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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一章 業障

  微風掃過倍感清涼。


  本是孤寒高天冷,但秦木海這過來人又是明白人,簡單的幾句話確是輕鬆的將繚繞在韓先身上的孤寒冷給滌盪乾淨。


  而也正是這一句簡單的『小兄弟,』瞬間就拉進彼此間的距離。


  「呵呵~~。」


  距離雖近,燥熱所牽動的麻木冰冷雖被清除,但是韓先面上的羞紅確還是根深蒂固的,看著秦木海柔和的笑意依舊還是有些呆傻。


  如只是這般尷尬,恐怕韓先得化身成為化石了。


  成怨都還能保存神識的秦木海當是神奇的,神識還在,那麼記憶定是不失,輕輕一笑低語道:「不知道小兄弟,可拿回屬於你的東西了?」


  「額~~。」


  韓先羞紅的面頰神色不禁微微一滯,其中更有絲絲惶恐爬起,好在到底沒有將感知完全喪盡,以從秦木海隨和的話語當中發現了特殊。


  心中不禁就暗暗低嘆,難道他真的天縱其資嗎?在身心俱滅,魂魄全失,魂飛湮滅的情況下居然還能保持神識不失?


  以這樣的資質如果在有好的功法資源,恐怕也不是一座弋陽城能夠止步的,假以時日望仙、凝仙也是小事。


  但是天地命運太過無情戲弄,給了他資質才華,但確沒有給他施展的空間。


  成怨的他就以代表著,從此與天地訣別了。


  而這一切真的就如韓先心中驚嘆所想的那樣嗎,他秦木海真的有無上的才華嗎,他秦木海真的有天縱的資質嗎?

  命運無情是真,可秦木海的才華確摻雜這少許水分。


  如真的有韓先心中所想的那麼完美,恐怕人以至中年的秦木海早就不是登風的境界了,既然他會有如此的才,恐怕縱管不敵也會同吳季堂戰上幾百個回合,也不會無奈的用自己的生命來換取家族薪火的最後希望。


  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他秦木海定是梟雄之輩,武力修為上雖然有所短缺,但是在智慧上,那絕對算的上詭詐才絕。


  罪魁禍首是矢公子不假,但是弋陽城滿眼的黑他秦木海當有一份連帶責任。


  那可是用自身一人的死來點燃焚殺幾乎整座城池的生靈來為他的家族陪葬,問這一份狠辣,不是梟雄又是什麼?

  但是這些確不能完全怪他。


  可能此刻已經成怨的他,也有過後悔,雖然他以自己的詭詐讓那些貪婪秦木家族寶物的賊人授首陪葬了,但是這樣的代價確是太大了。


  弋陽城的人死了,灰飛煙滅,從此無來生了。


  而他秦木一族,同為弋陽一員,以同是成了無來生的苦怨哀魂。


  弋陽所有人都可以說死的不明不白,可他秦木海心中確如明鏡似的。


  弋陽滿城的怨,包括他自身的怨雖都不是他造成的,但是這弋陽城的生靈可以說就是他秦木海殺的,因為正是他暗地交易神廷敏感之物不密被發覺,才引來無相萬里追魂索命。


  可是人以死、以滅,而他也很難將其中原委向世人解釋。


  畢竟那是他犯下的血障。


  而韓先對他的驚嘆當是盲目的,可也是情有可原的。


  畢竟那是自己心中至愛的至親父母,所謂愛屋及烏,對容若的愛,以在潛移默化中轉變為對他親人的善意。


  而此刻的韓先也已從短暫的錯愕當中緩過神來,但是羞紅的面確是無法支撐言語來回答秦木海的話語。


  只能紅著面點了點頭而已。


  「好,好好,都是要還的。」


  秦木海的神色越些柔和,可從他口中說出的每一聲『好』都像是在對往事的嘆息,他應該感到欣慰了吧。


  長天對他可謂是留情了,因為觀韓先未語人羞的神情就可知道,秦木族的薪火未斷,至少容若還活著。


  但是他有的是一雙子女,心中雖然以在自行嘲笑無希望了,可也壓不住心中的僥倖。


  那張柔和的面以有幾分遲疑,但心中事如何能不吐,嘆息間不禁就向韓先低聲問道:「敢問小兄弟,你可知,陽兒的下落。」


  『下落。』


  這二字是多麼想知道秦木陽還活著啊,可無情的命運早就譜寫完畢了,縱然人不願,那也無法改變半分。


  而這下落韓先敢答嗎?


  他當然不敢,而原本那張燥紅的面,也在這詢問下染上了一分慘白。


  秦木海當是過來人,韓先雖未言語,但是從神色其中也以窺見心悲的答案,可是身為父,沒親耳聽見就定抱有一絲希望。


  這份希望有時就是無邊的折磨。


  而此刻秦木海那雙熱辣辣懷著希望又註定失望的目光對韓先來說才是真正的折磨。


  「怦、怦、怦~~。」


  空氣已是驟冷安靜,心跳已在胸膛當中熱烈炸響,眼睛輕輕眨動,努力掙開凍骨的麻木,語還在口中,心就以率先嘆息。


  「他走了。」


  「呼~~~。」


  這是倆聲混濁呼吸已在空中的交織,韓先在為道出心中負擔而鬆一口氣,而他秦木海是在為希望破裂吸了一口惡氣。


  「謝謝你啊,小兄弟。」


  秦木海的謝以帶著哭腔的悲,淚雖未從眼眶中出,但可以想到的是,淚水一定將心臟滴穿了。


  韓先的面不禁就有幾分抽動,看著秦木海的神情儘是難堪之色。


  惆悵間,韓先還是決定打破此刻悲涼苦澀的空氣:「大叔還請寬心。」


  「哈、哈哈哈~~。」


  突然秦木海就如同癲狂般縱笑不停,難道韓先的話真的有用,是在用笑來放寬心懷嗎?可這癲狂的笑確更像是心碎的悲。


  來的突然,去的也是驚愕。


  秦木海長笑一收,目光以落在韓先的面上,帶著幾分威嚴低語道:「容若還好嗎?」


  「她很好!」


  這問,韓先想都沒想,就直接答道,在心裡她當然很好,不然自己也不會這麼發瘋的愛,而自己的守護,她一定能很好。


  終於秦木海的面上流露出幾分欣慰的神色,而在觀韓先的神色,心中也大是滿意:「你倆定情了。」


  這問好直白啊,這問好尷尬啊,這問讓韓先慘白退燒面直接就竄臨羞臊的高峰。


  「咕~~。」


  語以不能發,咽喉當中不知是口水填塞,還是被空氣堵絕,一時間居然不能大膽的將心中肯定話語說出。


  可能此刻韓先的腦海當中不是想在怎麼答,而是容若那句『我定親手殺了你。』


  這將是韓先永遠都無法繞開的梗。


  腦雖被亂語胡思填滿,但是行為上確在對秦木海的問做肯定的答覆。


  手以入懷中,十分鄭重的將那物輕捧而出,其上定有還殘存著容若的芬芳,不然在握住它的時候,心也不會那般安定,而就連面上不禁都有幾分痴情浮起。


  他握住什麼?

  對秦木海來說一定很熟悉,可是這份熟悉確讓秦木海釋然的神情重新揪緊。


  韓先自顧痴情與手中物,確不知此刻的秦木海一張面以做翻天覆地的變化,緊握的拳頭以在空氣當中輕輕顫動,如在細心些可能還會聽到牙齒緊咬的狠命聲。


  韓先手中物有他秦木海的血,有秦木陽的血,更有秦木族傳承至今的血,如是僅有這些的話,他秦木海定是不懼,可是他必定清楚其中一定還藏著家族覆滅的本源,那就是自己變相屠殺弋陽城的罪證


  握住的拳,在慢慢的打開,而秦木族玉的一角以暴露在空氣當中。


  這一角夠了。


  「嘶~。」


  「額~~。」


  「啊!」


  韓先的面上苦惡的亂顫,而此刻那隻抬起手中已是空空如也,痴迷的神情已被這份異變擊穿,心中影更是直接化為碎片消失。


  族玉怎麼會憑空消失的。


  那不是消失,而是在物歸原主。


  正是秦木海幾乎癲狂的從韓先手中將屬於他自己的東西搶了回去,但這恰恰成了引爆瘋狂的契機。


  「砰~~。」


  韓先還沒有從無神當中反應過來,身上就傳來劇痛,秦木海就如同瘋了一般,一掌印了自己的胸膛上,猝不及防間如何能擋住這巨力,身形以被轟開百步有餘。


  可是縱然得到釋放擊退韓先,但是秦木海的神色舉止確是更加的癲狂。


  「呼~~。」


  秦木族玉上一道幽光閃過,只見秦木海的手中以出現一本略顯古樸的書籍,而有它的出現,瘋的狂以慢慢止住,那是何物?


  那就是將秦木一族乃至弋陽滿城葬送的罪孽。


  「哈、哈、哈,細風訣,細風訣。」


  此刻這又復癲狂的人還能說一句不悔嗎?


  這人還能在說一聲自己無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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