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真兇落網
己經蓋了一層塵土的木質地板上,竟有一道淺淺的溝壑。
「你所辦案件豐富,能看出這是什麼痕迹嗎?」蕭昱辰問。
涉及他的專業領域,汪國義這會兒己經顧不上懷王是不是要殺他。
「像是珠子被人踩著,劃過地面留下的痕迹……」
汪國義說完,抬頭看這痕迹的位置……
他忽而臉色驚變,豁然起身。
他腳踩在留下刮痕的位置,上身後傾。
他眼睛猛地瞪大!回身一看,是那節被撞斷的欄杆的位置!
「再看這兒。」蕭昱辰讓人把燈燭挪近欄杆。
古代的木匠非常擅長卯榫結構,沒有螺絲,也能讓木材契合牢固。
汪國義眯眼看那欄杆的斷處。
起初,他沒發現疑點。
「卯榫契合原本應該嚴絲合縫,如果欄杆是從卯榫連接處被撞斷,那麼榫頭應該整個斷裂。」蕭昱辰提醒道。
汪國義渾身一僵。
他伸手從侍衛手中接過燈燭,湊近了榫頭……這榫頭並沒有整個斷裂,折斷處不足一半。
「有人提前鬆動了欄杆?故意讓我兒摔下去?」汪國義渾身冰冷。
為什麼?
他兒子惹了誰?或者,他又惹了誰?
宋韜的話,再次迴響在他耳邊,「既讓你嘗嘗喪子之痛……」
「喪子之痛……」
汪國義猛地一個激靈,「上半年……竇國舅的親侄兒,因為在青樓跟人爭風吃醋,把人推下樓,那人也是摔到頭而死……
「那案子就是我辦的,難道是竇國舅報復我……」
「案發重地,閑人不得入內!」
門外忽然傳來季風呵斥的聲音。
「我來送兇手,」門外傳來戲謔的聲音,「只讓汪侍郎知道真相,卻不能手刃兇手,對他來說多殘忍吶!」
蕭昱辰聽著這聲音莫名有些耳熟。
汪國義一聽「兇手」,渾身氣血逆流。
「讓他進來。」蕭昱辰下令。
先進來的卻不是說話之人。
而是龐滿。
他被人像麻袋一樣,猛甩進來,砰地砸在地上。
「嗷……」龐滿慘叫一聲,卻連忙壓抑住呻吟,立馬翻身,整個人在地上縮成一團。
「府尹家公子?龐滿?」汪國義眯著眼睛,難以置信,「我跟你無冤無仇,我跟你爹也沒有過節!
「且那日是你邀請榮兒……」
說到這兒,汪國義話音猛地頓住。
把龐滿扔進來的人,此時,才漫不經心的邁步進來。
月光把他本就瘦削的身影照得更是瘦長。
「宋韜。」蕭昱辰眼底神色複雜,語氣里更有濃濃的不滿。
「龐滿借口代父回鄉省親,準備開溜。若叫他溜出京城,汪侍郎報仇恐怕就更難了。」
宋韜笑著拋給汪國義一隻布包。
兩個人距離甚遠,且一個在樓上,一個在樓下。
宋韜看似隨手一拋,竟然穩准地拋到汪國義面前。
他一伸手,就落入手中。
「這是……」汪國義打開布包,「這……」
他倒吸一口氣,這是一個男子常掛腰間的配飾,配飾上綴著一串珠子,那珠子己經散了,都散落在布包里。
汪國義捏出一隻珠子來,在懷王剛剛指給他看的划痕上比對……
「是它的痕迹!珠子大小恰好!」汪國義聲音顫抖道。
他此時此刻,站在此處……眼前展現地卻是當日的情形!
汪榮性子衝動,被人慫恿了幾句就血氣上頭……
他衝出來打了溫盛鈞一拳!
溫盛鈞猛地一推……汪榮倒退一步,恰踩在那顆故意滾到他腳下的珠子上!
他當即失去平衡,向後跌倒,撞上欄杆!
而欄杆己經提前被人弄鬆動了!
他健碩的身軀撞上鬆動的欄杆……咔嚓!
汪國義眼目血紅,渾身顫抖……
「為什麼?龐滿!汪榮把你當朋友,你為何要害他?!」
汪國義從樓梯上衝下來,一把抓起龐滿的衣領,一拳揍上去。
「嗷……我沒有!不是我!」龐滿被打的滿嘴血腥味兒。
他呸地吐出一口血水,「不是我……」
「不是你?據我所知,百花樓的花魁被請出來,價格不菲吧?說是一擲千金也不為過。
「府尹大人的俸祿,三年不吃不喝也不夠你一天這麼鋪張啊?
「看來得讓吏部和刑部聯合起來,好好查查府尹大人了。」
宋韜話還沒說完。
龐滿就慌了,「我爹未曾貪污!不是我爹給我的錢!」
「哦?不是你爹給的錢,那是誰給的?」宋韜邪冷一笑。
龐滿卻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當即啞了。
事情至此,就算是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的汪國義,也知道……事情絕不像他看到的那麼簡單!
也許……兒子真的是被他連累了!
「本官必要查清此事,為我兒報仇!」汪國義沖蕭昱辰和宋韜抱了抱拳。
他綁了龐滿,押去了刑部大牢。
第一樓恢復寧靜。
蕭昱辰從二樓緩緩走下,他沉冷的目光落在宋韜身上。
「別多管閑事。」
宋韜冷笑,「怎麼是多管閑事呢?當日我也在場啊。錦公子的兄長為人正首,卻蒙受不白之冤,作為錦公子的朋友,宋某豈能坐視不管?」
蕭昱辰嗤笑,「你又是什麼正派的人嗎?」
宋韜不怒反笑,「宋某是小人,錙銖必較,睚眥必報。害我者,必十倍奉還。有恩於我者,千倍報答。
「錦公子與我有恩且有利,宋某怎能不以誠相待?」
蕭昱辰看著他那張白皙俊美的臉,越看越討厭。
他忽起一掌,猛地向宋韜面門拍去。
硬接他一掌,宋韜或許沒那個實力,但他的功夫以快著稱。
他猛地幾個縱身,月光之下,他幾乎快出了重影兒。
不到一瞬,他人己閃身到了第一樓外頭。
「早就聽說王爺功夫過人,改日再向王爺討教。」宋韜冷冷一笑,縱身消失在瀰瀰夜色之中。
這夜,刑部侍郎抓走了龐滿。
當晚,他帶著自己的手下人,一宿沒睡,連夜審問。
刑部主簿也沒能睡,被汪侍郎從熱炕頭上拽起來,連夜做了筆錄,叫他畫押。
「我心中不安,未免夜長夢多,也未免他忽然改口翻供,先把筆錄做了……」
汪國義沉著臉道。
而蕭昱辰這邊,也己經做好了準備,要給溫錦一個驚喜。