，利爪已成飛灰了，頭顱又如何能夠倖免，整根脊樑連同它的尾巴瞬間泯滅成渣。
聖心、傀儡，利箭血戾鋒芒之下，就連一個零件都沒有剩下。
晦暗之中的冰冷當中已散髮絲絲低沉的喘息聲，但是他們的眼睛還在看。
白虎雖滅，但是朱雀、玄武尚在後，自己還沒有真正的失敗，一定能擋住的。
那飛撲的朱雀身以完全化成一隻巨大的火鳥，炙熱的火焰在噴涌，但是火焰在利箭的鬼焰深沉黑下，連一絲火焰的紅地無法散出，火焰是以無功，但是朱雀確沒有就此停下。
它在飛向利箭，而利箭也在飛向它。
而此刻它的喙以成炙熱的炎，整個身軀更是化為了焚盡一切的爐膛，如果是韓先被啄中吞入腹中，那麼一定是在還沒有感覺到疼痛之前，就徹底化成焦灰。
真是愚蠢啊，這爐膛喙下豈是人的軀體。
「噗。」
雀喙在與利箭觸碰之時，朱雀依舊在翱翔，但是鬼焰利箭確是詭異的消失了，一定是被吞盡爐膛之中化為灰燼了。
對著，那些潛藏在晦暗當中的人一定歡欣鼓舞了吧。
但是註定他們的樂好景不長，笑容還沒有在面上浮起，目光里僅僅是瞬間朱雀的火紅就被森然鬼氣染盡。
利箭以重新在陽光下升騰著鬼焰，而那被黑色染盡的傀儡朱雀在一聲巨響之下，以炸滅成灰。
聖心、傀儡，利箭血戾鋒芒之下，連一根零件都沒有留下。
晦暗之中那些低沉的呼吸聲都以梗在咽喉當中，而只有密布與腦門上的汗水在一滴滴落在地上做無力的聲響。
他們敗了嗎？
心中依舊還有一絲微弱在掙扎，玄武龜蛇之形，生就為防禦而做，它一定能擋住那利箭的。
「一定能的」晦暗的陰冷當中，是誰無力的喊出了聲？
利箭帶著凶煞鬼焰在飛撲向玄武，但是此刻的它確是將自己飛進的身軀止住了，它這是在等，在等箭矢自己靠近。
昏黃的陽光下，玄武以將它的手腳頭面徹底的掩藏在龜殼之下，此刻已成一面繚繞著蛇紋的小巧精緻盾牌。
它雖然小，但確擋在前進的必經之路上，如果是在韓先的身前，那一定是一座巍峨不可逾越的高山，一定會皺緊眉頭，唉聲嘆氣的苦思應對破解之策。
真是悲哀啊，高山下豈會是愁眉苦臉的人。
「轟~~。」
利箭狠命的撞在蛇面龜盾上，它居然真的擋住了利箭的前進之路，那在龜殼上急速遊走的小蛇一定是在卸掉利箭上所攜的恐怖力量。
「呼~~。」
多少聲喘息在陰涼的晦暗之中吐出，他們一定認為真的成功，可就在他們喘息聲剛吐，認為剛起之時，才發現破滅才之時剛剛開始而已。
利箭上鬼焰依舊，那在龜殼盾面上遊走的小蛇依舊奔走不息，但是那龜殼自身凹陷的紋路當中確以浮出一絲絲異色鬼焰。
誰又能阻擋住韓先執念所化的利箭，那被鬼焰異色刻滿玄武龜殼在晦暗中它主人的嘆息下，以破滅成空氣。
聖心、傀儡，在利箭血戾鋒芒之下，連一顆零件都沒有留下。
白虎在韓先的血戾下泯滅成了渣。
朱雀在韓先的血戾下炸滅成了灰。
玄武在韓先的血戾下破滅成了空氣。
試問那些潛藏在晦暗當中的人，還能拿什麼阻擋韓先的腳步，他們還能渴求青龍可以力挽狂瀾將利箭擊碎嗎？
青龍那威嚴面龐前，自己的祖宗家寶就在手中，可此刻雖然捧在手裡，但確不是自己的，這恨有多沉。
這就如同縛石自沉江的輕生者，水吞入腹之時，才發現原來死這麼難受，原來那顆疲憊的心並不是真正的想死，但是這個時候確又由不得自身，因為急切的心、急切的身在怎麼努力也無法解開自己在岸上系下的死扣。
一步錯，已成步步錯。
此刻還是這潛藏的晦暗當中，凝重的呼吸聲終於掩蓋住了冷汗掉落在地面上的悲哀聲，面面相望是無言，面面相對是無聲。
「轟~~。」
玄關窺視神奇中青龍的身以隨著利箭徹底毀滅成零件殘渣，而那片空間的震粟連同這片晦暗狹小一起在做顫抖。
「哎，這小子不能留。」
嘆息聲是冰冷的，此刻不管是誰都能明白此番做局自己以是失敗含恨而終，咬牙切齒的他們當然已將韓先恨進骨頭裡。
四象破滅之時，籠罩在整個空間的禁錮也隨之煙消雲散，古叢風掙扎怒吼的面以浮出一絲快意，明顯這是從敵人的失敗當中獲取的。
但是他不覺的這笑早了些嗎，脫困的何止他一個啊，皇宮主峰的耀眼奪目以重新回到潁都人的眼中，但是此刻的他們確以不敢圍觀。
雖然依舊太陽高懸，但是這陽光普照下的世界，確顯的靜悄悄的，繁華的街道沒有川流不息的人群，以是緊緊而閉的門戶到處瀰漫這蕭索之色。
皇宮主峰此刻散發的不是威嚴，而是惶恐，一絲禍及自己的惶恐。
潁都城人可以躲，當是此刻立身與局中的楚心確沒有躲的可能，楚的信念以在心中響起，而她也以從失落當中找回了自己肩上的重擔，自己還不能死，因為另一半還好好的活著，更因為自己不能讓『楚』斷在自己的肩上。
管漢寧的心以重新在胸膛當中跳動，而他等待已久的帝道九龍，終於打破了近在咫尺的束縛，這幾乎的距離來的太漫長了。
那頭顱與星圖都等了太久、太久了。
「嗡~~~。」
古叢風竊喜的面上頓時籠罩上一層帝道明色，而他的嘴角微微一抽，心中已是明白管漢寧凝道以成，但是他的面確僅僅是一絲不快而已。
凝仙又怎麼樣，強壯的螻蟻依舊還是螻蟻。
在巫神天與自己的面前，管漢寧永遠都是不值一提的，他的出現僅僅只是將『帝印』重新捧回自己的手中而已。
他該死，他必須死。
「吼。」
龍嘯與世，頭頂九龍以完全沒入管漢寧的頭顱當中，而他身後的那崢嶸龍面也在這聲龍嘯后以慢慢的淡化與無形，而此刻管漢寧全身上下已無半點傷痕。
凝道、凝仙？
掙扎至今自己終於還是成了，但是此刻成功凝仙的管漢寧面上確沒有一絲笑容，這一切真的值嗎？
事已至今，又拿什麼來衡量當時的決定是對、是錯。
能知道的是，自己又欠他的了，管漢寧都以忘掉了這是第幾次了，這一切都是十分短暫的，韓先的身軀依舊在空中做無力的滑落，而大地以準備好用她的厚德來迎接這具疲憊的軀體了。
但是人已經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