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王妃不像女人
箭矢從左側,及後方射來。
溫錦躲在馬腹右側,堪堪避過羽箭。
即便她奮力催馬快跑,馬屁股上,卻還是挨了兩箭。
那馬吃痛,跑得飛快。
溫錦使出渾身力氣,才能勉強讓自己掛在馬身上,不被甩下去。
能追上她的羽箭越來越少……
但再這麼耗下去,她就掛不住了!
就在溫錦找機會,準備跳馬跟放冷箭的人硬剛時……
身後突然傳來了打鬥之聲。
朝她射來的箭雨,也忽然停了!
「吁——」
溫錦抱著馬脖子,使勁兒盪上馬背。
她的手己經被韁繩勒出了血。
馬中箭吃痛,還要瘋跑。
溫錦連忙喚出靈泉空間。
撲面而來的濃郁靈氣,叫馬兒瞬間鎮定下來。
它大口大口,貪婪地呼吸著靈泉空間里的空氣,同時也慢慢停了下來。
溫錦回頭望去,只見一身著黑金色騎裝的人,打馬追來。
溫錦眉心微蹙,張弓拉弦,箭頭瞄準了來人……
那人愈發靠近……
「錦兒!錦兒!」
蕭昱辰的臉穿過樹葉的遮擋,出現在視線中。
溫錦舒了口氣,放下手中弓箭。
「我來遲了,叫你受驚了!」蕭昱辰臉上儘是焦急自責。
溫錦搖頭,「不遲。對方是什麼來頭?」
「對方有十幾人,看身手,是訓練有素有暗殺經驗的人……
「幸而你機敏警覺,跑得也快。倘若等他們靠近,包圍起來……」
蕭昱辰越說越覺得后怕。
他膽戰心驚看著溫錦,目光在她身上掃了幾遍。
「沒受傷……」
溫錦剛說完,他就瞧見她掌心的血。
「你流血了?」蕭昱辰拉過她的手。
她柔軟的掌心,有一道被韁繩勒出的血口子。
他一隻手捧著她的手,另一隻手在自己身上亂摸,「葯呢,葯呢……」
「沒事,破了點皮而己,我那兒有葯,回去再上藥。」溫錦毫不在意的甩了甩手。
蕭昱辰不可置信地看著她……若是別的女子,早就哭了吧?
就沒見過把受傷、流血這麼不當回事兒的女子。
但轉念一想……她曾經也是嬌滴滴的大家閨秀,是他逼著她變得如此堅強。
蕭昱辰口中頓時泛著苦味兒,「你騎我的馬吧。」
他將自己的馬讓給溫錦,扶她上馬。
而他竟像個「馬夫」一般,老老實實替她牽著馬……
他竟不好意思與她共乘一匹。
兩人回到剛才打鬥的地方。
「王爺……」
侍衛上前,正預備稟報。
但抬眼便是一愣,這是……什麼情況?
只見王爺牽著兩匹馬,一匹上坐著王妃,另一匹馬中箭了,所以背上空著。
而王爺竟然拉著韁繩,用徒步的?!
侍衛趕緊將自己的馬交給蕭昱辰,「王爺騎卑職的馬!」
「都是死士,沒能留下活口。他們眼見無法脫身,便迅速服毒自盡。
「屍首和箭矢會帶回大營詳查,看是否能找到線索。另外,皇上和世子那邊平安無事。」
蕭昱辰點點頭,正要上馬。
溫錦卻下馬朝一旁的屍首快步走去。
蕭昱辰忙跟在她身後,「小心!」
她手上有傷,這些死士又是服劇毒而死……
蕭昱辰看著比一般男子還勇武的自己家王妃……心驚肉跳。
她一點兒都不像個大家閨秀、內宅婦人。
她竟然毫不忌諱,面無懼色,十分平靜的檢查地上的死屍。
她扒拉扒拉死屍的眼皮,捏著臉頰掰開嘴……
她甚至拿出一把匕首,劃開死屍的衣服,要……
「誒!」蕭昱辰臉色都變了,忙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
雖說這人己經死了!
但他也是個男的!
她就這麼當著他手下眾人的面,拿刀子剝了一個男人的衣服?然後再扒拉著檢查?
蕭昱辰目光堅定不移地看著她,「交給仵作檢查,他們發現任何線索,我都第一時間告訴你!」
溫錦抬眸看他。
西目相對,似有火星迸濺。
「好吧,」溫錦收起匕首,拍了拍手,「保證第一時間告訴我?」
蕭昱辰:……
他都看見他的手下在偷笑了!
眼見溫錦又朝別的死屍走去。
「我保證!保證!」
蕭昱辰趕緊上前,把她拉走。
兩人先行離開這地方,策馬并行。
溫錦忽而轉臉看著蕭昱辰,「你沒有接手金吾衛,拒絕官復原職。但我卻覺得,你手裡可用之人,比以前更多了,你在父皇身邊的作用,也比以前更大了?」
蕭昱辰看著她的側臉,迎著她探究又認真的目光,他心跳有點亂。
「父皇手底下,有個特殊機構,名為『皇城司』。皇城司負責秘查消息,以及執行暗殺任務。
「眾人只知有皇城司存在,卻不知皇城司的人員構架,這些都是機密。
「皇城司里的人都有兩套身份,明面上各有職責。暗中卻是為皇城司效力。」
溫錦詫異看他,又左右看去。
「既是機密,你為何這麼輕易就說了?」溫錦皺了皺眉。
蕭昱辰展顏一笑,「你又不是別人,我對你,沒有秘密。」
溫錦:……
「現在,你負責皇城司?」溫錦問。
蕭昱辰點點頭,「害蕭雲傑之事,以及今日之事,由皇城司追查,希望儘快有結果。」
兩人剛回到營地,便有侍衛上前,拱手稟報,「回王爺……」
侍衛看了眼溫錦,欲言又止。
「無妨,說吧。」蕭昱辰道。
「抓到了那馬夫的家人,他們一家果然跑了,還帶了一大筆錢。有三百兩之多。
「馬夫家並不寬裕,還有一個生病的老母親,這三百兩來路不明。逼問之下,他們交代是馬夫臨行前一天夜裡,突然帶回去的。
「但這錢馬夫是從哪兒來的,他們卻一概不知。」
侍衛稟完,蕭昱辰揮了揮手。
溫錦垂眸道:「這麼說來……線索又斷了。」
馬夫咬舌自盡,他的家人什麼都不知道……
蕭昱辰低聲道,「除非,蕭雲傑願意說。」
溫錦眯了眯眼,「蕭雲傑找鈺兒賽馬,像是受人挑唆。可父皇詢問時,他竟不說是誰挑唆。」
「我去問他。」蕭昱辰抬腳就走。
溫錦卻拉住他,「我瞧他很怕你,你再黑著臉過去,他不會看見你就嚇哭吧?」
蕭昱辰怔了怔,「我有那麼嚇人?」
他不是挺玉樹臨風的嗎?
溫錦:「他才受了驚嚇,夜裡還發了高熱,如今剛好。你再把人嚇哭,這作長輩的,難免有『不慈』之嫌。」
蕭昱辰抬眸看著溫錦,「多謝夫人替我著想。」
溫錦蹙了蹙眉。
「王爺不必如此客氣,僅剩這一條線索,別再給掐斷了。」
語氣里的嫌棄,不要太明顯。
蕭昱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