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樂國公
高人是否真正的高明,那就要看他撒起謊來是否真正的面不改色。
蕭望之為自己的回答臉紅了。
自己這樣做是在為了韓先自身嗎?
當然是這樣的,那雙一眨未眨的眼睛就是這麼實實在在的告訴韓先,為師這是為了你自己好。
可是蕭望之你為什麼臉紅啊?
怎麼能不臉紅呢,畢竟這是在撒謊啊。
「哎,算了,反正以現在的我也用不了它。」
韓先一聲輕嘆,面上就以流出無奈的笑意,酒雖穿腸,但是一顆心可還沒完全匍匐在醉的腳下,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如沒有紅線遺余相助,自己還拉的開隕日弓嗎?
答案無疑是否定的,那當然是不可能的,神器畢竟就是神器,以韓先的修為就算將全身的道力都燃燒乾凈,恐怕也換不來一箭之力。
韓先將手掌慢慢抬至眼前,面上頓時會心一笑,口中痴痴而道:「原來你還在啊。」
紅線遺余中的滔天偉力雖然已是點滴不剩,但是那繚繞在指尖的紅線確沒有就此潰散成沙,它們如那主人一樣,天生地造,不散不滅。
韓先的看見,蕭望之也以仔細的看,對那未知的力量,他的心中早以是十足的驚。
下意識的就低聲問道:「徒兒,這是誰給你的。」
韓先一雙眼睛又一次瞟落進沉霧之中,其中可有紅線姐的影,面上颯然一笑,口中輕輕嘆道:「一個故人而已。」
無疑這是一個不想說的答案,也是一個讓蕭望之無法繼續追問的答案。
「來、來、來,師父我們在飲上一壇。」
張張面都不復初時的容,但他們也以心照不宣的就酒罈抬起,凜冽中夾雜著灼熱的酒又以灌在腹中。
「哈哈,師父真是想不到啊,原來你也好這口。」
蕭望之面上頓時一驚,而韓先更是一臉深思的盯著這突然跳入場中的人,酒罈離口,手臂慢慢落下,口中幾乎囈語道:「我們好像在哪見過?」
熟悉嗎?
韓先對那自小熟悉的人熟悉,如能在外鄉遇見他,那將是一件多麼幸運的事前啊,心中頓時慌張,目光之中已無半分酒意迷亂,其里儘是炙熱之情,口中連忙吼道:「這是哪裡、這是哪裡?」
蕭望之因為有韓先的無意間解困的解困尷尬,而以在低低嘆息間,將手中酒罈不動聲色的放在地上,心中已是惋惜道:「錯過了、錯過了。」
「哈。」
那場中人心中頓時一驚,記憶已是紛至沓來,而他以是欣喜滿面,連聲道:「你是烈師弟的哥哥。」
這是一個多麼熟悉的名字,而此刻這聲『烈師弟的哥哥』落進韓先的心間,更是讓他激動到絲絲心顫。
口中連聲而道:「是我、是我,這裡是天心閣嗎?」
韓先的一雙目光已是熱切的在向蕭望之求助。
呵呵,這裡當然是邢山天心閣啊,而他們更知道,在三年前、在縱銘那個地方,尋膩到的意外收穫。
無暇『天璇』資,可謂是天心當世最為耀眼的天才。
而這場中人當然就是引領韓烈如天心閣的文子期了,記憶讓他的面喜過,但此刻確有幾分惆悵,口中低語說道:「想不到你也能來這裡了。」
韓先無心理會他的想不到,這不是自己想要的回答,口中焦急的吼道:「烈弟在哪裡,他人在哪裡?」
不經意間韓先的一雙目光以閃爍出如野獸般的光澤,而心顫早已發大的身抖。
無疑在從文子期的惆悵面容上,發現了一絲不該有的東西,這是一份害怕,害怕未相見,就從了永相隔。
「他離開這裡了,他去了覺明山天心神廷,你來晚了。」
嘆息聲混同失意連珠箭在韓先背後輕輕響起,而此刻蕭望之的面上已無半分酒意,更無半點撒謊的羞愧之心。
「呼~~。」
韓先的口中頓時吐出一口長氣,而身子居然直接癱軟下去,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口中輕聲而道:「烈弟,你怎麼不等我。」
好多年輕人都在笑,至始至終,韓烈從來就沒有等過他們,短短歲月就超過了他們,而更是短短歲月,就連背影都沒有給他們留下。
而此刻文子期的目光落在韓先身上的時候,突然閃爍起吃驚的神色。
他們都是怪物嗎,修為在他們眼裡就如同吃飯喝水那麼簡單嗎,初見時僅僅才是登風一境之修,而此番在見確已是四境之力。
文子期的驚是因為明白,這僅僅是一夜未滿之間發生的事情。
心頭已是黯然神傷,口中以有幾分無奈了,道:「不用太過焦躁,明年這個時候你就能見到他了。」
「真的。」
興奮之色立時搶佔韓先的面頰,瞬間彈身站起,而此刻卻是一臉熱切的盯在蕭望之的面上,師父的話才敢盡信。
蕭望之已是肯定的點了點頭,口中以是說道:「明年神廷楚翹就會相聚覺明山,較一番高低。」
蕭望之頓了頓,又說道:「哎,想我邢山天心閣真是不甘心啊,有子期在當能守一些顏面,而得天之幸,尋得烈兒,以為是揚名時候,確不知名聲太熱,烈兒居然提前被覺明山接走了,今番也只能靠子期一人力挽狂瀾了。」
本是皮薄人,而這番嘆息更是讓文子期滿面羞紅,這番來自邢山與師父的期許以讓他的頭顱低落,因為他知道自己曾經就敗過。
但是身邊確還站著一位從來都沒有敗過的人。
「師父不要怕,有我韓先在,一雙拳頭管他是什麼楚翹還是什麼翹楚全都給我趴下」捕獲希望的人當然是豪情萬丈,胸膛擂到山響,而一發不可收拾。
蕭望之與文子期相視尷尬一笑。
失敗的在人在想,豈能視天心青驕與無物。
久經江湖的人已是在嘆,你還是活到明年這個時候在說吧。
無疑他們的想與嘆比韓先自身更加明白,青驕為何稱為天才,那是因為他們從來就沒有停下過腳步,而韓先那幾乎已被黑色染盡的脊樑無時無刻不在訴說他已是殘生無多。
因為不忍打擊,所以他們在笑。
蕭望之面上笑容以適時收起,道:「子期所來何事?」
文子期的目光不懷好意的在蕭望之的面上掃過,淺笑一聲,彎身行禮,恭謹的說道:「月國新君要前往禪葉寺祭奠先祖,想請師父同樂國公前往陪同。」
說完目光就向韓先的面上掃去。
無疑此刻豪情萬丈的他早就將那食萬戶供養的『樂國公』拋到九霄雲外了,但是一雙耳朵確是聽的十分真切,連忙吼道:「去,當然的去。」
樂國公雖然不記的是誰了,但是那個地方可是有自己熟悉的影啊,為了她,一顆心萬里都不能阻隔,必將遠赴。
但是與韓先喜色不同的是,蕭望之的面上已有幾分暗沉,低聲說道:「哼,心丫頭真是有心了,子期幫我回了吧,你是知道我喜靜不喜動的。」
韓先面色頓黑,可是但熱切的目光落在蕭望之陰沉的面上時,確也是口中無語,空存心中燥熱,但是無奈這燥熱只能存在心間。
文子期面上一笑,又道:「師父,如僅是這樣,徒兒早就將他回了,但是當今天下以是謠言四起……。」
「哼,我管什麼謠言瑣碎。」
蕭望之神情頓冷,搶聲吼道。那是一個傷心的地方,那裡有一群傷心的人,而自己好不容易從中脫身,如何有心在次親臨同門相殘之地。
文子期面上已有幾分尷尬,僅幾日自己已從謠言瑣碎當中耳聞了一些在楚月發生的不平常事。
師父為何怒?這玲瓏剔透的人,在幾番猜測下,已是知道謠言所傳並不全然是假的。
可是文子期明白,這自己師父這一趟恐怕以是非去不可的。
輕輕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氣,文子期又說道:「謠言盛傳那禪葉寺中有楚月先人留下的『大聖遺音琴弦』,月國此番恐怕是懷有假借新君拜祭之名,實則取遺音琴弦之心。」
「哼。」
蕭望之口中又是輕聲一哼,可一雙目光中確有幾分無奈閃現,而落在升騰的雲霧之間,更是惆悵滿懷。
「師父,心主以傳口諭,讓您同月國新君前往,以寬其心。」
這話無疑不是文子期這個徒弟應該說的,但卻又沒的選擇,能做的只能是將脊樑彎的更低,將頭顱埋的更深而已。
「哎,子期你好久沒出去過了吧?」蕭望之的面上以掛上幾分落寞的笑意。
文子期面上神情一松,說道:「是啊,好久沒有出去了。」
「你同先兒先行吧,師父隨後就到。」
尷尬已成就了尷尬。
「師父,這紅塵杯中物,還是莫要貪念為好。」文子期脊樑一挺,語氣之中就立顯幾分老氣橫秋。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