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八章 日月傾 七宗罪
階階梯。
登天路。
這一次人算是知道了,原來地獄的道路不一定是蜿蜒向下的,就如同眼前一樣,可能是高台鑄,成天路。
那麼反之。
地獄不一定會是在腳底的泥土裡,它可能就在自己的頭頂。
它高懸啊。
天知道它什麼時候會傾覆,天都難知道它傾覆的時候會不會將自己扣死在其中,而現在呢?
不用地獄的扣砸。
是被解壓著。
上刑場。
生死文書以簽,判官令斷下,只等人到,登上天梯之後,等韓先趴在斷頭台前,不等什麼午時三刻。
燭陰掌控天道。
燭陰在成就命運。
我說這個時候是午時三刻,那麼天聽之,天變臉,這個時候就是午時三刻了。
「呼~!」
上刑場啊。
自己掙扎,自己抗拒,是人都不想死,斷頭前,只要是一個人都會抗拒,可是天道最冷麵,它操控下的六字真言佛心喪盡,它最無情。
自己不想動,可是被解壓著,身軀居然浮動一絲,隱隱就要向地獄斷頭台走去。
「哼~~!」
真的要殺自己啊。
你們還真的想殺了我呀。
經過我同意了嗎?
「呼~~!」
涌動。
自己的身上無暇色涌動,頓起星光連連,立時鎖身的六字真言浩蕩明光就被自身所散發出來的星光稀釋成透明之色。
欲裂。
「哼哼~!」
掙動里,目皺起。
盯著燭陰低語道:「你也玩夠了,我也陪你玩夠,是時候結束了。」
「呼~~!」
說結束呢。
是自己口中說的結束,可在燭陰看來這好像才剛剛開始,聞聲見異它的面目一瞪,當即斷頭高台幽邪的面上一絲十分周正的軌跡閃過。
周正?
命運?
安排下的命運。
我說你怎麼走,你就得怎麼走。
這些都是安排好,這些就算是你在好動,那也沒有掙扎的可能,還是循規蹈矩,接受安排吧,這些也根本不需要經求你的同意。
「呼~!」
那絲軌跡來了。
它一路飄蕩,瞬時就穿梭到身前。
見眼前軌跡,自己大笑一聲,傲然道:「哈哈,就你還想安排我,你給我去死吧,」說話時候就已是分出一道星光,準備將這道軌跡沖個七零八落,我從此逍遙。
妄想。
你還是趴著吧。
「呼~~!」
異動,飄忽而動。
星光出,意抹命運軌跡,確是誰成想,命運已經安排好一切,你合該擋不住,就在自己的身上,好似命運的黑手已經潛伏好久了,風色,風影,胸膛當中確是擠出一抹風,成接引的叛賊,直接就將那抹命運軌跡牽引了進去。
「額~!」
股掌之中。
曾經自己得意笑,沉靜自己開心言,但是現在好像自己一直都是處燭陰的玩弄股掌之中。
「呼~!」
曾經燭陰的那抹風來的蹊蹺去的也蹊蹺,而現在這份蹊蹺完成炸裂,在心頭蒙塵,成絲絲光,衍化之中不帶一絲殺伐之息,流動中暖暖,好似兒時母親的懷袍。
虛假。
這是絕對的虛假。
可是自己上當了。
準確的來說,是自己的心上當了,被欺騙了。
在這份溫暖之中內心的防禦瞬間被瓦解,它們沉靜在暖暖的懷抱之中不能自拔,只要這絲暖流不傷心,它是不會醒的,就算是斷頭台上身首異處,這顆心在冰涼之前依舊是不會醒的。
「呼~!」
真言復起。
星光收斂。
一切從心,現在就連心都被俘虜了,那麼就算是自己想掙扎那也只能是停留在想的階段無從前進一步啊。
「呼~!」
身不由己。
上刑場。
殺頭啊。
一步動,身軀動,階階身亡路就在眼前,人開始走了,人開始在其中漫步了,活著的人將要慢慢的走成了死人。
「嗡~!」
腳步落定。
是就在自己的腳步落在階梯上的那一刻,整條天梯就突然幽光炸明。
明亂里,它成了唯一,它成了眼前唯一的景色。
「嘿嘿~!」
確是笑聲,是自己腳下動時相伴相生的冷笑聲,有一個聲音,它在耳邊朦朧不清細細的說:「你說過謊嗎?」
大腦在。
對這樣的問題,我韓先當然會死鴨子嘴硬,我不說話,我當然不承認了,在這樣詭詐的地方,只有傻子才會承認自己幹了某些壞事。
『呵呵~!』
這樣的地方,命運安排的地方。
傻子同聰明人有什麼不同?
已經安排好一切了,你只需要被動接受就行了,至於為什麼會問,畢竟有些流程還是要走的。
我就問著玩。
你就當聽著玩好了。
「啊~!」
突然,自己的耳邊就炸裂撕心裂肺的嚎叫,而在眼前腳下更是聽見了血淋淋的嚎叫,有一個人,他同自己長的好像,幾乎是一模一樣。
可是現在那個同自己一樣的人居然舌頭被拖出來了。
刀伺候。
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開始切下的,但是斷了。
「咕嚕嚕~~!!」
說不了話了,只能用喉嚨發聲了,只能用喉嚨發出模糊不清的聲音了。
「嘿嘿~!」
腳步聲,冷笑聲。
冷笑在自己的聲聲腳步聲中低言:「你說過謊,有過,有過,必定有過,這拔舌地獄你必定要進去。」
「呼~!」
呼吸吐已是冰冷風聲吐。
被安排中從沒有停息,一直在前進,瞬時里腳下的慘叫聲不同了,可是盛開在耳邊的冷笑聲確是別無二樣。
「嘿嘿~!」
它又笑了。
它笑著說道:「你是不是離間過兄弟?」
什麼?
它說了些什麼?
它說的什麼自己好像還沒有聽清楚呢,可是眼前變了,萬古不變是地獄,大鐵樹,荊棘枝杈,又是一個十分相像一個模樣的人。
穿脊骨。
掛樹上。
血流盡。
肉放空。
臭皮囊。
陰風中搖弋,蒼白帆晃動不止,搖擺不休,在風中慢慢的晃,在冰冷中慢慢的受盡折磨。
死了嗎?
都進地獄了,已經死了,當問『生』了嗎,死以無法解脫了。
繼續走啊。
「嘿嘿~!」
又笑了,它當然又說話了:「你是不是犯了罪,而你是不是又不敢承認啊?」
有過嗎?
有過嗎?
腳下的階梯成透亮敏捷,地上口口聲聲的說:『那個和自己長著一模一樣面龐的人有過的,』想那日對簿公堂上,那人巧舌如簧,那人塗抹飛濺,那人什麼都說,面紅耳赤,賭咒發誓,胸膛拍的山響,我沒有干過。
「砰~!」
一聲,在胸。
「砰~~!」
一聲后在一聲,還有胸。
錘擊胸膛。
聲聲之後,塌了啊,聲聲之後,爛了呀,聲聲之後,齏粉啊。
「嘿嘿~!」
還有呢,不可能就這麼結束的,又說話了:「你在開脫自己的時候,有沒有以訛傳訛,有沒有誹謗他人?」
有嗎?
煙霧升騰好似陰沉地獄里唯一一塊帶著暖氣的地方。
燒開的水,大蒸籠架上去了,是蒸饅頭嗎,還是蒸包子呀,地獄里出產的饅頭、包子你敢吃嗎?
『嘿嘿~!』
蒸籠地獄專門出產人肉包子。
又是那張臉,好像還是那個人,又進去了,最後什麼都熟了,送給誰享用啊?
不知道?
我走過去了。
「嘿嘿~!」
斗轉星移,冷笑還是那個人,只不過場景又變了,成了一排排冷歷,排排寒,高懸的劍,倒掛的刀。
「你是不是殺過人啊?」
一聲問?
『呵呵,怎麼回答,修道之人怎麼能不殺人,我韓先不已殺為樂,可我亦是以戰鬥瘋狂,我不想被人殺,所以我殺了不少人,釋放了不少血。』
既然認罪了。
進去。
齊刷刷,排排刀倒,是只蒼蠅進去都是齏粉,更何況是一個人呢,幾把刀劍下就冰冷了,你以為冰冷是目的?
繼續剁,被傳送,斬成肉泥,砍成粉末,走完之後,出來的是空氣,什麼都沒有剩下。
腳下不停。
登天路不停啊,上刑場在路上。
「嘿嘿~!」
冷笑之後是厲聲相問:「你謀害他人性命是不是貪圖他人錢財,事情敗露,所以你用這惹血的錢上下打點,以求保命逃出生天,是也不是!!呵呵,嘿嘿,那狗官馬上就要下來了,他居然判你無罪,你以為你瞞天過海了,地獄的眼睛是雪亮的,我們為你準備的油鍋是滾燙的,進去吧,下去吧,這是你應該得的。」
「刺啦~!」
進去了。
一身皮肉進去了。
幾個熱油滾之後,骨頭翻起來了。
在幾個熱油滾之後,骨頭都沒了。
只剩下熱油在煎熬靈魂慢慢的滾。
過去吧。
你的罪孽深重,你的罪永遠無法償還,你所犯下的業障註定你永生永世只能在地獄中纏磨做煎熬。
「嘿嘿~!」
腳下動,在起影。
只不過現在的眼前好像有一些那麼熟悉,這個地方居然有陽光,這個地方居然有青山綠水,這個地方居然山雄、水秀。
「這是哪裡?」
腳步聲磨動冷笑身,歷歷問。
「這是哪裡?」
聽見。
這是我心中聖地,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我為什麼要同你分享,我咬緊牙關不說話,我至始至終一言不發。
本來就不重要。
被安排。
莫須有。
影晃動,好多紅色,從山頂樹梢開始,滴水亦染水,成絕對的猩紅,長流不止,而此刻的自己就在其中。
冰冷。
凍徹靈魂的冰冷。
紅色環繞之中,浮人面,現人形,抖索的手掌威嚴的抬起,在空中呼呼聲,他朝自己的面龐抽來。
靠近了。
是即將抽打在自己的面上了,可是在最後確是突然倒轉,換了一張臉,撞響了一聲長悲。
「啪~!」
自己的手抽打自己的面,狠歷,血長垂的狠歷:「兒啊,你為什麼不孝?」
「啪~!」
蒼老的手抽打蒼老的面,深沉,血長掛深沉:「兒啊,你為什麼不孝?」
「啪~!」
枯骨鑿擊孤苦面,生硬,血長流生硬:「兒啊,娘親想你了,你為什麼還不來見我?」
「呼~!」
登天路了,成高台了,趴下吧,伏法吧,開刀問斬,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