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二章 西風烈 真假
明光聖潔形。
七彩的影。
「嗡~~。」
就在盛宿雙口中的話語剛剛頓歇的那一刻,就在他的讚許完全消散在空氣中的那一刻,那團鎖住矢公子身軀的血團瞬間炸裂。
迷之花亂。
霞光之下,紛亂的形。
血光混同的七彩霞色如何能不迷亂。
在其中,血影的潰散當中,七彩之色的襯托當中,矢公子的身,一分分的呈現在眾人眼前。
曾經的凱旋英雄又出現了。
榮耀嗎?
他能夠出現,就代表著他的勝利,那麼他如何能不榮耀。
光芒萬丈,有血光,也有七彩霞光。
這些在襯托他的無上榮威。
勝利者。
可是這勝利者在太多人看來他的光芒萬丈里好像透露又著一絲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是什麼?
可能是悲催。
確定就是悲催。
為什麼會說不清道不明,要知道說不出來的疼,才是真正的疼。
全身上下,沒一塊好肉。
是沒有一塊肉。
就剩下一具骨架在站著,那麼能不悲催嗎?
扒皮,韓先意在扒皮,自己好像真的做到了,而且還做到了十分的完美,從矢公子的頭顱開始,到腳底的指甲蓋結束。
有一寸,算一寸。
有一分,算一分。
其上的皮全沒了。
扒皮之下,豈有好肉,骨頭上好乾凈,這份乾淨上是無一絲的肉色,它們消失了,它們全都被自己剔骨幹凈。
曾經好看的皮肉在韓先的折磨下,蕩然無存。
其中一切形色。
矢公子的骨頭。
蒼天造物,藏惡最本質的地方,完全暴露在空氣當中,其中的一切毫無保留的全都呈現在人們的面前。
骨頭。
血團殘餘剩光塗抹的骨頭,就在這份骨頭的包裹當中,那份心腔所在,那裡就是自己一直追尋探索的地方。
空靈息。
出自那裡。
聖潔七彩。
同樣出自那裡。
「女媧石。」
那散發著七彩光芒難道就是盛宿雙口中所說的『女媧石嗎?』
還有其他嗎?
在矢公子這渾身都是骨頭壞水的身上,還能找出其他形同女媧石的地方嗎?無其他,只有這裡是。
聖潔的色。
無暇的容。
七色光芒的每一次掠動,都會帶著柔和的生命氣息向這具空洞的骨架繚繞而去。
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那麼要小心了。
那麼韓先就應該小心了。
可是現在陶醉與女媧石聖潔之中的自己確是稍稍有點走神,這樣的機會,那一直在活著的矢公子怎麼可能會放棄。
「嗡~~。」
一具骨架。
在那具身尚且還是骨架的時候,矢公子就拖著滿身的空洞,手掌攜明珠骷髏就向韓先的身撲了過來。
「呼~~。」
就在矢公子的胸膛中,那女媧石光芒熱烈不停。
從末梢開始。
從矢公子的頭皮指甲蓋開始。
衍生。
被扒掉的頭皮在衍生,這份衍生是華髮在生,而同樣的,矢公子被敲掉指甲蓋同樣也是在衍生,其後白肉頓顯。
「呼~~。」
不停下。
就在自己目光的獃滯當中,矢公子骨頭上的空洞被一分分的填補,白肉全都在向中心匯聚。
有幸啊。
這個世界有幸啊,有幸見到,天妒之顏,他衍化的痕迹。
精雕一分。
細刻一分。
矢公子的無上容顏又一次讓天下太多花痴女人窒息了,又一次出現在天地之間,那張臉居然又一次讓天下男人都會為之犯罪的出現在眼前了。
好看。
漂亮。
嫉妒。
憤恨。
是當今這片天地太多的男人都想將屬於矢公子的麵皮揭下,覆蓋在自己的面上,他們想,好多男人這麼想。
太多不是唯一。
可唯有目光有些獃滯的韓先沒有。
他還是他。
矢公子還是矢公子。
不共戴天的仇永遠都是不共戴天的仇。
他依舊是自己十分想殺死的人。
可是現在他幾乎就要到眼前了。
「哈哈~~。」
看著韓先的陶醉痴迷,矢公子傻傻的口中大笑一聲,吼道:「你終於要死了,你終於還是要死在我的手下。」
喊的那麼想幹什麼,提醒嗎?
嚎的那麼嘹亮的矢公子好像是有點傻,但此刻的韓先好像是更傻,在他這麼費心的提醒下居然好像還在夢裡。
夢裡活著的絕對不止一個人。
終於?
手下?
難道麵皮重鑄的矢公子是活在夢裡嗎?
此時此刻的韓先還好好的活呀,他口中的瘋吼是認為韓先會這麼一直傻傻的站在那裡讓他殺嗎?
站著。
站著。
一直站著。
如何不是。
就是,是真的傻。
這樣的機會千載難逢,那麼抓住。
就在矢公子的不斷撲進中,他的身上,他的心腔之中,七彩女媧石稍稍一閃,一分光芒破心而出,直竄韓先的腦門。
「呼~。」
和色。
陶醉里。
人就如同尚且還震驚與女媧石的神奇當中,殊不知那縷要命的鋒芒已經撲咬至自己的面前了。
無神就如同不設防。
不仁慈。
就算是女媧親身出現在這裡,也不見的仁慈啊,更何況還是本質邪惡的壞蛋矢公子呢,趁韓先呆,要他命。
七彩色繚繞。
進韓先眼前。
「呼~~。」
消失。
雙眸瞳孔一白,身軀更是隨之稍稍一晃,那縷女媧石七彩色就完全衝進了自己的頭顱當中。
立時呆色寫實。
立時呆色更呆。
「哈哈~~。」
還有什麼不放心的,還有什麼可猶豫的。
矢公子在放心裡開心大聲笑不停。
同樣的,飛動撲進的身也是同樣的不停,手中明珠骷髏高高的舉起,看著韓先的頭顱,在矢公子的眼裡,那就是韓先死亡之地的開始。
那麼不停下。
面狂喜,手捧無暇骷髏明珠砸下。
趁他病要他命。
那麼繼續不停下。
「呼~~。」
不停下的明光。
「嘶~~~。」
血戾的妖艷。
好冰冷的空氣,人其中被凍壞,人在其中被冰封,人在其中被定格。
誰沒有停下啊?
誰在繼續啊?
又是誰被定格啊?
凸瞪的眼。
痛苦裡不敢相信的神色一層又一層的塗抹,這雙不願意相信的眼中死死的盯著眼前的殺神,他的其中有太多的為什麼要問了。
近乎十萬個。
誰啊?
是誰不願意相信?
又是誰成就了死神的殺神啊?
「矢兒.……」
驚慌之惶恐,這是急躁,這也是痛苦的悲吼。
這聲吼當然就是矢連闕的父親矢絕歷的悲鳴,他目之鑿鑿,滿眼血絲密布的盯著自己的孩兒。
悲。
親之悲最濃。
天下還有什麼比白髮人送黑髮人更痛苦的,更何況黑髮的破碎還完全是在眼前發生的,其中的每一分細節矢絕歷都看的清清楚楚。
也許就連矢公子自身都沒有矢絕歷看的真切。
在遠方。
處八陣之中,矢絕歷一定有曾看見韓先看似獃滯的面目上一絲厲色閃過,他心中頓驚,可是他口中的『小心』尚且還只是沖涌在咽喉道上的時候,他的眼睛就已經又看見了悲涼的影。
刀起。
就在矢絕歷的所見之中,就是矢公子的得意裡面。
韓先面上的呆神沒有一絲的變化,依舊是虛偽的呆刻寫虛假的呆,那麼矢公子近在眼前的有眼無珠成功的錯過了死神冷厲的微笑。
手中。
妖刀起。
你察覺了嗎?
韓先的面影在變化,呆色刻寫冷厲,可同手中妖刀的變化相比,面上的一切只不過是陪跑而已。
它抬起。
它利明。
它就在近在眼前的眼底下,人驚動了嗎,人察覺了嗎?
疼啊。
矢公子看見妖刀的那一刻,就已是身寒痛苦的那一刻。
在自身的所見里,在自身的不可力抗里,在自身的無法改變之中,那麼一切就只能選擇最被動的接受了。
妖刀遞進心頭。
疼。
趁他病要他命。
這勝者常勝的法則,自己也同樣信奉,妖刀遞進心口是楔在矢公子胸口的女媧石上,既然是這裡讓你一次次的重生復活,那我就從根本上斬滅他好了。
用力。
「嘶~~。」
女媧石堅韌嗎?
可補天的它如何能不堅韌,可是妖刀鋒利啊,在堅韌那也是被女媧遺棄的石頭而已,鋒切進。
手上力不止。
切進在切進一分。
「嘶~~。」
細碎聲,破碎聲。
這細響的聲音,就如同是心臟破裂的聲音,妖刀釘在矢公子的心口,雖然點在切進女媧石上,當不可否定那也是心部分啊。
「嘶~~。」
還是細響。
加重的加劇,破碎之聲愈來愈濃。
誅心。
繼續殺,繼續斬,這個心自己拿定了。
「可以了,還不停下嗎?」
冷淡,冷漠,命令。
什麼聲音?
細響中的其他聲音。
在韓先自己耳邊響起的聲音,但自己能確定是來自八陣的聲音,這是從矢公子的父親矢絕歷口中吼出的聲音,這話是何意?
求情嗎?
停下要他命的刀,怎麼可能停下呢。
自己更不可能接受他的命令。
用力。
遞進。
「砰~~。」
原本屬於細碎的聲音,瞬間炸裂。
終於顯行了。
這破碎聲音的本質終於暴露了,這破碎的聲音不是從矢公子的心口女媧石發出的,這確是從他手中緊扣同命相連的明珠骷髏上發出的。
裂紋是它的裂紋。
破碎是它的破碎。
而在一聲破裂的聲響之後,明珠骷髏徹底成渣,可是妖刀下的矢公子確是詭異的消失了。
「嘿嘿~~。」
他怎麼可能消失呢?
他怎麼可能捨得消失呢?
詭異的他是從韓先刀下的消失了,而在下一個瞬間他已是得意站著了,就在他的心口女媧石上,妖刀切口在。
他是真真正正受了自己一刀。
更應該說是他真真正正的死了一次,只不過是他手中的骷髏明珠以代他而死,他又在遠處笑了,道:「韓先,你的命暫且記下,等一會,要不了多久,我矢連闕就會在來拿的。」
「呼~~。」
話歇。
話畢是那說話的人直接就將韓先撇下離去。
這是逃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