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六章 日月傾 情比金堅
你有一雙攝人心魄的眼睛。
永遠那麼迷人。
如痴如醉。
迷戀你的人是那樣的如痴如醉，而現在此刻，就算不是太迷戀你的人都也以被你的雙眸吸引了。
眼睛。
眼睛。
是容若的眼睛。
從她的眼睛開始，那個血色匯同星亂的地方，太讓人著迷了，其中就是曙光，其中蘊藏的神奇多強大啊。
骨頭，骨頭。
牙齒，牙齒。
自己深信不疑，自己萬分肯定，就算是自己的骨頭在堅硬，就算是自己的牙齒在堅韌，這些依舊是守不住這座成。
命運的滾滾洪流從來就不管你是否堅硬乃至於堅韌。
它們從此過，那麼廢墟。
廢墟之上，骨頭是殘渣，牙齒是渣殘，都殘廢成渣了，那麼堅硬同堅韌又有什麼用，守不住更擋不住。
可是眼睛。
一雙與眾不同的眼睛。
她在自己的身後閃爍，她就是天上明星，撲閃之間多美麗，心醉，心醉，心以痴痴醉，是自己千真萬確的看見一道光芒從自己的身後開始在身前一掃而過。
天穹。
結界。
從容若的眼睛開始，其中符文之色浩渺絢麗，血色的光帶著她都有的芬芳之息，在整座逸水城上構築起了一道天穹蒼幕。
「呼~~！」
風吹。
城安靜，自己身後的容若更加的安靜。
但是已經轉過身來的韓先可有發現這份安靜的異樣，風吹風晃，容若的身稍稍的搖晃，如風中單薄的花兒一樣。
如果只是微風，這份輕晃又有何足道哉。
可是只有微風嗎？
「吼~~！」
妖吼，群妖仰天咆哮宣示自己的存在，涌動的它們不停下，沖向城牆的破口，死命的往那裡擠。
眼瞎嗎？
看不見血色的天穹結界嗎？
頭顱老大的妖們是認為擠的開嗎？
「砰~~！」
前仆後繼，前仆後繼，前面還想要命，可是後面不要命，後面不要命里使勁的往前擠，前面的直接就被擠成了肉餅。
是糊在結界上。
被擠死了。
血色的眼睛不要命，不要自己的命，也不顧同胞手中的命。
「哈哈~~！」
興奮，興奮多開心，山重水複疑無路，誰成想柳暗花明又一村，以為城破在即，以為自己就要成為廢墟當中的殘渣骨頭牙齒了，可是得天之幸，身後那個女人，心中那個佳人，給予自己的真的太多了。
安定。
她在側，她給的安定。
心安。
結界擋住妖族，是自己心中大安，至少有希望了，有這血色結界在，至少自己尚存一線希望。
別高興的太早。
真的，別高興的太早。
也許你會幡然悔悟，也許你會認為自己不需要她的守護。
涌動。
自己的眼睛看見妖族的涌動，也是感覺見血色結界的涌動，它會呼吸，流動的收縮里將妖族浪潮拍在身上的力量巧妙的散去。
借天地，無上妙法啊。
「呵~~！」
韓先口中輕笑一聲，好奇的嗡道：「若兒，這結界可以防衛妖族打不著我們，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在其中襲殺它們呀？」
「呵~！」
她笑
身後的人緊繃著額頭輕笑一聲，咬字輕聲：「能。」
「好。」
當然好，還有什麼能比這更好的，韓先口中炸裂一聲，隨即豪情萬丈高語道：「羽策聽令，弓~！」
「嗡~~！」
人未言，指天寒就是得令語。
隕日烈焰一馬當先，火色燃燒紅色直竄城下密密麻麻的妖族大軍，透漣漪，紅色從結界中穿出來。
如將軍，火色烈焰不寂寞，它不是光桿司令，它身後有一群。
「咻~！」
多美妙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的鋒聲是多美妙，箭箭點點是雨，冷、冷，這份即將加身的冰冷讓那些躁動低吼的妖獸瞬間安靜。
「嘶~~！」
眼睛看著。
倒抽一口冷氣。
它們就是靶子，它們就是活靶子，它們看著從頭頂落下的冷冷箭雨害怕，膽怯，它們腳下動在擠，想擠著逃，可是晚了，晚了是必須。
「噗~！」
「噗~~！！」
「噗~~~！！！」
空中落下密密麻麻，是一團團血色熱烈之中也留下一排排密密麻麻，屍體，被羽策鋒釘留在地上的妖族屍體。
「呼~~！」
冷靜了。
死亡的冰冷之下，如何能不冷靜，它們在後退，它們在緩緩的後退，無疑它們不是傻子，它們可不敢白死。
「呵呵~~！」
笑。
是自己的面上流出勝利的喜悅，而此刻一直藏在身後的容若也走到了身側，城是她守住的，她當然有資格享受這勝利的榮耀了。
「呵~~！」
不知道是激動，還是本能使然，自己高興的居然直接就將容若的手掌給抓了起來，口中興奮的吼道：「若兒，我們勝利，我們勝利了。」
興奮讓人花眼。
韓先太粗心了。
就沒有察覺到嗎，此時此刻就沒有察覺到手中的本該是溫玉一樣的手掌，確是顯的異樣的冰涼。
血染的冰涼。
同這座城一樣血腥渲染的冰冷。
「呵呵~！」
手掌被抓著，容若也是笑，只不過她眼中的笑容更像是因為韓先的高興而高興，心所牽，命所系的她笑不出來。
從來就沒有停下過。
「吼~~！」
顫山吼。
晃城搖。
就在這一聲咆哮的妖吼中，被自己抓在手中的容若手掌一震，猛的就抽了回去，而就在那一瞬間，自己好像感覺到什麼了。
異樣。
一種說不出來的異樣。
可是現在也不是深究異樣的時刻，就在自己認為勝利已經到手，就在自己今日認為妖族已經暫時退卻的時候，那繽紛的沉影之中，異動。
山動。
如山動。
黑色。
又是黑色，只不過這一次黑色黑的誇張。
白色。
又是白色，只不過這一次白色白的恐怖。
黑色如山，壯，那身影好龐大，如山，那份存在，它的流動就宛如低吼，自己比世間任何一座山峰都要雄壯的多。
白色大月，利，那一對角成蒼白色，可比天上殘月，鋒利是它的名字，冷厲是的真實神鋒，剃刀，山涌剃刀。
蒼黑大目，敏牛。
是它，又來一隻。
前一隻破了逸水固城符，撞碎了城牆，而現在這個，它想幹嘛？
何須問，又何須做無力的奢望，掙扎。
可以肯定的不管韓先怎麼問，又怎麼想，這敏牛都不會頭腦發昏，跑錯方向，衝上天邊的，它還是為逸水來的，更確切的說，它就是為逸水城來的。
「吼~~！」
嚎叫。
它的嚎叫里愈來愈近，它的身它的角，直聲豪言，我就是一座巨型的破城之槌，問世界哪一座城都可以擋住我。
這是猖狂嗎？
對。
這就是猖狂。
但是你的眼睛看著有能怎麼樣。
蒼黑大目，蒼黑是敏牛的身，大目是它的眼，黑色如同蒼天蓋在眼前的顏色，牛目本就是大，而現在這大字在添一個大字。
那麼在敏牛的眼睛其中，鄙夷更大。
那麼此時此刻在敏牛的大眼之中，嘲諷更大。
看著。
巨型破城槌看著城頭腳下衝鋒不止，它在嘲笑，它的眼睛在嘲笑人類的無能，你們只能看著嗎，你們認為看著用啊，這個時候應該擋住我啊，一群廢物。
「吼~~！」
猖狂。
猖狂在嚎叫猖狂。
「哼~~！」
在城頭人冷哼，自己口中輕罵道：「畜生，你也敢逞凶，羽策~！」
「嗡~~！」
聽音就知弦顫，聽音就已是寒鋒指天，寸寸的芒是遙指在蒼黑敏牛的身上，是無數的箭盯著它的腦袋。
「咻~~！」
千鋒齊鳴，千鋒齊明。
指空中，羽策縱箭在空中，冷厲之芒帶著人類的反擊向敏牛急穿而去。
「吼~~！」
吼聲，見天空千鋒亂，敏牛口中發出的吼聲，它咆哮了，但有點亂，可就是這宛如膽怯的咆哮之中，蒼黑身起異，大眼做妖。
「呼~~！」
看見了驚呆了。
看見了是有點嚇人，就在眼前，就在城下，那蒼黑大目敏牛確是突然一走二，在衍三，眨眼之間是三頭牛。
一樣大。
黑色如山。
一樣利。
月色剃刀。
三頭牛做一樣的沖，容若看著，容若看著的眼睛之中好像有絲絲膽怯，是看見了什麼，是看見了城破，還是看見了自己身死？
可在自己看來三頭又怎樣。
羽策蒼天利箭就是從天上來的，它們放，它們從天而下。
「噗~~！」
篩子，刺蝟，豪豬。
瞬間三頭牛中的一頭就成了地上的爛泥，利箭之下被穿插成爛泥，它死了，三成二，還剩下倆。
「呼~~！」
呼風之火。
同樣是從城頭上而來，這一次是出自羽策的將軍韓先，隕日大弓，天下神器，引弓就是箭。
箭以來。
殺牛啊。
根本就沒法躲。
「嘶~~！」
可以看見的，隕日利箭從敏牛的腦門中穿了進去，這份穿很難理解為是火焰利箭的功勞還是這頭傻牛一心尋死，它從沒有停下過，它一直在衝鋒，縱然是身前火焰成極點飛矢它也沒停下過。
那麼毫無疑問，它沒有活著的可能。
「轟~~！」
成碎片，火焰消失之時，碎片開始時候，成渣了，成了漫天的渣了，三成二，二又還原了一。
一？
這就如同沒有改變過，又是一了。
可是這『一』幾乎就已經到了城下了。
「呼~~！」
早已準備就緒，更應該說是等待多時了，城頭上自己手中妖刀輪動，血色牙芒，銀練之斬。
伏地。
貼地。
斬跟腱，砍掉腿腳，看你拿什麼來跑，銀練殘月斬低聲吼，我看你拿什麼來站著，眨眼之間一切都發生了。
「噗~~！」
可以看見的。
是自己眼睜睜的看見，妖刀銀練一掃而過，四蹄起斷，可是跟腱被斬掉的蒼黑敏牛確沒有就此停下。
它沖。
破城槌還在沖。
是慣性使然嗎？
畢竟這樣的衝鋒，這麼龐大的身軀有一點慣性也是十分正常的一件事情，看著，看著，城頭上太多雙眼睛都在看著敏牛的慣性衰竭，所有的眼睛看著里都想它停下。
「吼~！」
嚎叫。
最嘲諷那種。
所有眼睛最期盼看見的不是敏牛倒地，而是看見了它大目之中滿滿當當的嘲諷，它在吼：「你們痴心妄想。」
真的。
這話一點都不假。
夢幻作假，是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看著里欺騙了自己。
牛是一隻牛，它好好的，蒼黑的身如緞，大目做妖，尖角殘月剃刀，它完好無損，既沒有成泥，又沒有成渣，更不可能被斬斷跟腱，它註定走的穩，它註定撞的狠，它來了，這一刻眼睛真的看清了，這一刻眼睛真的看得真切了。
那麼看著它撞吧。
「砰~~！」
是看見它撞在了結界之上。
「噗~~！」
看見不如聽見，是自己的眼睛看著敏牛大角頂在結界上，尖角，尖成一點，是這一點促使血色結界無法涌動，它無法在涌動中泄力。
同命之連。
骨，城骨。
肉，城肉。
魂，城魂。
耳朵聽見了，是聽見身後異動，自己未回眸就已是看見容若口中的血流如注，此時此刻的她是癱軟跪倒在地上，這具身頹廢破敗，她的骨頭欲裂以裂，可是她的口中確是在輕語：「先，我沒事，先，我真的沒事……」
好清脆的聲音啊。
「吼~！」
城下吼，結界未破，城下敏牛發狂的吼，它上癮了，它想殺了自己的容若，它幾步跑開。
它後退，十步，十步，在後退十步，十步，它是想走嗎？
打鐵需趁熱。
要命當現在。
需要一段距離的，在敏牛看來破開這座城，自己需要一段俯衝的距離，那麼現在它得到了。
「吼~~！」
吼如嚎，嚎似笑，笑似叫囂鄙夷嘲諷。
它又來。
「若兒，我不會在讓任何東西傷害你的了。」
鏗鏗字聲聲。
聲聲我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