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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八章 佛言 地獄

  心被情傷穿,這份空白又被憑空想象的仁義道德填滿。


  這份晦暗、怨念、情殤、仁義、豪情共同雜交的萬丈光輝將韓先的面龐襯托的好偉大啊,此刻立身弋陽苦地的他就彷彿這個世界唯一的救主。


  少了他,這個世界就一定暗淡了。


  他不奉獻,這個世界就一定會被鬼怨籠罩。


  但是必定的,少了韓先這個人,這個世界依舊還是這個世界,太陽依舊會從它該升起的地方升起,最大的變化只在於它升起時間的早晚不同。


  這唯一的變可與韓先有關?


  它不可能為一個人改變。


  四季太陽的變,某些溫熱光芒不可達的地方依舊還是無法迎接到太陽的美。


  那麼,少了韓先這個人,太陽就能穿破弋陽怨念所布的迷霧重新親昵這片不幸的土地嗎?


  呵呵,誰知道呢?

  韓先奉獻了又能怎麼樣,這個世界上的生靈就能從此友愛和善,共同將心中晦暗的一面撅棄嗎?


  太陽溫熱不能親昵的不幸土地太多了,而如韓先這般心懷遠大的人註定很少,就連那些滿日『神佛慈悲』的大能、大聖,對怨念聚集的黑只也能是滿面皺紋纏結的困惑與滿眼的慘淡黑色,最後全都匯成了一句話。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人一定是被心中偉大感動壞了,韓先的面上不禁就微微浮起一絲柔和的笑意,回身雙手合十對一禪神僧躬身行禮道:「大師,釋尊割肉喂鷹后他還活著嗎?」


  這一定不是一個值得奇怪的問題。


  韓先到底沒有被心中情殤后的大義無畏給沖昏頭腦,為何會這麼問,這當然是怕死啊,還想活著呀。


  愛太刻骨,韓先對秦木容若的情不絕,如何肯死心,還沒有真正與她結為夫婦又怎麼能輕易的死呢。


  「阿彌陀佛。」


  聞言一禪神僧面目上滿是肅穆虔誠之色,口中輕頌一聲佛號,說道:「施主,佛愛眾生,不離眾生,佛常在!」


  韓先那光芒四溢的面上頓時一黑,心中早就嘀咕連天了,低聲說道「大師,我只是想問佛是不是還活著。」


  也許韓先從一禪神僧的話中已經品味出佛肉雖割完,但並沒有死,但是自己不是佛啊,在說現在自己內心所想的也不是割肉那麼簡單啊。


  一禪神僧面上莞爾一笑,低語道:「佛還活著,並藉此劫成為真正的佛祖。」


  「哦~。」


  韓先口中輕應一聲,但是一顆心如何能夠安定,又問道:「大師,佛入地獄,佛他還是佛嗎?」


  對著韓先才是真的想問。


  發宏願地獄不空,誓不成佛。


  要知道許下著宏願的可是佛門偉大的存在啊,但是現在想的確是韓先這小身板啊,佛入地獄能保全自身,感化惡魂,但要是韓先一入地獄,恐怕也用不著想其他傷心的事了,只管靜等閻君發話在輪迴場中苦熬吧。


  今日的韓先不求將地獄感化乾淨,只求將這弋陽城了怨念撫平成虛無。


  對人來講這已經是宏願了。


  對韓先這甚為莫名的詢問,一禪神僧肅穆的面上不禁微微一笑,這一次他就要會心的多了,輕聲說道:「地獄還是地獄,佛還是佛。」


  「呵呵~~。」


  韓先為何而笑?


  這當是為了他自己的傻,被情傷的人真的太傻了,此地是韓先所結的因果嗎?

  他只是在命運安排的機緣巧合下不幸的見證到秦木族的泯滅、弋陽城化為飛灰而已,這僅僅是不幸親眼所見而已。


  那時的韓先並沒有半分能力改變這份不幸。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這因果是那已經化身為爬蟲卑微逃離的矢公子種下的,這份報應就應該他是公子來背,而於他韓先何干?

  何苦來折磨這具本就風雨飄搖的身。


  何苦來摧殘這本就苟延殘喘的生。


  活著本不容易,何苦自尋死路、自找苦吃,但是一切的一切只是因為韓先傻,傻傻的人認為有幸看見就是一份因果。


  自己就應該為這份循環報應做出應有的補償。


  佛發宏願感化地獄亡魂,那是建立在他高深佛法的基礎上的,而他韓先所仗何德何能,就憑他登風四境的修為嗎?

  怎會這麼簡單,天下惡人不少,但還是有心懷仁善的好心人的,他們當中必定有比韓先修為高深數倍的人,比如眼前這慈眉善目的一禪神僧。


  可就算是不知道已經苟活了多少歲月的他面對弋陽著不散的怨依舊只能倆眼虔誠的念往生經而已。


  往生經念穿了,這怨還是不散。


  弋陽的怨等是一份因果,而不是超度,無魂無魄的他們不需要超度,他們無物可超,無地可度。


  聖人對此愁苦,但是韓先覺得自己有一線希望。


  因為並不是所有人都如自己這般天賦異稟,更不是所有人能會在莫名其秒,又在心不甘情不願下被人種下這禁困二十萬魂的陰蠱。


  用這份因果來了解這份報應太合適不過了,可能冥冥中陰蠱的存在就是為了這一次大無畏的。


  「呵呵,啟水源。」


  這個名字一直就刻在韓先的心裡,雖然那裡自己非去不可,但是依舊一次次的想著逃避,不願起程,可能韓先是在等命以無可逃避時。


  但是這顆一直在等的心中確爬了一些本不該有的東西。


  這是一個聰明的腦袋,又是一顆膽大妄為的腦袋,韓先他在想什麼,想的不是地獄因果循環,他還沒有這麼偉大,想到僅僅是想將弋陽城不絕的怨收入心前陰蠱中,待到來日啟水源地,將他們同那二十萬亡魂一同凈化。


  沒想到偉大,但著已經是偉大的開始。


  但是韓先還是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偉的太大了,會將小命給交代了,所以一次次的問佛,這不僅僅是在求心中惑,更是在求佛的庇佑。


  佛愛眾生,不離眾生,韓先就放心吧,待得他歸西有幸到那聖潔靈地的佛前,偉大的佛一定會供上幾柱青煙的。


  心是一切的開始,而開始了想讓他停下,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阿彌陀佛。」


  韓先的口中與心裡又求了一聲佛祖庇佑,但是此刻面上那虔誠中以夾雜起絲絲剛毅、頑強之色。


  眼在一分分的閉上,而那副註定要偉大的身軀正在一分分的拔高浮向空中。


  「阿彌陀佛。」


  這才是一聲真正的佛頌,一禪神僧以明韓先之志,他那顆禮佛的心不禁就對韓先的大無畏崇拜了,盤膝席地而坐,精妙佛文一字字的從他口中躍出,當是在為韓先求佛的庇佑。


  韓先需要如何做?


  要知道弋陽怨念聚而不散,雖然它們已經沒了腦袋,但是也不會傻傻的自行投入陰蠱當中。


  擺布操縱這無腦的東西一定很容易,韓先的日鋒就能辦到,而一切切的重中之重還是韓先自身。


  這具軀體承載二十萬魂就已經是死去活來了,在來這些數萬不散的怨念,恐怕韓先想活著都困難了。


  心所往,人不懼。


  人更是沒有想那麼多的後果,割肉喂鷹的釋尊還活著,入地獄的佛他還是佛,那麼我韓先不割肉,更不用入地獄,所求的只是用本就存在的陰蠱來禁困一些縹緲虛無而已。


  比佛來講,這要簡單多了。


  「這一定很簡單。」


  突兀的韓先那雙緊閉的眼睛乍然睜開,而口中以隨著咆哮一聲,聲威壯膽,意為何?


  為的就是那隻插進心腔,抓緊陰蠱當中的手。


  面頓白,血在流,但是韓先神色頑強依舊還是剛毅,刻在心口的雪花狀陰蠱早就被神兵利器穿破過了,此番不費吹灰之力。


  如掏心,手掌完全抓緊陰蠱當中。


  這手一定讓那二十萬魂受驚了,全都俯首角落瑟瑟發抖,懼破滅的它們目都不敢隨意張望,而此刻的他們早就被韓先折服了,如何還該隨意反噬。


  「日鋒~~。」


  牙齒咬這腥甜的血液低吼,那隻抓緊陰蠱的手掌五指皆衍化出一個小型的日鋒漩渦勁,頓時陣陣吸力從陰蠱心出。


  弋陽這片廢墟頓時以韓先為中心,四方黑霧風雲涌動。


  「啊~~。」


  日鋒五指在韓先低吼中立時飄出一絲絲妖紅的鮮血,吸力頓時暴長,這怨念真是聽話啊,在道勁的拉扯下,以匯聚成一道巨大的捲風。


  它們冰冷如長蛇,吐著腥冷的蛇信在一分分的靠近,那對正急速靠近自己的怨念蛇信,韓先怕嗎?


  怕!

  可以說已經怕的要死,不然也不會將那雙豪情四溢的眼睛閉上,但是不管在怎麼畏懼,好歹韓先沒有將日鋒吸力停下。


  一己的身來了解怨念的死,韓先又可曾考慮過這具身的感受?


  會死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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