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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液體水晶

  t3側耳聽去,聽到月漱落的方向有極細微的摩擦聲。他詫異地問道,「月總管,你在幹嘛?」


  「我在弄我的手錶,裡面藏著根針,我在想辦法取出來。」


  月漱落作為皇冠的管家,配備某些其他人所不了解的設備,也不難理解。t3這樣想著,又問道,「一根針能解開這麼粗的繩子?」


  「當然解不開。但是只要把這根針拿出來,就能激活錶殼另一側的機關了,裡面有個微型鋸子。」


  「那麼小的錶盤,裡面還能藏這些東西?」t3毫不掩飾他的驚訝之情。


  「這表裡面有16種工具。」說話間,月漱落終於抽出了彈針。她用右手捏著彈針,小心翼翼地划拉著錶殼,尋找著隱蔽的機關口。「比如說,有縫紉錐、開罐器、銼、十字形鑽頭、星形螺絲頭、鑿子。太多了,當然,都是微型的,非常迷你。」


  「我的媽呀,你是帶了個瑞士軍刀在手上啊!」t3大笑,「你快弄,我等你幫忙。」


  「稍等,我摸到微型鋸了。」


  t3聽到她這麼說,頓時鬆了口氣,「月總管,我可真服了你了。」


  「別高興得太早,聽著點外面。」


  「是。」t3說話的口吻變得友善了許多,「也不知道那個死老頭出去幹嘛,是不是給我們倆挖坑去了?」


  月漱落一邊鋸繩子,一邊哭笑不得地說:「你跟k1真的很像,不知道腦袋裡裝的是什麼。」


  「他怎麼能和我比?」t3立刻反駁,語氣和k1如出一轍。


  月漱落抿嘴一笑,也不跟他爭論,她已經鋸斷了兩股繩子。


  t3等了一會兒,見月漱落沒有說話,便自顧自說了起來,「月總管,我之前那麼對你……你不會生我的氣吧?」


  月漱落笑了笑,「你覺得我是那麼小心眼的人嗎?再說,我知道你是關心侯爺。」


  「嘿嘿。」t3聽她這麼說,似乎真的沒有記恨自己。他十分高興,「你人真不錯,難怪侯爺喜歡你。」


  月漱落的臉微微一紅。


  「哎,月總管,你說死老頭把我倆抓起來,到底是要幹什麼?」


  「你馬上就知道了。」


  「黑帽子」的聲音如炸鞭一般響起,嚇得t3一哆嗦。t3心想,既然對方聽到了他的話,他也就不用再裝出配合的樣子了,索性撕破臉算了,正好幫月漱落爭取點時間。「你他媽有病啊?有冤有仇找侯爺去,欺負我們這些打工的算什麼?」


  「黑帽子」根本不理睬t3的怒罵。他進門后,徑直走到了月漱落的身邊,然後惡狠狠地盯著後者。月漱落鎮定地直視著他,右手緊握著手錶。


  「黑帽子」直直地看著月漱落,足有一分鐘,之後他才移開視線,走到t3身邊。


  t3扭頭看著「黑帽子」,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你想幹什麼?」


  「黑帽子」咧嘴一笑,手肘用力一擊,打在了t3的太陽穴上。t3連叫都沒叫,就昏了過去。


  月漱落一面仔細地聽著背後的動靜,一面悄悄地鋸著繩子。


  「黑帽子」回到月漱落的面前,他拎著一把椅子,放到了月漱落的面前,然後坐了下來。


  「你以為我今天是要殺了你嗎?」「黑帽子」冷笑一聲,「雖然我真的很想扭斷你的脖子。」他看著月漱落的高領旗袍的領口,慢悠悠地說。


  「看來,你有留我不死的理由。」月漱落說道。她小心翼翼地用右手的小拇指抵住了手錶,好盡量減小微型鋸和繩子摩擦時發出的聲音。她仔細地觀察著著「黑帽子」的表情,確定對方沒有聽到那段關於「瑞士軍刀」的對話后,才稍微感到了一點安心。


  「你知道七色珀嗎?」


  「黑帽子」的話讓月漱落有些吃驚,「你怎麼會知道七色珀?」


  「我怎麼會知道?」「黑帽子」重複了一遍,接著放聲大笑了起來,那聲音比用鈍了的刀子去划磨砂玻璃還要刺耳。「我知道七色珀的時候,你家的侯爺還沒生出來呢。不,應該說,侯爺的親媽還不知道有沒有生出來呢。」


  「那你的年紀可真不小。」月漱落盡量拖延著時間。


  「這跟你沒關係。」「黑帽子」冷冷地說,「我只問你,你見過七色珀嗎?」


  月漱落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你知道七色珀的價值嗎?」「黑帽子」的眼裡閃動著光彩,金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月漱落。


  「具體的我不知道,但我想,應該是很值錢吧。」


  「很值錢?」「黑帽子」從鼻孔里「哼」出一聲,「克價30萬。」


  「有這麼貴嗎?」月漱落睜大了眼睛。


  「最少這個價。實際上,你還可以再往上提價,只要你開價,就一定有人收。」


  月漱落咬了咬嘴唇,「可是,侯爺買回來的時候,應該沒有花這麼多錢吧?」


  「這得問你啊,你不是他的管家嗎?」「黑帽子」促狹地說。


  「我不知道。」月漱落老老實實地說,「我接手當管家的時候,侯爺已經買了這些琥珀了,所以我不知道他的進價。」


  「不知道也無所謂。」「黑帽子」翹起了二郎腿,月漱落注意到他的鞋底沾滿了濕漉漉的泥。「我要你主子的七色珀,全部都要。」


  「那你應該去跟侯爺談,這件事,我做不了主。」月漱落又鋸斷了一股繩子,還剩下不到一半了。


  「你當我是白痴嗎?」「黑帽子」吼道,「我一走進那棟大樓,就會被一群大漢給捆成粽子!」


  「我可以幫你去跟侯爺說說。」月漱落細聲細語地勸著他,「侯爺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假如他知道你是真心喜愛琥珀的話,是不會向你開高價的。」


  「行,那你去說吧。」「黑帽子」獰笑著說,「記得告訴他,我一分錢也不會給他。」他忽然靠近月漱落,後者趕緊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我沒有錢買,就算有錢,我也不會買!」


  月漱落看著他那興奮得發紅的臉頰,有些無奈,「就算你要搶,你抓我也沒用啊!」


  「哪個說我要搶了?」「黑帽子」往椅背上一靠,「我不花錢,我也不搶。」


  「那你要怎麼拿到七色珀?」月漱落一面繼續鋸著繩子,一面賠著笑臉。


  「通過你。」「黑帽子」歪著頭,將小拇指伸進耳朵,掏了幾下。


  「我能做什麼?」月漱落愕然,「如果你說的是一批用七色珀做成的餐具,那我知道放在哪兒。」她見對方直搖頭,心裡暗暗叫苦,「其餘的七色珀,我不知道在哪裡,我甚至不知道侯爺還有沒有其它的七色珀。」


  「所以我要找你。」「黑帽子」顯出一副胸有成足的模樣,「你是他的管家,你有權搜尋和查找他的庫存。」


  「……就算我幫你找,我也不能保證一定找得到,侯爺的房子那麼多,我甚至都不知道從哪兒開始找。」月漱落嘆了一口氣,「我這麼跟你說吧,侯爺除了在國內,還在其他國家有住處,倉庫就更不用說了,我不可能一個個親自去找。」


  「你怎麼找是你的事情。」「黑帽子」換了一邊耳朵,他半眯著眼睛,似乎掏得很舒服。


  「看樣子,假如我不聽你的話,你就會殺了我。」月漱落略帶傷感地說,「可是我一旦離開了這教堂,就自由了,那時候,我要是反悔了,你怎麼辦?」


  「你的擔心真是多餘。」「黑帽子」大笑了起來,然後,他從外套口袋裡拿出了一個黑乎乎的長方形小盒子。


  月漱落挺直了脊背,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來,她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黑帽子」打開盒子,拿出了一個注射器和一個小瓶子。瓶子里裝著綠色的液體,似乎還有些熒光,看起來就像是某種恐怖的毒藥。


  月漱落盡量掩飾著自己的不安,「這是什麼?」


  「黑帽子」沒有回答,只是用注射器從瓶子里吸取著液體。然後,他把椅子往前挪了挪,靠近月漱落,「放心,我打針的技術很好。」他熱情地咧著嘴,「我以前給自己打過很多針,從來沒有打漏過。」


  月漱落的眼裡泛起了淚光,「我求你了,放過我吧。」


  「你又不是三歲小孩,還怕打針呢?」「黑帽子」不以為然地說。


  就在他準備握住月漱落的手臂的一瞬間,月漱落忽然掙脫了繩子。她抓著手錶,迅速將微型鋸扎向「黑帽子」的脖子,然後用力推開了他,轉身向t3衝過去。「黑帽子」一個踉蹌,連人帶著椅子翻倒在地。


  「媽個b!」「黑帽子」咒罵著將微型鋸拔了出來。傷口雖然不大,但卻挺深,血液瞬間汩汩地往外翻湧。他惱火地用手按住了脖子,接著看了眼手錶,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他猛地將手錶甩了出去,然後撿起注射器,起身追向月漱落。


  月漱落原本想幫t3解開繩子,但眼看來不及了,便朝教堂的另一個角落跑去。她看見那裡有窗子,心想可以打破玻璃窗爬出去。


  「咻」地一聲,一個東西飛到了月漱落的腿上。她感到一陣劇烈的痛楚,接著腿一軟,摔倒在地。她趴在地上,驚恐地扭過頭去看,赫然發現自己的小腿上扎著那個注射器。她立刻側過身,縮起腿,想要往外拔,但「黑帽子」卻冷笑了一聲,「沒用的,針頭裡也有,只要進入你的血液,你就完了。」


  月漱落一愣神,「黑帽子」已經衝到了她的身邊。他原本就動作敏捷,只是剛才一時疏忽才著了月漱落的道。他俯身抓住月漱落的小腿,一用力,就將整管液體推入了她的血管。


  「這裡面到底是什麼?」月漱落能感覺到,自己瞬間失去了力氣,一種比針刺刀割還要強烈的痛楚正從腿上的血管瀰漫向全身,她的眼前似乎也出現了重影。她竭盡全力保持著清醒,「這是毒藥嗎?」


  「當然不是。」「黑帽子」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癱軟在地的月漱落,「這是當今世上最頂級的液體炸藥。」


  「炸藥?」月漱落覺得對方的聲音變得遙遠了起來,就像是從山洞裡傳出來的一般。


  「你放心,這不是即時生效的炸藥,它的生效時間是168小時后。」「黑帽子」摸著自己流血不止的脖子,又罵了句髒話,然後接著說,「換句話說,這一周之內,你都是安全的。」


  「一周內弄不來七色珀,我就會死,對吧?」月漱落臉色蒼白地說。


  「準確地說,是會被分屍,這是這種炸藥的奇妙之處。」「黑帽子」按著自己的傷口,笑嘻嘻地說,「這種炸藥的名字可好聽了呢,叫做液體水晶。」


  「就算我能找到七色珀,又怎麼給你?我連你叫什麼都不知道。」月漱落吃力地直起上半身,然後將胳膊搭在一旁的長椅上,坐在地上。


  「等時間差不多了,我會聯繫你,不用你來找我。」「黑帽子」湊近她,觀察著她的狀況,「你不用害怕,你現在覺得難受,是因為炸藥正融入你的細胞,你的身體要有個短暫的適應過程。」


  「聽起來不像是炸藥,更像是病毒。」月漱落有氣無力地說道。


  「這可比病毒可愛多了。」「黑帽子」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現在,你有三個選擇。一,我放了你,你自己慢慢走回市區,然後一周之後,boom!二,我給你一槍,你立刻就可以去見上帝。三,你配合我,一周之內給我弄到七色珀,我就給你解藥。」


  月漱落一言不發。


  「你是不是在想,回去跟你的主子說,把炸藥取出來?」「黑帽子」笑眯眯地說,「我老實告訴你,你死了這條心吧。這炸藥是我從霓虹國的黑道買的,你家主子是絕對弄不到解藥的。哈哈哈哈……」


  「我選二。」


  「黑帽子」的笑聲戛然而止,他驚奇地看著這嬌滴滴的女人,「你要我現在就給你一槍?」


  「對。」月漱落回答得十分乾脆。


  「你為什麼不選一呢?還能多活幾天。」「黑帽子」皺起了眉頭,「你居然都不想去找別的解藥。」


  「你不是說侯爺都弄不到么,那我又何必費事。」月漱落的聲音越來越輕,顯然是極其痛苦。


  「那個男人就那麼值得你死心塌地?」


  月漱落垂下了眼帘,「我只是不希望他討厭我。」


  「黑帽子」舉起槍,對準了月漱落的額頭,「是你自己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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